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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多少是经历过一些大葬礼的,当年自己的公婆都是亲自送走的,所以多少了解一些。 祝炎也不急着答话,而是看向骆风。 骆风好像还在发呆,也没注意这头在说什么。 “骆风,你觉得呢?” 忽然被点到名的骆风怔了怔:“怎么了?” 舅妈当即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连点人话都不听了?说你哥要是没了叫你去给守灵去!他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你不去谁去?” 骆风才反应过来,问了句:“不是说小辈守灵吗?” “当兄弟的给守灵一样!老话不也说长兄如父吗?那就跟你亲哥哥一样。你得去!” 骆风应了一声,显然注意力不在这上面,又看向祝炎,祝炎主动问:“你有话跟我说?” 骆风下意识看了看窗外,才道:“倒不是别的,就是最近我遇见个人,他说认识你。” 祝炎挑眉:“认识我?” 骆风有点紧张,但还是尽可能的让自己看上去自在一点:“那人好像也姓祝,还说原本是来投奔你的,结果走岔路了。” 祝炎的脸后沉了下来:“我不认识姓祝的。” 祝炎自己就姓祝,开口却说自己不认识姓祝的,这里头肯定有事儿。 有道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若是因为什么缘由,而有所痛恨,也是能理解的。 舅妈忙训斥道:“你怎么什么人都见?这世道有几个好人?再说了,你不是在村子里吗?怎么认识外头人了?别瞎胡说!” 骆风却道:“那人是用爬犁(雪橇)从雪上头过来的,就在学校里头。说是有混黑的追杀,也没敢过村里那边。要是别人也就罢了,他说认识你,我就没敢声张,想着先跟你商量商量再说。万一追杀他的人还会对你不利怎么办?” 这么一说也是这个道理,舅妈还是埋怨了一句:“那你也不知道先跟我们说一声。你这孩子就是这么独性!再说了,要是他就是个坏蛋怎么办?也就亏着你没出事!” 老人的唠叨就是这样,骆风也没往心里去,而是专注的看着祝炎。 “说到底还是要看看才能明白事儿。哥,要我说你去看看吧。这人是敌是友总得见过才知道。” 祝炎没急着回话,只是与其对峙在一处。只是面对面之下,年少的骆风到底不是祝炎这样的老油条的对手,不觉目光有些躲闪。 这时候才听祝炎道:“那是该去看看,有些事情总要有个了解。” 听此言,舅妈明明感觉有些怪异,也许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就准到了这个程度,开口道:“我看也不能说人家要见就过去见,万一不是好人呢?要我说至少先过村里。让村里那头调查一下,然后再说见不见面的问题。你到底年纪小,社会经验差,现在外头人心才坏呢,你不能人家随便说点什么就信,那日子就没法过了!” 骆风一时无言,还是祝炎笑道:“这有什么危险的?能被追的像条狗一样夹缝求生,就代表他自己本身没什么本事。想要见就让他见见,我也真想看看什么人敢这么大言不惭的说认识我。” 这话说的嚣张,更不留余地。 祝炎都这样说了,骆风心底也松了口气,忙笑道:“那就趁今天去看看吧。反正过后还有别的忙。去看看也废不了多长时间。” 祝炎点头:“就今儿吧。今天也是个好日子。” 祝炎明显话里有话,舅妈更觉得不对劲,看了一眼骆长生:“长生啊!好歹是孩子的事情,你跟着去看看怎么回事。” 骆风忙拦着:“又不是什么大事,也许就是朋友还是什么的,这也是人家自己家事,我爸一个长辈去算什么。” 舅妈反驳道:“小祝是外人吗?他跟你项骆你哥一样!再说他在这边也没个亲戚长辈的,有事咱们家去也是应该的。小祝啊,你听舅妈一句劝,来路不明,最好好还是先过村里再说。” 祝炎道:“哪有那么复杂,我就先去看一眼,不行再说吧。” 骆风也有些心急道:“你们去也不怕尴尬我,万一是人家自己家家务事呢?到时候炎哥过去看看,需要咱们的时候我就回来叫人了,看个人能咋的?那炎哥,我带你去?” 骆风急了,好在祝炎配合。点头道:“那就先去吧。本来就是小事。咱们快去快回。” 二人起身套上棉袄就往外走,舅妈就觉得没由来的心慌,可究竟因为什么又说不明白。 祝炎跟骆风出去了,骆风走在前头给祝炎引路。这一路上祝炎一句没问,反倒是骆风相当紧张,也因此只字不言。 二人就这样保持着沉默,直到走到废弃小学的大门口。 里头只有一个通道直奔那一排教室,再有就是已经废弃许久不用的旗杆还倔强的立在院子里。 祝炎勾唇冷笑:“这就是给我准备的惊喜?” 骆风一怔,干笑道:“他能安排什么?自己都蛮困难的。” “也是,被追了这么久,草木皆兵的丧家之犬,只怕早已身心俱疲,还有有精力准备出来什么?可笑。”祝炎迈步走了进去,骆风特意左右看看,却没有瞧见周兴风的人。 心下顿时更觉紧张,快步跟上了祝炎。 并引路到了最边缘的一个教室。 “从这里进去,就在那边了。”骆风将人引着往陷阱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