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老王头，你能不能悠着点？都老胳膊老腿了还学着年轻人蹦跶？”一起来的另一个老爷子显然对这件事没多大的兴趣，听到自己老朋友又开始作了，忍不住出声提醒了起来。 顾朦特意看了出声的人一眼，发现他身材瘦长，双手背在身后，说话的时候眼睛锋利表情略有些严肃，感觉不是太好相处的样子。 而先开口问他们的那位呢，则是身材矮胖，脸上一直挂着笑，虽然年纪大了脸上长满了皱纹，但是看起来还是十分面善的样子。怎么说呢，就像个笑面佛一样。 真不知道这性格明显差异巨大的两人是怎么成为的朋友。 “嗨，老张，你别这么说啊，你前几天还不是在跟我说他们动作有趣的吗，怎么现在学的机会就在面前，就改了个态度？”说完还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表达自己对老友的不满。 果然，那个瘦长身材的老人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说话了。他之前明明说的是这些动作让他想起年轻时候练过的健身操，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有趣了呢？ 顾朦心里暗笑，原来人家是“表里不一”啊，不过她还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天正大光明的练习下来，还真有人跑来问她能不能学的。 “学是肯定能学的啦，不过事先说明下哈，这些动作我们也就是练着玩玩的，跟现在的广播操差不多，你们要是练着练着没兴趣了可千万要说啊。”先打个预防针，省的等下被吐槽的时候没话说。 “行行行，那我们就跟你们练一会儿。”老王头拉着老张，直接走到了顾朦的身后，和成萧然并排待在一处，架势摆得足足的。 全程成萧然什么话也没来得及说，就莫名其妙多了两个“师弟”，他郁闷地揉了揉鼻子，悄悄往前走了一小步，让四个人形成了112的格局。 不管如何，“大师兄”的地位是不容忽视的！ 因为有新手在，顾朦也生出了照顾的心思，因此每个动作做起来都比平时还要缓慢，但是即使这样，其中几个难度较高的动作也让两位老人吃足了苦头。 “哎呦，这动作怎么角度这么刁钻呢，才多久我胳膊就酸得不行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老王头的动作倒是一点都不耽误，眼睛看着前面的小老师，嘴上不停絮絮叨叨。 老张的反应跟他其实差不多，但是明显比他淡定的多，只听他淡淡地说了一声“闭嘴！”就不理人家了。 成萧然不由侧过头看了两位老人几眼，发现他们虽然嘴上说着累，但是动作都做得可标准啦，完全就是按照顾朦所演示的做得分毫不差！ 他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动作，发现手抬低了几厘米，迈出去的步子好像也偏差了几度，连忙按照之前顾朦教过的调整好，努力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差点连两个老人家都比不上！ 顾朦站在前面，只做了几个连续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已经到了要回去准备上学的时间。把理由同两位老人说了之后，两人表示理解：“去去，上学要紧，你们明天什么时候过来啊，我们继续来学！” 老王头一直都是比较主动的一个，而他表示出想要第二天继续来学的时候，老张也没有任何的反对举动，看来也是默认要来学的， 顾朦给他们说了个时间，然后就挥挥手同人告别离开了。 等两个小家伙走得没影儿了，老王头才悠闲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用胳膊撞了撞同伴的身子，问得有些欠扁：“怎么样，有没有不一样的感受？要是我不拉着你一起练的话，你到时候铁定会后悔！”他指的感受是身体方面的。 老张没有说话，双手背在身后就慢慢往回去的路走。但是毕竟是几十年的朋友，老王头也知道他是个口嫌体正直的，明明现在心情不错，还故意装深沉。矫情！ 他嘿嘿笑了几声，也大步跟了上去。回去时的路，似乎比来时轻快了不少。 第二天，两人果然准时到达，顾朦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开始练习起来。因为存在对照组，成萧然也比往常更加的认真起来。就这样，这老少相结合的组合就坚定地存在了下来，后来还互相介绍了一下，顾朦这才知道这两人一个叫做王玉清，一个叫做张晏，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因为自家的孩子都争气，赚大钱后直接给买了相邻的两套房子，让他们悠闲地度过老年生活。 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又天天结伴出来晨练，两位老人的交际圈子当然是十分广的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片小空地又陆续来了几位老人，老爷爷老奶奶都有，各个都因为经常锻炼的原因精神抖擞的，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顾朦他们是吃了老王头的安利过来的。 据老王头所说，自从练了这个什么体术啊，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就算不用爬楼梯也知道自己能一口气上五楼了，这效果可比什么脑x金卓越多了。 顾朦差点没给笑出声来，这王爷爷的形容也太夸张了，这才练几天啊，效果怎么可能出来这么快，这明明就是心理作用。 “你们不要担心啊，刚开始学的时候可能会稍微累一点，但是学技术嘛，累一点在所难免的，熟练之后好日子还等在后头呢！”说着，他还当场表演了几个最高难度的动作。 看着他蹦蹦跳跳活泼得跟个小孩子一样，一群老头老太说不眼热那是假的。 于是，顾朦和成萧然两人就被这群热情的爷爷奶奶们给包围，非要缠着一起学习不可。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两个娃娃都是学生，平时教不了他们太多的时间，因此也没有缠地太紧，只说自己会认真学的。他们这幅好学的样子，如果让学校里的学生们看见，说不定一个个都要羞愧得脸都红了。 颇有一幅一日不学会，一日不走的架势。 顾朦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笑着应承了下来。反正这群爷爷奶奶的目的并没有恶意，而练习体术也确实能让他们在练习结束后的一段时间里感觉身体舒适，那这样的话跟着一起练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咯。 关于身体素质的提高，还是成萧然给出的实验结果。他家的人没有在早上的时候跟过来一起练，而是由成舒然晚上放学回去后教上半小时一个小时这样带起来的。而他刚开始信誓旦旦所说的效果，确实是十分的显著。 先不说成爸爸和成妈妈的身体，就连成舒然，都亲口承认自从开始练习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舒服了不少。 虽然因为身体的原因他的进度远远不及爸妈还有弟弟，学起来也不快，但是他确实感受到了那种身体的变化。早上起来喉咙不疼眼睛不酸了，浑身也没有那种绝望的无力感，相反，成舒然觉得如今的每一天都给了他无限的希望。说不定真的很快，他就能恢复健康了。 三天前，成舒然就开始在饭点的时候走出房间门和他们一起用餐了。往常这种情况，只出现在他情况稍有好转的时候。而现在，这样的状态已经整整持续三天了！ 成舒然的亲口证明，比其他任何的变化都要来的有力，成妈妈当场就眼眶湿润，努力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就连成爸爸和成萧然两人，也是心头一热，感觉这么多年的努力都值了。 成舒然说这话的那天晚上，成家人都没有睡好，全都因为这个好消息而激动地睡不着觉。他们都很害怕如今的一切都是在做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不过幸好，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一切照旧，他们面对的是比平常更加有活力的儿子/哥哥。 * 顾大伟觉得最近小区里的人对他的态度怪怪的，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虽然他一个个都能叫得出名字，但毕竟不熟。要是以前的话，即使是在路上遇见了，说不定也不会互相打招呼。但是最近这些老人们的态度猛地就来了一个大反转。 他是习惯于走路去附近的菜市场买完菜再回家的一类人，反正路上也就花个二十来分钟的时间，还能当做是锻炼。但是今天，他发现路上遇到的几个熟面孔都跟脸上画了花似的，一个个看到是他的时候就直接来一个大大的笑容，还顺带热情地打上一个招呼。 “哟，小顾啊，又去买菜啦？”当然是去买菜啦，不然家里吃什么？ “小顾晚上好啊，今天天气不错啊，你看着可真精神啊！”哪里哪里，明明是您看起来更加的精神。 “小顾啊，有空带着家里人来叔家坐坐啊，都是邻居，咱们唠唠嗑~”别啊叔，咱们其实不熟的。 这一路走来，顾大伟简直黑人问号脸。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这群邻居全部认错人了。但是他们又能轻易叫出他的姓，还一副特别熟悉的样子。还真是奇了怪了。 这样还没完，每次遇上有人和他打招呼的时候，顾大伟就会笑呵呵地应对着，差点没把他的大圆脸给笑僵了。但是渐渐的，他也体会出了其中的深意。 “小顾啊，你要对朦朦那孩子好一点，她可真是个好孩子啊！” “最近怎么没看见你和你闺女一起出来？” 这哪里是冲着他来的啊，明明就是冲着他闺女来的。朦朦最近到底是干了什么大事？怎么让这小区里这么多人对她这么……这么的推崇？ 别以为他看不出这几个老人家打的是什么主意，分明就是冲着拉关系来的。连带着他的人缘表面上看起来也好了不少。 路上的时间都在顾大伟的笑嘻嘻当中应对了过去，今天是工作日，顾朦要上学没到十点以后是回不来的，即使他现在有满肚子的疑惑，也暂时无处可问。但是硬憋着也不行，顾大伟想了想，就凑到自家媳妇身边，絮絮叨叨的把刚才路上发生的事情给讲了一遍。 杨佩正在琢磨顾家的秘制调料之后的销售展开方式呢，就被男人不识趣地打断，刚有的灵感一下子就熄火了。气愤之下，她先是狠狠拍了一下男人宽厚的肩膀，才气势一松，脸色不太美妙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顾大伟只觉得自己在媳妇面前就跟个没人爱的小可怜一样，莫名其妙就被打了一顿，缩了缩脖子，才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按照他的想法，小区里老人们对女儿的态度转变应该就是从他们有接触的时候才开始的，而他们的接触，最大的可能就是每天不间断的晨练了。都一个多月过去了，夫妻二人谁也没有想到，自家的女儿居然是个能坚持的，硬是大冬天的还能早起出门锻炼。 要不是看女儿最近的精神头越来越好，身体越来越健康，连身高似乎都长了一点的话，他们早就心疼的让她放弃了。 再回归正题，闺女到底做了什么？虽然每天早晨的早饭他们都是一起吃的，但是自从顾大伟想要打听顾朦在晨练的时候发生什么被杨佩说了以后，问的次数就明显少了，以致现在两位懵逼的家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没有得出一个确定的结果。难不成就是因为她一直在跟他们提起的体术？ 算了，等晚上闺女回来了再问问。 而在学校里的顾朦，先是美滋滋地把带过来的由w先是送的牛奶喝完，然后才开始考虑一个问题。现在她已经是好多人的小老师了，“徒弟”们已经有不少可以出师了，她的爸妈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松口同意加入练习的队伍呢？ 想一想爸爸因为心宽而日渐体胖的身材，妈妈因为最近忙着事业而显露疲态的脸庞，顾朦觉得练一练真的很有必要了。 顾家的客厅中，还在讨论孩子事情的两位家长，几乎是同时感到一阵冷意，忍不住抖了抖，感觉好像有人打算对他们做点什么。 但是当天晚上，双方的想法都没有成型。顾大伟突然受到几位重要客人的拜托，想要让他上门帮忙制作一顿晚宴。原本这种事顾大伟是很少答应的，但是耐不住这些客人和他的私交也不错，最终他还是答应了下来。而杨佩呢，因为临时人手不够也主动要求去帮忙了。在离开之前，他们给顾朦留了言，让她回家后不用等他们，自己先休息就好。不过在睡觉之前，记得把门窗都检查一遍。 顾朦回了个好，心里暗叹一声，看来拉人入伙的事情要延后一天了。 顾大伟和杨佩当天晚上没有回来，结束的时候时间太晚了，他们耐不住主家的盛情邀请，最终住了下来。不过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准备往自己家赶去。 虽然女儿平时的表现已经足够的独立和自主，很多时候都不用他们太过紧张，但是担心这种情绪，并不会因此而消失。 “等等，我们先别直接回去。”顺利到达后，顾大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着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如是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一拍即合。 小区里的地形并不复杂，他们只找了几处地方，就成功的在某片空地上发现了自家女儿的身影。 不过……她周围怎么会围着这么多人？这里面除了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小男生以外，就全是脸上皱巴巴的老头老太。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所有人身上的精神面貌了，这还是顾大伟和杨佩第一次从老人家身上看到那种名为生命力的存在，这生机，也太旺盛了？ 此时的空地上，谁也没有发现路口多出了两个僵在原地的身影。他们都已经跟着顾朦学习体术有一段时间了，可以说就算没有顾朦在前面带着，他们其实也能够自己把整套动作做下来。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都觉得跟在顾朦身后练好像效果更好的样子，而且这么多人一起练习也热闹不是吗？ 体术的动作还是一如往常的简单易学，被顾朦他们一大群人一起做起来，甚至还多了一种说不出的韵律感，仿佛这些人的身上同时生成了一种气势，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同时又觉得他们练的肯定是一门高深的功夫。 但是看着明明就很简单啊。 顾大伟觉得自己都不用怎么学，看几遍就能把这些动作给熟练了。原来女儿经常跟他们提起来的体术，就是这么些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吗？但是为什么她身后还有这么多人跟着在一起练啊？ 他们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这个功夫看起来好像有点意思啊！早知道就应该早点松口答应下来的。夫妻两人的心里同时涌起了浓浓的后悔。 这时，杨佩看着那群专心练功的人，隐约发现了一点问题，她定睛一看，很快就把注意点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等看清那人的面容，杨佩皱了皱眉，悄悄扯了扯顾大伟：“老顾，你看那，朦朦身后有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生。” 没错，她看到的就是成萧然了。在其他老人们加入之后，成萧然依旧坚定着自己“大师兄”的身份地位，练习的时候一定要站在离顾朦最近的地方不说，平时还端着一人之下十几人之上的态度，讲解起问题或者示范的时候也格外的积极。就比如说现在，他就站在顾朦的左后方，不错眼地盯着顾朦的背影，顾朦做什么动作，他就跟着做什么，不管是角度和力道都力求做到一模一样。 真要说出来一个感觉的话，就像是老远看去，这两人跟练了影分身一样，动作上同步地惊人。看起来默契十足。 而让杨佩比较在意的是，女儿什么时候和男同学关系这么好啦？平时他们可就听她说自己的女同桌怎么怎么好，可从来没有从女儿口中听到过任何一个男生的名字的。 杨佩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女儿也已经是快要成年了，这该不会是有了什么苗头？ 对的，现在说早恋什么的已经有些晚了，毕竟年龄摆在这里。杨佩暗自琢磨了一下，只能从词库里找出了“苗头”这个词来形容现在自己复杂的心情。 而被杨佩一提醒，顾大伟也很快发现了成萧然的存在。这一看可就不得了，差点提刀就上了，这到底是哪来的猪，想拱他们家水灵灵的白菜啊！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幸好杨佩眼疾手快，在顾大伟想要冲出去的瞬间就把人给拦下了。 刚巧不远处顾朦一群人打完了一整套停了下来，顾朦听到动静往顾大伟他们的方向一看，就看到了……emmmm……抱在一起的父母两人。 就算知道他们感情不错好了，但是这毕竟大庭广众的，也太热情的了？顾朦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复杂，这顿狗粮塞得实在是太过猝不及防了。 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已经被女儿发现，杨佩赶紧松开了顾大伟，两人心虚地站好，等着女儿的质问。是突袭晨练场地，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女儿给误会了。 哪知之后的事态发展根本就没有向他们所担心的方向发展。顾朦看到他们后，也不去问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直接就笑着迎了上去：“爸爸妈妈，你们来得正好，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练习？”反正就算今天不练，她以后也会劝服他们的。 顾大伟＆杨佩：“？？？” 现在就跟着一起练？这会不会太赶了啊，他们都还没准备好呢！两人正纠结着，就给女儿一手一个地拉着往人群中走了过去。起先顾大伟还想要反抗一下的，毕竟他还没有想好，但是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经常拿菜刀的手，居然轻易比不过女儿抓着他们的力气。 “不……”不用了？ 话才说出来一个字，顾大伟就敏锐地感觉到投注到自己身上的视线多出了一种意味不明的味道，离他不远的地方，昨天还跟他打过招呼的几个老大爷老太太都赫然在列，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就好像是在说：“你要是不答应的话绝对是会后悔的！” 顾大伟沉默，最终低下了自己的头，就这样默默被女儿拉到了队伍的中间位置。 “爸爸妈妈你们没学过，可以先跟着我的动作一起做，我会放慢的，放心很好学的。”她说完之后，又朝着顾大伟眨了眨眼，就转过身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杨佩倒是全程都没有怎么反抗，现在就站在顾大伟的身边，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站姿，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对于这件事的接受能力居然特别的高。 没有多余的停顿，顾朦很快就重新做起了动作。而理所当然的，这天早上的经历，对于顾大伟来说，是多么的魔幻，多么的让人无法接受。 回到家，顾大伟继续保持回来路上的深沉脸。不过因为练习体术而从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水，以及此时此刻精神奕奕的样貌却是无法骗人的。明明是前一天晚上忙了一整夜早上又没睡多久就起床的身体，现在居然一点困顿感都没有了。 “闺女啊，你之前说的练习体术，说的就是今天这个？”顾大伟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也怪他，从来都没见过自家闺女练习，她想在家练习还非要让人出去练，搞得现在他和老婆两人居然是最后才知道“体术”的具体内容的。 这不就是广播体操嘛！他读书少，千万别骗他啊！ “我之前不是说了嘛，这套体术是我偶然学习到的，爸妈你们可以不用担心它的来源。但是因为那个人不希望我把他的名字说出来，我当时也答应他了，所以抱歉我不能说出他是谁。”再说了，即使是她，也只知道一个显然是代号的名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