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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要怎么自救,送走了聂光磊等人,他就已经在琢磨了。 两人嘀嘀咕咕,小声的商量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都已经到了箕陵城的地界上,装傻充愣、糊糊涂涂都行不通,端看箕陵城县令的骸骨堆积如山就知道以往这样做的人没什么好下场。 要解决眼下的困境,还得从箕陵城的困境走。 综合这些时日里观察走访下来的结果,两人.大致得出箕陵城几个眼前的难题。 第一是战乱。 无论是哪里的人都不喜欢战争,战争让这片土地贫瘠,让原本就不多的人口骤减。人口骤减带来的结果是可怕的,耕地没有人种都荒芜了,耕地荒芜,财政颗粒无收,百姓穷苦不堪。长此以往下去,这城市就得演变成一座空城,什么都没有。 空城嘛,耗费大量的金钱和时间去镇守一点意义都没有,但要拱手让给羌吾人和契丹人,未免又让大盛的人觉得可惜且憋屈。 第二是贫穷。 不单单是箕陵城,从平阳关开始一路过来,给他们感受最深的就是这里的贫穷,路过的百姓身上没有一件好衣服,孩子们因为饥饿瘦得皮包骨头,哪怕是城守军,都已经落魄到连一人一身像样的铠甲都配不起的地步。乔明渊和慕绾绾还没见到守卫军,不知道在军营里他们的生活是怎样的,但从今日跟聂光磊的会面来看,他们的伙食也好不到哪里去。 民以食为天,要让一个地方好,首先得让人吃饱。 解决温饱问题,其次是考虑口袋问题,都是眼前摆在乔明渊跟前巨大的难题。 第三是内乱。 箕陵城里文官有权利的只有乔明渊一人,他一个小县令嘛,整个县城都要听他的,文官算他一人独大。当然,不包括从关内来巡视的那些人,那些按察巡抚使、学政什么的。但武官就很多了,毕竟是一座驻军的城市,城守军里从聂光磊到参军,然后到他们麾下的营长、屯长等,大大小小加起来怕得有两百来号人。 以少对多,如何跟这些人相处,为此箕陵城的平衡还要解决问题,是最难的。 毕竟有些事情是历史遗留的,人力未必可为。 除了这三个紧要的,还有一些别的问题,比如如何防止敌人入侵、如何在这种绝地里寻求发展,都可以先摆在后面。 见过了聂光磊后,这一夜是乔明渊睡得最晚的。 他跟慕绾绾讨论了一阵子,之后有了些感想,连夜起身披衣坐在书房里奋笔起书,也不知他想写什么。早晨的时候他从书房出来,脚步却很坚定,像是有了思路。连着几天,他都白天处理县衙的公文,夜晚熬夜写他的大政方针。 同时,县衙里动了些土,隔了一间小屋子出来。 乔明渊在里面摆了一张书桌,书桌上放了一个圆托盘,托盘上一块红布盖着,之后那门就落了锁,从未见打开过。 在乔明渊琢磨要如何在箕陵城发展立足的时候,军营之中,聂光磊着急了参军王迎和麾下的屯长们来开会了。 “王参将,你对这个新来的县令怎么看?” 他第一个就看向身边的王迎。 王迎少了些年纪,快六十的人了,两鬓发白,他喝了一口水:“没啥看法,瞧着是个聪明人,刚来还看不出什么,再等等吧。” “这马上又要落雪,听说草原上今年造了旱,草长得不好,羌吾人早想着要打到关内来,兵部那边该给我们的军饷到现在还没到位,人没吃的,马也没吃的,衣服也穿不暖,将士们都冷得搓手,这个仗可怎么打。前方陈明关送来的战报还说让咱们做好应战和支援准备,我连马都没有,我拿什么增援他们?”聂光磊一提起这个就一肚子牢骚。 王迎也愁容满面:“还能怎么办,咱们也变不出钱来。” “管那乔明渊能要来钱吗?”聂光磊忽然道:“他刚来,咱们诈诈他,说历来都是这么办的。” “县衙没钱,”王迎道:“哪怕乔明渊真的上当,县衙的库房有多少存银咱们也不是不知道,根本没办法的事情。依我看还是催一催平阳关那边,让他们省吃俭用支援一下。” “算了吧,徐嘉那老东西抠门儿得,管他要钱像要他的命。”聂光磊不同意。 议事议事,其实大家每次都是为了钱财发愁,话题说道这里又陷入了往日的僵局。 将士们没钱也没财路,唯一的路只有…… 聂光磊摩拳擦掌:“要不然带上人,咱们深.入草原腹地去干一场大的,这次走远一点,上一回劫回来的那些黄金不多,这么多张嘴巴要吃喝,没两天全光了。” “不行。”王迎摇头:“至少现在不行,等陈明关那边的事儿过了才可以动,否则万一陈明关有变,咱们支援不及时,那时候为了几个钱把命送上,不划算。”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草!”聂光磊开骂了。 他无比烦躁,心里想,要是这时候有人能给他送钱,让他叫人祖宗都可以! 十月的西北气候变化很快,刚安顿下来,这日一早推开门,里里外外全白了,大雪下了一整夜,一脚踩在院子里,直接淹没到了脚踝处。 福宝兴奋得嗷嗷叫,蹦出来想玩雪,被乔松岳拎了回去。 乔松岳怕小孙子滑到受伤,拿了扫把开始扫雪。县衙里只有几个促使婆子,加上他们带来的人也不过七八,慕绾绾帮着打了个下手,清理出一片路来。忙完了这些,早饿了,慕绾绾钻到灶房去看,发现连口粮都没有,便在粗使婆子的陪同下到米粮市那边去买些回来。这一去,给她发现了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