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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炎眼圈一热,伸手抱住了项骆。 这是项骆第一次看见这样温和的祝炎,平时的祝炎就像一只带着刺的玫瑰,如今却像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猫。哪怕还有能抓人咬人的利爪尖牙,都小心翼翼的收起,不留痕迹。 这样的祝炎,叫项骆怎么舍得。 可抱住祝炎的项骆看着自己的伤口,唇角只留下一片苦涩。 二人回屋,祝炎给他的伤口消毒包扎。虽说明白这没什么作用,可将狰狞的伤口抱起来,至少不会那么吓人。 祝炎苦中作乐的给项骆打了个蝴蝶结,问了句:“疼吗?” “不疼。”项骆没撒谎,此时的伤口只觉得一片麻木,他很清楚这是病毒作祟。 随手是一片沉默。 项骆舍不得这样的沉默 。他明白,后面的每一秒钟都很珍贵。 可话到了喉咙处,半晌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项骆只说了这句话。 “嗯。”祝炎应了一声,拿起了项骆手上的那只手,项骆脱下了染血的羽绒服,身上的睡衣在包扎的时候往上卷。这一条胳膊依旧是小麦色的,照比去年颜色浅了些,主要是晒太阳少了。 祝炎就看着胳膊要想在发呆。 “其实我……啊!” 项骆已经,静看见祝炎抬起他的手一口咬了上去! 那下口极狠,项骆清楚的看见祝炎猩红着眼睛,头顶青筋暴起的发狠! 那力道,很快血就流了出来。 从来都是丧尸咬人,还头一次看见有人咬要变成丧尸的人! 项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许是单纯的发泄。那疼痛虽入骨,可项骆还是咬紧了牙关给他咬。 当血液顺着祝炎的唇角留了下去,祝炎才松开手,呲着一口带血的牙,笑容妖异的看着祝炎:“是不是这样,我也能感染了。” 项骆大骇,当即怒道:“胡闹什么!” “我没胡闹!” “你不能死!” “我还能活吗?” 二人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知道祝炎的话让项骆彻底怔住。 “你……” 祝炎的声音低了八度,目光有些呆滞,唇角却勾起来了:“你死了,我还有命活吗?” 祝炎远比项骆想象的更要爱他。 项骆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样复杂的表情。 似哭似笑,却毫无生气。 祝炎没等项骆的反应,又道:“你让我找了你五年,现在,你还要我再找你一辈子吗?” 这次项骆先哭了。 两个满是绝望的人面对面,看着对方脸上的每一寸皮肤,好像要将对方永远刻在灵魂深处。 原来,生命可以这样脆弱。 项骆想要亲一亲他,可麻木的右手让他明白自己应该尽量少跟他接触。 项骆退缩的想法刚一升起,祝炎已经环住了项骆的脖子。 血的味道在口腔中相互交融,项骆亲吻的小心翼翼,好像这世上最脆弱的珍宝,祝炎却比他富有侵略性太多。 当项骆被祝炎按在炕上还没叠起来的被褥上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有要被他拆入腹中的错觉。 一个要变丧尸的人,快要被一个健康的人吃了。 项骆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笑到了,手按在祝炎的腰上。 “我不想害了你。”项骆额头抵着祝炎的额头,压低了声音道。 祝炎难得说句窝心的话: “我不想你一个人走。” 项骆重重叹了口气,带着一股子决绝。 “那句一起走吧。” 这么如花似玉的媳妇,项骆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没面这末世。 他怎么舍得祝炎再一个人在这时间一辈子。 至少如果现在被咬的是祝炎,项骆也一定不想活了。 既然不能同生,同死便是上天对他们最后的温柔。 只是在走之前,项骆并不想留下遗憾。 当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连呼吸都粗重起来的时候,项骆笑道:“这些你不会再拦着我了吧。” 祝炎没开口,算是默认了。 项骆咬着祝炎的耳朵,让他的耳朵根随着他的颤栗软下来。 “我太久没品尝你的味道了。让我记住你,让我下辈子还能找到你。下辈子,让我来等你吧。让我这辈子亏欠你的,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祝炎的眼泪落入项骆的舌尖,两句身躯纠缠在一起,经多了几分悲壮。 二人颠L倒F的在床上不知天地为何物,此时门外已经乱做了一团。 解放军来了以后,看见的是血肉模糊已经断了气的项建国。有人也去找到了钱书柔,此时钱书柔就抱着那个孩子坐在项骆的门口哭天抢地的含着杀人。 那有些呆傻的项宗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周围人多,听着奶奶哭声此起彼伏婉转流畅,只以为是奶奶在唱歌,还笑着随着节奏拍手。 解放军敲了半晌的外面大门仍旧没有开,村里人还帮忙劝。 “我们是都看见的!项骆被咬了!现在可还没见过谁被咬了还能活的。他就是想要最后的一点时间好好过去。其实当时发生的事情我们基本都看见了,也就那么回事了。这个项建国想要杀项骆,项骆的那个……那个小朋友看见他活不成了,所以才下手杀的他。也不能算是杀他。其实人家只是打了他一通,他是被自己带来的耗子咬死的。也不能怪人家。人家两个人最后一点时间就像好好待在一起,也没想给别人留什么麻烦,咱们也被打搅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