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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椅翻倒声,瓷器破碎声。 贼人头目眼神发着狠,发着亮:“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情义,他只不过是个杀人器具,一把磨得快的刀而已。” 黎疏的剑尖抵住他的喉咙。 贼人头目用侧脸蹭了蹭自己女儿的脸,仍旧笑着说:“从那次我就知道了,找你报仇是没用的。那个女人,我知道她是你的妾室,她是唯一一个没有逃跑,而试图下山通知你的人,所以我认为你跟她起码是亲近的,才会用她要挟你……” “我们在山上折磨了她两天两夜,让她吐露你的行踪,可她没有说半个字。直到你回来……”贼人头目用沾血的手颤抖着抚摸自己的儿子,他儿子嚎啕哭泣着颤抖不止,“你说了一句话,我才看到她流了泪……这样的人,求饶有用吗?” 血迸射而出。 黎疏的剑冷漠地穿过了贼人头目的喉咙,让他瞪大着眼睛,往后倒去,怀抱着女儿的手不再有力,而是僵直着垂下。 尖叫声狂乱地响起。 黎疏收起剑。 离开。 第15章 朗诵吗? 想知道她的喜好。 知道她的习惯。 知道她的日常和周遭。 黎疏坐在自己房间内,伸手按开了在书桌最前面宜家暖黄色光的台灯,望着光落在浅黄色的桌面。 椅子左脚往后挪开了一尺,右脚却没动,是个偏外的姿态,黎疏靠着椅背,腿伸长在桌子底下,手搁在桌面。 即便他认为自己是个冷漠无情的剑客,也不免在贼人头目那番话之后,回去时望了眼她。 他没有想过,还会有人试图保护他。 只是,那时的她沉静了许多,正在整理被褥,见他跨进门口时,也不过转头短短一个瞥视,便侧过头没再看。 连续三日,黎疏都会在前来上课或者午休时,在于凉凉桌面放下水果零食。 迄今为止,于凉凉的桌面已经有了酸奶、牛奶、苹果、橘子、巧克力、杨梅干……宛如一个小杂货铺。 不想再跟他说,说了也不会听。 书都没地方放了,今天老师上课还瞄几眼,意有所指地说“部分同学上课不要把零食摆桌子上,老师也馋哪”。 其他人都在笑,于凉凉觉得很尴尬。 课间,林喻转头望于凉凉,见她很苦恼的样子,也笑:“要不你就吃掉吧?” 不过林喻回了回头,黎疏这样的确出乎她的意料。 难道说黎疏本质上很心软吗?否则为何对于凉凉表现得如此愧疚? 于凉凉不想吃。 从礼貌上讲,她也很难做到,把别人的东西送给其他人吃。 往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把这些零食水果全部装起来,塞进课桌里,等到午间休息时,再还给他吧。 上午第三节是语文课。 张国光请了假,这周都是王凌老师代课。 王凌老师跟张国光老师完全不同,张国光很务实,都让他们背诵诗词和阅读理解答案,王凌则重在感受。 前天他上了近现代诗人的课,乱糟糟头发,戴眼镜,小眼睛的他在讲台上来回踱步,声情并茂地朗诵了艾青、卞之琳、舒婷的诗歌,还让他们细细体味韵律和情感,并布置作业,让他们自己也写一篇,不求文采,只求真挚。 这节课甫一开始,王凌就放下课本,双手撑在讲台上笑眯眯地说:“书本上的内容我就留给你们张老师了。这节课呢,就让所有同学在班上站起来,大声朗诵一下自己写的诗歌。” 全班:“……” 现在的老师都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么? “就按蛇字形的顺序来吧,念出诗歌名和作者,这边第一列的同学开始。”王凌愉快地宣布了决定。 右边第一列的小个子男生闭着眼心如死灰地捧着自己的作业本起身念:“《我不想上课》,刘天远。” 顿时,哄堂大笑。 王凌笑得眼睛都眯没型了,夸奖道:“不错,的确感情很真实,老师也不想上课,继续念吧。” 也许是这句话给了刘天远勇气,他像是放松下来,开始有了诗歌的节奏,大声道: “每天六点就要起床, 我恨!” 全班笑得乐不可支。 “语数外,物理化学生物,历史政治地理, 念起来, 就烦!” “IPAD和游戏机,买得很贵, 却不准玩, 好衰! 每天都觉得累, 妈妈告诉我要认真读书, 才会出人头地 可,为什么要出人头地? 总有人要做废柴, 为什么不能, 是我呢?” 全班都笑得东倒西歪,颤抖不止,刘天远坐了下来,彻底放松,回了回头,也不禁为自己制造的效果感到满意。 王凌沉吟着,像是细细咀嚼了下:“意思倒是不错的。就是词语太直白了。诗歌不仅是发泄。下一个同学吧。” 刘天远给大家开了个很好的头,后面的同学站起来念道:“《秋天的季节》,何芳。” 大部分认真做作业的同学都存在某种形式的,对他们上节课朗诵过诗歌的模仿。 而不认真做的同学,虽情感流露,却大部分是网络段子,带动气氛效果倒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