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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事当然没完。 在这场条娱乐街上,戚家的场子是什么分量不会有谁不知道。如果不是被人指使闹事,他不相信那名酒客敢这样作死。 一罐混合果汁喝完,戚明雨随意地拍了拍手。“你们去我们附近的夜场里叫几个人过来,等会出去一趟。” “啊?干什么去?” 这礼宾的话真是多到让人受不了,戚明雨又气又笑,长叹着一口气回应:“去别人家消费。” 接着转身向靳晨,“觉得无聊的话,你也可以过来。” 所谓“别人家”其实与星光也相隔不远。 戚明雨指派带去的帮手先到别处随便转转,只准靳晨跟着进到一家同行的夜场店中。 伏在前台,轻敲着大理石的柜面,把玩世不恭的二代小开样子展现了个七七八八。 “帮我找个安静的包间,然后叫你们小老板出来,就说戚明雨喊他喝酒。” 靳晨抱着手臂跟在这人身后,瞧着他一改往日规整模样,吊儿郎当地进房,又烂泥一样地瘫躺在沙发床上。 对于一个从小长在百亿豪门,家风雅正,立身处世都被要求儒雅谦和的人来说,绝对搞不出这种无缝切换的做派。 偏目斜视着眼前连个正经坐像都没有的小子,蹙眉询问:“你真的有被你爸吊在房梁上打过?” “啊?”戚明雨没有料到自己会被问及这样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有时候你挺欠抽的。”靳晨声音温和地噙唇解释。 意识到自己被嘲讽,戚明雨的眸色转深,随手端了盒车厘子递给他,“你也是,立刻去角落里蹲着吃,再敢说话就揍你。” 靳晨笑意柔和地接过水果盘,安静地窝进了棉软的吊椅中。 包间门被人推开,走进一个二十多岁的灰发青年,目光锐利地扫视一周才皮笑肉不笑道:“不上学了?怎么有空来我这。” “很长时间不见你了,叙叙旧。”戚明雨说话时,店里的服务生刚好送酒过来,各种深色的玻璃瓶被接连不断地摆上桌。 年轻的小老板看酒桌上的这种架势也知来者不善,一时摸不透门路只能选择作陪静观其变。 在旁边位置坐下,挪动酒盏,兀自干笑:“你来找人喝酒的话,我当然不会推脱了。” 两人对饮几次后,戚明雨放下酒杯,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干喝有点没劲,要不要玩点花样?” “恩?”小老板扬着尾音,等待他的下文。 “我听说你最近很喜欢玩飞镖,不如就添些小赌注。” 戚明雨扭头瞧了瞧墙壁上挂着的各色彩镖盘,建议道:“其他玩法太麻烦,我脑子也不好,就把镖靶放远点掷红心算了。轮流掷一镖喝一杯,先脱靶的人判输,要喝掉剩下的所有酒。” “可以。”灰发的年轻人并没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招呼服务生过来,让他们按照戚明雨说的布置。 “那我先。” 戚明雨抬手饮尽自己面前的一盏口杯,从盒子里取了支红尾的飞镖,朝着极远距离外的镖盘投掷出去。 短镖未中红心但也相差不多,斜斜地插在了89道圆环中间。 灰发青年也给自己倒了满杯,一口气喝完后,取了支飞镖扔出去。铛的一声,落在八环。 按照规则,又是戚明雨的轮次。 虽然两个人都不算玩飞镖的高手,却也有些准头,不会轻易脱靶。这场较量实则就是在拼酒量和耐心。 包间里的灯光并不算明亮,长时间聚精会神地玩飞镖很容易让人眼酸。即便如此,一连二十几轮下来,双方都没有脱过靶。 桌上的酒被一杯接着一杯灌下喉咙,颜色或深或浅,度数或高或低的液体混合在一起考量着人的神经感官。玻璃杯盏和各式的空酒瓶在冷光灯下散着迷醉的光芒。 靳晨原本安静地坐着吃水果,偶尔听到酒杯碰撞的轻响就抬头瞥一眼战局。 他虽然看不透戚明雨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再喝下去怕是太伤身了。随手拿一支飞镖把玩,默不作声地摇晃吊椅,有节奏地悠悠荡荡着。 酒喝得太多,戚明雨觉得自己喉间有些灼热感,深呼吸着休息,在对方投镖的间隙摸出手机刷动两下。 微信列表中有店里职员发来的消息,他们在门外久等不见动静有些担心。戚明雨随便拍了张镖盘的照片发送过去。 [玩着呢,输了喝酒而已。] 屏幕对面的人疑惑片刻后便反应了过来,从刚才那句简短的消息中领悟出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卧槽。] [你该不会是要故意输给他,然后耍酒疯砸人家店吧?] [差不多就行了吧,桌子上那么多酒可别真的都喝完啊……] 戚明雨瞥了眼手里屏幕上接二连三发来的消息,懒得再回,干脆设置成免打扰模式,随手丢到了一边。 “该我了?” 服务生又一次更换了镖盘,灰发小老板摊了摊手。 戚明雨接着从盒子里拿出一支新镖,醉眼迷离着,象征性地朝靶心的位置比了比。 偏了。 这一镖还没出,坐在一旁的靳晨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在他手腕掷镖失误的前一刹那抢先出手。 两支同样尾翼的短镖完美地碰撞在一起。 戚明雨原本那支偏离轨道的镖被打回到了靶盘上,虽然只扎在了最外环,却没有脱靶,按照规则并不算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