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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钱一看到苏琉玉,扯着喊哑的嗓子。 “主子,救我。” 方钱也是硬气,宋彦之审问这么久,竟一个信息都没有吐出来。 他奉苏琉玉为主,自然不会做卖主之事。 “师父,不关方钱的事,你干嘛打他。” 苏琉玉急了,走到方钱身边,推开宋彦之,蹲下去解他的绳子。 “住手!”沈怀舟呵斥一声,半点也无往日的温雅。 “你方才说你迷路了,那这位又是谁?要我说的不错,这位怕不是河道总督的家奴,你刚才说迷路,但方才拷问他时,对华南境内每处都分外熟络,你们到底准备去哪里?” 连声的质问带着怒气,竟丝毫不给苏琉玉解释的机会。 方钱回头看了看苏琉玉略微苍白的脸,急急辩解。 “主子,我什么都没说,他们一直问我走了什么路,我这才答了。” 苏琉玉点点头。 “我知道,不管你事,是我连累你。” 苏琉玉眉头一皱,站起身。 “师父,方钱什么都不知道,你放了他。” 月色下,她看着沈怀舟对宋彦之点点头,向来对她笑意的眼眸,此时蛮是疏离与冷漠。 “世安把人带下去。” 世安点点头,把外人清了出去。 看着方钱出了门,沈怀舟这才把目光落在苏琉玉身上。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准备去哪里?” 苏琉玉低着头没开口,被抓回来,知道行踪暴露那一刻她就知道解释没什么意义了。 看她没回话,沈怀舟怒气更甚。 “跪下。” 第一百零五章 彦之甘愿替殿下领罚 苏琉玉霍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如今我这师父,倒是罚不得你了?” 沈怀舟立于月色之下,一身广袖大袍,趁着他风姿儒雅,俊美非凡。 只是周身温润之态全无,有的,只是由内而外隐忍的怒气,于威压。 苏琉玉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来。 自己这便宜师父向来好脾气的很,这次算是真的气到了。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 随后一撩长袍,跪了下去。 “弟子不敢。” 青石板冷硬,咯的她膝盖隐隐发痛,她却一声不吭,任由处置的样子。 沈怀舟缓步走了下来,行至她面前。 却没对她开口,而是手掌朝上,对宋彦之道: “鞭子给我。” 这是真要罚了。 宋彦之没给,瞥了眼跪在地上瘦小的身影,他退后一步,无声拒绝。 这鞭子是牛皮制成,素来将士犯了错,这鞭子便可代替军法,殿下怎么能受得了。 但沈怀舟可不会给他机会,先手一步夺过鞭子,冷声道: “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准备去哪?” “师父竟然心如明镜,何苦再来问我。” 面对沈怀舟如此不依不饶,苏琉玉也是憋着气。 她要是真的也就罢了,她穿过来,无非是想好好赚点钱,养活娘和姐姐。 她所求甚少,平白受这身份,承担这压力,凭什么? “好,那我且来说一说,你看我说的可有遗漏。” 他单手执鞭,压下心中不忍,冷声问了一句。 “四月初,宋彦之通知你去北荒,那时你就着手准备,一来,广开书斋,二来,与刑琛合谋,又赚了一大笔银子,要不是天逢洪灾,这笔钱,你原是早计划归隐,是与不是。” “是!” “啪——” 苏琉玉话音刚落,那鞭子就带着戾啸抽在她背上,她猝不及防实实受了,银牙紧咬,竟咬出一口血沫,狼狈非常。 这时候,苏琉玉才知道,当初林秀芸那竹条是多么微不足道。 和这真正的刑罚比起来,那次不过是装装样子。 后背,火辣辣的一片刺痛,只觉得全身感观全停在受罚那处,无限放大。 除了疼,还是疼。 林秀芸此时悠悠转醒。 只记得准备下马车,随后进来一人,她后颈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身边,还睡着姐妹三人,也是一副没有醒的模样。 她刚刚醒,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院子里,抽鞭子的声音。 她心口一紧,赶紧闯了出去。 院子里,苏琉玉疼的弯下了腰,瘦瘦小小的身子,背后一片血色。 她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马上跑上前,半跪于地,生怕弄痛她,只是环着她两个胳膊。 她一双眼已经留下泪来,心疼不已。 “先生,不怪哥儿,是我的错,我没教导好她,你不要罚她,她受不住的。” 沈怀舟却不看她,强硬开口。 “跪好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都受不得?” 不是,她不是。 林秀芸急急想要辩解。 却被苏琉玉一下子拉住。 “娘,你别管了,回屋穿鞋吧。” 苏琉玉忍住眼眶的涩意,沙哑的开口。 世安送了方钱已经回来,他搬了一把太师椅,让林秀芸坐下。 林秀芸如坐针毡,那眼泪止都止不住,只是她心里也清楚,沈怀舟是替她管教,倒是生生的住了口。 缓了那股子痛劲,苏琉玉又挺直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