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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徒弟正想应声,却被戚含章拦了下来:“诶!” “殿下!” 戚含章看了药碗一眼,蹙眉问李德:“怎么会突然喝那么苦的药?太医院配的?” 李德颔首:“院正给开的方子,说陛下时常心绪不宁,脾气急躁,更有心悸头晕之苦,用药略猛一些,但起效快。一来二去,就成了每日必备了。” 戚含章沉默了。 李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侧颜,生怕行差踏错一步这位昭平公主就真会当场拂袖离去。 “殿下?” 索性,戚含章终究只是紧皱着眉头,接过小徒弟托着药碗的托盘,道:“算了,我送进去吧。” 李德喜笑颜开:“是!殿下稍后,老奴这便进去通传!” 戚含章端着托盘,只觉得那苦味已经不仅仅钻进了鼻孔,已经侵占了头颅,和她那一颗同样跌宕不安的心脏。 第39章 中书听政 未央宫紫宸殿 延和帝支着头,整个人倚靠着紫宸殿上那把金色龙椅,一只手不停地揉捏着太阳穴来缓解头痛,另外一只手垂在身侧,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他面前偌大的未央宫一片狼藉,笔墨纸砚被他方才发火尽数扫落到地上,地毯上染了一大滩浓厚的墨汁,散发着弱弱微苦的气味,无数奏章文册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桌上。四周一片凌乱,简直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找不着。 戚含章进来的时候,便见到延和帝这幅模样。 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延和帝看都没看来人一眼,直接怒吼道:“滚出去!都给朕滚出去!” 戚含章蹙眉,见延和帝紧闭的双眼和紧锁的眉头,脚步微微顿了顿,却继续往前走。 延和帝大怒,随手拿起桌上倒着的茶杯就直接甩了过去,伴随着沙哑而痛苦的怒吼声:“没听见吗?!啊!” 戚含章还是走了过去,将自己手上端着药碗的托盘勉强放置在了桌上,然后又亲自动手清理了奏章文册,在延和帝的面前清理出来一块干净的地方,重新把托盘挪了过去。 延和帝似乎骂累了,心里八成是在盘算着该如何收拾自己面前这个不听话的下人。他艰难地睁开双眼,在嗡嗡作响的耳鸣与眩晕不止的头痛中,他勉勉强强能够看清来人的轮廓。 和她……很像!和他的贵妃、他的之归,简直太像了! 戚含章终于开口了:“是我,父皇。” 声音冷冷淡淡,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没有陆贵妃的温婉与傲娇,那声音听上去仿佛只是在问候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延和帝心头凉了半截,却还是十分喜悦,甚至脸上都拉扯出了久违的笑意:“昭……是章儿吗?是你!是你章儿!” 戚含章盯着他已经花白了的鬓发,心里面终究还是不忍心。 可能……就像穆伯伯所言,血浓于水! 无论父亲如何伤害了母亲……她真的做不到,不去管他。 戚含章叹息一声,心绪不宁,只得蹲下身来,帮他清理着脚下散落的文案。 延和帝模模糊糊明白她在做什么,忙侧身喊道:“章儿!你贵为一国公主,怎么能做这种事!来人!来人啊!” 戚含章却将文案全部整理好了之后,轻声道:“无妨,一点点小事而已。” “章儿……” “父皇,药煎好了。” 延和帝一愣,几乎是立刻就转过身子去拿那一碗药,眼皮都不眨一下,一股脑儿就直接灌了下去!像是在最后徒劳地掩饰着自己已经被暴露无遗的秘密。 戚含章被他吓到了:“父皇!” 汤药不烫,但苦得厉害,几乎是喝完最后一滴的一瞬间,延和帝的脸就紧皱在了一起,龇着牙开始一口一口倒抽气,想要用力缓解舌苔上面刺激的苦味! 他一边“嘶”着、一边十分尴尬地道:“让、让你见笑了,章儿。” 戚含章沉默了半晌,开口问道:“……这药您也不是只吃了一天两天了吧。” 延和帝慢慢减缓了动作,佝偻着脊背,沉默地翻开离自己最近的一份文册,并没打算回答戚含章的问题。 戚含章是个很细心的人,却唯独对自己的父亲始终做不到同穆家人那般的亲近,更有甚者,她甚至完全不知道能同父皇聊些什么,尤其是这种单独的父女时光。 小时候,她盼着父亲在她生辰之时像惊喜一样现身。长大了,她却盼望离父亲越远越好。 戚含章莫名想笑。 她面前这个被头痛心悸与苦涩汤药折磨的男人,她却只有一丁点儿仅剩的同情与难受。 最终,还是延和帝先开了口,转移开了话题:“那个……章儿啊,你今日可是有事才进宫里来的?可、可父皇今日烦事较多,怕是不能陪你说话了。” 戚含章松了口气,顺理成章地把话接了下去,并没有破坏着难得能说的话题:“哦,此次进宫,是想向父皇讨要些事情。” 延和帝放下了文册,十分认真地颔首:“你说,只要父皇能办到。” 这是女儿第二次求他。 第一次……是女儿求他让自己搬离皇宫、出宫建府。 戚含章盯着他的眼睛,道:“女儿想进中书听政!” 延和帝愣住了。 在平常的时候,中书主要是负责协调百官与皇帝旨意的,可以说夹在君臣的狭窄缝隙中艰难生存,谁都开罪不起、却谁都必须要开罪的苦差职。大多混中书的,虽然官阶与名头听着高大上,实际上都巴不得调去六部,好歹能做真的实在事、还不用开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