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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任何一个认识苏琉玉的人在场,肯定马上给周扒皮使个眼色。 醒醒吧,她拿了你二十两,回头让你做苦力,从你那能赚几千两,你还要帮她数钱。 如果让国粹堂那五位晓得周扒皮的心思。 估计是先同情一波,然后再暗暗使坏把他踢出群聊。 方钱:“想抱我主子大腿,下辈子吧。” 不过目前这五位帮着数钱的人不在,只能让周扒皮献一会子殷勤。 几人来到县衙,苏琉玉终于知道为什么老板娘把她给认出来了。 石墨铅笔绘成画,把她整个人描绘在纸上,活灵活现,如同照片一样。 这幅画是苏琉玉笑的时候的样子。 她笑起来,眼神很专注,仿佛眼里只有你一人,这表情,只有最亲近之人,才能画的出来。 在没有临摹的情况下。 深入脑海,刻入肌骨,才可绘成。 “我的老天爷!”突然,一声苍老的声音从县衙里赶了出来:“臣给小祖宗您请安了,您在衙门好好呆着,皇上已经找疯了。” 可不是找疯了吗? 这百万大军昨天又把大金给揍了一顿,几国人都在找的祖宗,这会到他地界,他都吓死了。 “一万两呢。”苏琉玉咳了一声:“黄金。” 那县老爷心想,这一万两都不是事,你找到,就天下太平了。 他赶紧让人备马,送消息去了。 周扒皮拿了银子,心里美滋滋的,他小心思多着,一万两黄金只拿了一个小指甲盖,拿完表了一场忠心,准备还跟着苏琉玉混。 到时候赚的肯定不止一点半点。 苏琉玉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这便宜老爹不就是自己大哥吗? 他的钱不就是自己的钱! 亏了。 这亏大了! 她看着周扒皮从她这拿的银子,心痛了。 什么有好大家分,呸。 ...... 沈怀舟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这小镇偏远,但好在这几日他就在附近,听到消息便立马快马加鞭,一刻不等。 余阳笼罩着县衙,青瓦白墙下倒映斜晖,他跨过门槛,一入眼,便是一张瘦小的脸,坐在院子的板凳上看着他。 粗布麻衣,衣服上还缝着补丁,瘦的不像话。 沈怀舟仿佛看到了四年前两人第一次相见。 她来到长白书斋那个黄昏。 落魄的衣衫,发黄消瘦的脸,但眼睛却亮亮的,跪在地上,拜了师,喊着他第一声师父。 “师父!” 记忆里,十岁的孩子和眼前的少年人影重合,沈怀舟只感觉怀抱一重,被她扑了个满怀。 这一扑,让沈怀舟直接踉跄了一下。 眼前可不是四年前十岁的孩子了,长成的少年人力气大着,那双手死死勒住他,让他腰都要断了。 沈怀舟惯来纵着她,也没喊疼,只说了一句: “回来就好。” 不提半月提心吊胆赶赴他国。 不提日夜兼程走街串巷每家寻找。 他只说,这一句话。 “师父,大魏可好,朝政可还棘手?” 沈怀舟把她发撩在耳后,温润的眼底细碎细碎的疼。 “如今这模样,第一句便是关心朝政?” “是我言错。”苏琉玉笑了笑,拉着他的手:“师父可好?” 沈怀舟拿她没办法,只能反牵着她,带她去了驿馆住下。 长白铁骑还在赶过来,两师徒半月未见,苏琉玉自然汇报了一下行程。 这不说还好,一说,就惯来性子温雅的沈怀舟都生出一股怒气。 “这长生殿近年越发放肆,蛊惑百姓,妖言惑众,奉行长生,简直无法无天。” “不急,等回国,再治他们。” 哪个疙瘩蹦出来的东西,耽误她赚钱,她自然不会放过。 “对了师父。”她疑惑道:“你怎么这么快找到我,就在附近吗?” “嗯。”沈怀舟拍拍她的肩膀:“你好好休息,明日御驾估计赶了过来,一路还要舟车劳顿。” 苏琉玉应了,心想还真是巧,一出镇子就和人汇合了。 直到第二天,她便发现了蹊跷。 周围,都是她的画像。 没过一个州府关卡,必有一副。 这铅笔描像绘成一副极为耗时间。 更别说抓神态,事无巨细。 这还是大齐。 一路走来,数百份,皆出一人之手。 日日夜夜,描绘成像,分发各地,分发各国。 百余,千余,万余。 到头来,不过换上一句,回来就好,好好休息。 片句不提其中种种。 苏琉玉看向他的手。 木质铅笔坚硬,还要用刀削磨,那双骨节分明,纤细玉白的手,此时两指尖,一片伤残。 这到底是画了多久...... “师父,你的手疼吗?”她问完觉得不妥。 怎么可能不疼。 都伤成这模样。 “师父手不疼。”他把指尖掩在月华暗纹袖袍之下,又缓缓开口:“看你受苦,师父心疼。” 沈怀舟和苏琉玉其实一个秉性。 万事,话不会说的露骨直白,总保留一分优雅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