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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裴音忍不住笑了,又有泪涌上来:“你吓死妈妈了。” 钱三一精神状态倒是很不错,昨晚来得急,裴音现在要回家取点东西,拜托梁书和齐豫看着点钱三一。梁书出去咨询医生买备用药,齐豫留在病房里监督钱三一喝粥。 他靠在枕头上,仰头把一碗粥喝完,齐豫接过,结果这个人还好整以暇地问:“这是你煮的啊?” 齐豫轻哼了一声。 钱三一笑了下:“煮得挺好的。” 齐豫盯了他一眼,边合上保温桶的盖子边问:“好好的怎么肺气泡破裂啊?” 钱三一收了收笑,叹了声:“我也不知道,最近就很不舒服。” 齐豫皱起眉:“你最近天天忙着做昊子的网页,没怎么休息,再加上别的,身体素质都下降了,一下子病情爆发出来才这么吓人。” 钱三一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门外就传来林妙妙的大嗓门。 齐豫也闭上了嘴,反应过来,探身拿过另一边的毯子,发尾扫过了钱三一的脸都没发现。 她低头细致地把毯子铺在钱三一身上,将正对门口的那一侧拉得长了些,遮住了床下的尿袋和引流管,做好这些,她面不改色地扭头微笑着对林妙妙和江天昊道:“你们来了?” “昨天晚上就听到楼道里的动静了,没想到是关于你的,兄弟,没事吧?”林妙妙走上来,大咧咧地拍了下钱三一的肩。 江天昊作为男生反而更细致了点,他把手上的水果放到床头,微微俯身:“我听齐豫说你做手术了?严重吗?要在医院住几天?” “呆两天。”钱三一说。 江天昊和林妙妙呆这儿坐了坐,中间还遇到了梁书,有了大人他们反而不太自在了,确认钱三一没什么事了他们就离开了,走之前江天昊提到,创业的事先放一放,尤其是钱三一,最近先别管那些事了,养身体要紧。 走廊里,从家里回来的裴音遇到了急匆匆赶来的钱钰鲲,两个人在病房外爆发了一场争执。 钱钰鲲埋怨裴音不会照顾孩子,裴音本身已经很自责了,被他指责心里更不好过,她本来就是一个端庄又自持有内涵的女人,就算心里感到非常委屈她也不屑于像泼妇一样和钱钰鲲在大庭广众之下掰扯谁是谁非。 梁书听到响动,出去看了看,看不下去了,抬步走过去。 “钱先生。”她走到裴音旁边,伸手揽了揽裴音有些颤抖的肩膀,钱钰鲲认出她来,惊喜地伸出手,梁书伸手和他握了握,说:“本来这是您家的家事,我不应该掺和,但是恕我直言,昨天晚上三一发病,是裴音一晚上衣不解带照顾儿子,也是她跑上跑下办理手术的手续。您要指责她不尽职,那我也很想知道,昨天晚上您为什么不在医院,却留了她一个女人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我女儿今天早上七点多就带着亲手煮的粥来看生病的朋友了,您作为父亲,半上午才出现在医院里,第一件事不是进病房看看手术以后的儿子,是在他病房门口和孩子妈妈吵架?您这种父亲当的,也确实让我大开眼界。” 钱钰鲲讷讷地说不出话来,窘迫得红了脸,心里埋怨梁书多管闲事,但又不敢说什么。最后他说了句“我去看看一一”,就低头冲进了病房。 裴音失力地往后一靠,靠到了走廊的墙上。梁书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听他的,你做的够好了。” 裴音眼里含着泪光,点了点头。 章节目录 28.第二十八章 裴音和钱钰鲲的婚姻,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场长达二十年的折磨。 他们的家族是世交,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钱钰鲲圆滑,裴音矜傲,本来就是各自性格强烈难以让步的人。最初结婚的那两年,因为一起长大的情谊,两个人还算相处融洽,但随着裴音怀孕,夫妻裂缝越来越大,到最后发展至相看两生厌。钱三一三岁的时候,裴音和钱钰鲲就已经分房而居了,两人同处一屋檐下,关系却比陌生人也近不了多少。 裴音不是没有想过离婚,但是钱钰鲲不同意。他对现状很满意,一方面,他的事业蒸蒸日上,另一方面,他在外彩旗不倒,家内红旗飘飘,既有温香软玉陪伴,名义上又有裴音这样一位上得了台面的夫人维持着他人眼中的体面、应付着爸妈,若是与裴音离婚,发生的变动太大,对他平静的生活是种挑战,后果只会是得不偿失。 他不同意,裴音也只能作罢。她到底太顾着面子,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到众人皆知的地步,她担心别人看笑话。再说,这十几年来,她生活的全部重心就是钱三一,她早已习惯了独自带着儿子生活,离婚与否对她来说只是有没有一纸证明,她早已对感情认命,既然如此,就这样维持现状也未尝不好。 她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出神地想着,梁书走过了,抚了下她的肩膀,裴音才回过神来。 “太好了,是良性,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梁书看着手里的化验单松了口气,笑着对她说。 裴音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她伸手勾住梁书的手臂,头下意识往梁书的方向偏了偏:“幸好……这段时间我提心吊胆的,还好没出什么大问题。” 梁书拍了拍她的手背,没有说什么。 这段时间创业四人组一刻也没闲着,江天昊算是对这件事上心了,几乎过两天就要号召大家老地方见面汇报进度。所谓老地方,其实就是一处公园,夏天颇为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