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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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在的费聿利，原本的放荡不羁留下坦荡磊落，一贯的无畏无惧成就了敢作敢为。 用费聿利自己的话来说，他也没有特意改变什么，只是人生多了两样东西，也就自然而然有了改变。也就是所谓的肩上有责任，心里有热爱。 王垚：“其实，费二没有变，现在的他这才是原来的他。” 王垚同周媛媛上车之际，临时折回身，走向了还站在台阶上的艾茜，显然是有话要对艾茜说。艾茜微微抿着唇角，耐心地等着王垚的话。 “艾艾，有句话我刚刚就想对你说了，谢谢你把原来的费二找回来了。” 原来的费聿利…… 艾茜坐上车的时候找出一张存在手机里的照片，这是她看到费聿利的第一张照片，眉宇间全是磊落的傲气。王垚说她将原来的费聿利找回来了，事实费聿利从来都是他自己，现在的他身上仍有他的傲气，甚至倔气，唯独不一样是他身上多了对世界谅解之后的温柔和成熟。 那般温柔的傲气，那般成熟的倔气。 车窗外的风徐徐扑拂着灌入车厢，外面是璀璨明亮的街头夜色，一辆辆缓慢行驶的车辆汇聚在十字路口，像是长长的灯带相互交织……闪烁的霓虹，涌动的想念。 在她刚想起他的时候，费聿利又来电了。 …… …… 第157章 157 一切落定 明天费聿利就要代表海逸召开社会公益发布会，前面艾茜同黎明小伙伴聚餐的时候，费聿利也刚同公关团队对接了最后的工作流程，中间有个空隙时间，就给艾茜打了一通电话，聊一聊明天的发布会具体事项。 他并不是什么事就想同她商量，而是什么事都想告诉她一声。 第二通电话是他已回到酒店房间，助理送来两套西装，他原本想拍个照片过去，想着现在时间还早，还不如聊个视频。 不过视频也没有聊多久，两套西装艾茜选了颜色更深的一套，刚好也是他自己偏向的一套。费聿利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夜景，想了想放在心里的人，即使不知道明天发布会是否顺利，他的心已经安定了下来。 …… 在费聿利那边发布会召开之前，艾茜接到一个电话，是费聿利的父亲费海逸打来的。原本她打算在家观看海逸发布会的直播，因为这通电话，第一时间打车去了医院。 电话一接通，费海逸就用那种亲切里透着一点埋怨的语气问她：“不知道艾小姐知不知道我手术的事？” 呃……她知道。 只是，前面她一直没有时机去看望，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 在顾女士没有接受她之前，她冒然到医院看望费海逸实在显得她有一点“迫不及待”，所以原本商量好的安排，等费聿利北京回来带她到医院看望他的父亲。 没想到的是，在此之前费海逸给她打来了电话，还那般“质问”她为什么不到医院看她…… 一大清早，艾茜出门买了鲜花和水果，然后打了车来到了医院，全程都是看着手机掐着上面显示的时间。等她来到住院中心顶楼，费聿利在北京的发布会还没有开始。 费海逸病房门口，她微微调整呼吸，才由护士带着她进去。 病房是一个套间，里面只有费海逸一人，艾茜进来的时候，费海逸正躺卧在里面的移动病床，手里握着遥控器，见她过来就像一个普通老父亲那般问她：“那个艾茜，你会用电视看直播吗？” 额…… 基本上，艾茜都是用手机看直播比较多，电视真的看得比较少。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放下拎来的鲜花水果，从费海逸手里拿过遥控器，然后从应用程序下载app，打开了费聿利发布会现场的直播视频。 无疑，费海逸要看的就是自家儿子组织召开的发布会。 “刚好你来了，一起看吧。”费海逸说，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 艾茜坐了下来。 发布会开始还有五分钟，艾茜微微侧过头，问候费海逸：“费总恢复得如何？” “还费总呢……真是生分得厉害啊。”费海逸朝她看了一眼，挤兑说，“看来费二还没有把你追回来啊。” 艾茜有些好笑，改了口说：“费叔叔，最近恢复如何？” 费海逸终于满意一笑，回她：“托你的福，不错。” 艾茜脸颊笑意更甚一点，又同费海逸闲聊几句，窗外阳光投照到病房一角，笼着前面几乎放满的鲜花水果，艾茜心里一想，她似乎还是随意了点。 “其实你会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费海逸似乎明白她心里所想，再次面朝着她，消除她顾虑地说，“你是一个聪明女孩，所以很清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同样还挑着时机做事，比如这一次你肯定要等到时机恰当了再来看我。” 有些话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艾茜莫名心虚了一下，然而眼神还是理直气壮，她坦然地回敬费海逸的目光，点了一下头。 随即，费海逸也肯定她说：“当然，你做得对。” “叔叔不怪我就好。”艾茜说。 “怪你？”费海逸摇了摇头，指着即将开始的直播说，“如果没有你，这小子现在能稳稳当当地坐在台上？” 艾茜没办法认领这样的功劳，凭良心说：“费聿利能坐在上面，主要还是因为他是您的儿子。”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不是吗？” 费海逸忽得一笑，敞开心扉地说：“是啊，他能坐在上面是因为他姓费，但很多事情不是姓费就够了。” 是啊，好在费聿利也没有这样认为。 费海逸又说：“一个男人拥有得越多，意味着责任越大，这一次费二能下决心保留天黎村的项目，就是责任的体现……” 前段时间我虽然躺在医院，该知道的事情也都知道，包括费二同奕杰之间的协调，唯独不知道你在这中间扮演的角色，但是我想，一定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艾茜安静地坐着，不居功也不谦卑，目光在电视屏幕停留半会；发布会台上费聿利穿了昨晚她为他选的深灰色西装，头发简短而精神，目光坦率而持重，回想刚到总裁班上课的费聿利，拖鞋搭着裤衩，吊儿郎当。 “费叔叔，发布会开始了。”艾茜转了一下头，提醒费海逸说。 第158章 158良人已归 发布会先是宣布了海逸在北京成立社会公益部，然后正式对外启动天黎山生态项目，当发布会现场的大屏幕被点亮，天黎山规划图骤然出现在镜头前，艾茜内心也是为之深深一动。不仅仅天黎山项目她是参与者见证者，还有对未来的一种笃定信念。 如同费聿利刚刚回答记者的话：“海逸成立社会公益部，不是一味地只进行公益事业，而是将公益建立在商业之下，成为海逸集团坚固的地基，文化的魂魄，甚至是内在的基因。” “公益不是一时的慈善，而是长期的爱和责任。同样天黎山项目只是海逸社会公益的一个起点……”“海逸社会公益部，是商业公益结合的新型运作模式，旨在解决部分社会问题，增进公众福利，而非追求自身利润最大化。” 没有任何发言稿，费聿利每一个回答都是有序沉稳，完全对得上他所坐的位子。整个发布会维持着端庄严肃的气氛，直到后面几位偏娱乐性质的财经记者问话费聿利。 然而，所提的问题并不缺犀利。 “费总，这一次海逸决定在北京设立社会公益部，是否只是针对之前内部腐败的危机公关。” 费聿利回答：“之前的海逸的内部腐败出在高层，在腐败事件上海逸也是受害者，同样我们做了最严厉的处理，涉及腐败事件的高层我们都已经移交相关部门。关于此事我们之前也开了发布会说明并检讨，如果成立社会公益部仅仅是危机关公，那海逸的整个公关部可能都是竞争对手派来的。” 费聿利这样一说，现场原本还算严肃的气氛逐渐有些轻松下来，原本问话的记者也笑了两下，放下了话筒。 还有，某家记者又提问了一个同发布会内容无关但与费聿利个人有关的问题，关于最近网上传闻的交往对象。 这个问题，底下记者没有笑，费聿利自己先笑了，对着闪烁的摄像头真诚且坦然的说：“网上言论有假，情况根本不是传言的那样，同样希望大家不要过多关注我个人问题。唯一能透露的，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也是我非常爱的人。” 咳…… 艾茜原本没有红的脸，因为费聿利发布会直播里的最后两句话彻底红了脸。躺靠在病床上的费海逸轻笑了两声，侧过头瞧了她一眼，询问她说：“不知道这样的回应，艾小姐还满意不？” 艾茜嘴角笑意显然，抬了抬头，同样询问费海逸说：“所以今天费聿利在发布会的表现，费叔叔也满意吗？” 还有…… 前阵子海逸面临抽贷危机和高层内斗……费聿利的表现是否也让身为董事长的父亲满意？ 后面这句话，艾茜没有问出来。 之前她就觉得海逸的经营状况是不可能面临银行抽贷，直到后面费聿利退出海逸集团权力中心费奕杰开始处理不良业务，那般当机立断又大刀阔斧，一定是有提前的布局和估算。 所以一切看似是应对之策，其实是早已谋划。 当然，在这个过程里，海逸仍是最大的赢家，除了利用抽贷危机这个理由调整外部业务和内部权力，还考验了兄弟俩的感情，完全解除日后两兄弟为了争权带来的资本损耗。 毕竟，费聿利已经主动退出海逸内部资本斗争，费奕杰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接管海逸。 所以，海逸为什么会面临抽贷危机……艾茜离开费海逸病房的时候，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戚戚，如果费聿利没有选择退出，作为父亲费海逸又会怎么处理两个儿子的争权夺利。 答案是什么？ 其实答案很简单，永远偏向的利益那一边。 艾茜呵呵扯了一下嘴角，想到天黎山教室宿舍楼天台上费聿利说的一句话：“茜茜，你父亲是很早离开了你，可是我跟你也没有太大区别，因为从小到大我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不过，我早就习惯了。” 她是被抛弃，而他是被放弃。一个寻寻觅觅，一个放任自流，但是好在她和他现在有了共同的期待，开始打拼属于她和他两人的共同未来。 想到这，艾茜又有些庆幸，不是庆幸费聿利做出了令费海逸满意的决定，而是费聿利终将没有因为父亲的放弃而选择放弃自己…… 艾茜伸手按了电梯往下的按钮，正好电梯门缓缓打开，同乘坐电梯上来的顾桂英打了一个照面。艾茜眼睛下意识一眨，本以为她会令顾桂英会面露不悦表情，结果顾桂英不仅没有任何不快，还朝她尴尬挤了一下嘴角，以及称呼了她名字。 茜茜。 同费聿利一样，叫她茜茜（xixi），而不是茜茜（qianqian）。 “顾阿姨。”艾茜同样嘴角上扬，浅笑回应。 …… …… 如果说艾茜理解费海逸布局的抽贷危机是一石二鸟，费聿利那边理解是一石三鸟，原因是他和父亲之前谈好的私下交易，他为费海逸解决内部危机，费海逸为他解除他妈那边的顾虑。 虽然这段时间费海逸躺在病床什么事也做不了，但费海逸还是做到了他的承诺。海逸社会公益发布会结束，费聿利乘坐下午两点的航班从北京飞回a市，安检口刚出来，他手机震动，一连进来两条消息。 分别是艾茜和他妈发来的汇报消息——“茜茜送我喝下午茶。”;“你妈妈请我喝下午茶。” 所以，她们这顿下午茶到底谁请客？ 费聿利觉得如果飞机没有延误，或者他妈和艾茜能聊得久一点，她们两人这顿下午茶可以由他飞回去买单。 ……可惜，因为航空管制，他的航班延迟了半小时，飞机抵达a市机场已经是晚上六点半点；刚好是城市华灯初上，高架车流最大的时候。 费聿利握着手机，打开微信，里面躺着艾茜发来的一条消息：“青椒炒肉，酱牛肉，醋溜白菜，外加一个萝卜排骨汤。” 艾茜给他的接风洗尘宴似乎有点简单，不过费聿利已经满心欢喜，因为这是艾茜第一次为他正式准备晚饭。很多时候，他不知道人生来来回回的意义，现在他捧着手机，看着里面安静躺着的消息，觉得人生来回意在于被珍重，被期待，以及被等待。 她在等他，他也在等她。 如同海逸发布会结束艾茜送来那捧花束上夹着卡片上写着的一句话——希望我们永远都存在彼此的黎明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