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4章 单纯无害的女人
冷硬的声音尽量放的低柔,“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不要发生事情就想着先揽责任。” 俞松这个时候急匆匆地从外面赶来,只是听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便知道此刻的他到底有多急切。 “先生!” 俞松气息微喘,声音紧绷严肃的厉害。 沈繁星想要从薄景川的怀里出来,但是薄景川却摁住她的后脑勺,没有让她动弹。 紧接着他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便从她的头顶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 沈繁星本想着挣扎,但是听到薄景川冰冷的声音,她瞬间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无法想象,这样冰冷到想要直接将谁冰封的声音,此刻他的表情是怎样的。 她的无法想象,此刻的俞松真切切实实的面对着。 那是一种足以让人窒息的冰冷。 俊美无俦的脸上,面无表情,是那一种看起来很冷静的毫无波澜的面无表情,明明无声,不温不淡,但是却像是一条无声盘踞的毒舌,看起了仿佛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是却很轻易的知道他实际上本就是充满剧毒的危险的存在。 俞松绷着声音道:“航空局给了准确的数据,飞行路线没有任何问题,仪表显示的各个项目都没有任何异常,不存在任何自然意外。检修工作一直都有,同样没有任何问题!除非是机长自己操控失误,或者其他……” 短暂的沉默之后,薄景川冷声又道: “机长家属。” “找过了,目前没有任何异样,正在全方位监控中。” “坠落的原因找到了吗?” “正在找……” 气氛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中,沈繁星睁着眼睛埋在薄景川的怀里,清晰地感受到手薄景川扣着她后脑的手在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 “……人呢?”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长远,薄景川淡淡吐出的两个字瞬间让沈繁星一直压制的眼泪涌了出来。 抱着他腰身的手再次收紧了几分。 心疼的简直不能呼吸。 人呢…… 俞松紧绷的脸上也闪过丝丝动容,抿了抿唇,他犹豫了一口会儿,道: “目前只找到了机长和三位空乘的尸体……” 薄景川没有再说话,侧头将视线放到了抢救室的门口。 沈繁星的手穿过他的腰,从背后紧紧环住了男人的肩膀,尽最大可能将男人抱住。 老天,谁来告诉她,她现在到底要怎么做…… 她不想让这个男人伤心,一点都不想。 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到他的身上! 察觉到沈繁星的彷徨和无助,薄景川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 “没关系,我没关系,你别担心,繁星,你冷静一点。” 沈繁星紧紧咬着的唇松开又被她紧紧咬住,用尽全力隐忍着的泪水也再次落了下来。 都到了什么,他还要如此敏感的察觉到她的情绪…… 她才不是那个最需要被安慰的人好吗? “你才是……不要再说话了……” 哪怕再多说一句,她都怕她所有的坚持和隐忍到会在下一秒如数崩溃。 她现在不需要他任何的安慰! 向来神出鬼没的薄岳林此刻也赶了过来,看到急救室外的几个人,看着薄景川皱眉问道: “怎么回事?” 薄景川掀眸,沉静幽深的目光盯了他几秒,“你指哪件事?” 薄岳林眉心更是紧蹙起来,目光从薄景川的身上掠过,直接放到了沈繁星的身上。 向来带着温和淡笑的脸上此刻也是异常的冷凝严苛。 “又是因为她?景川,你这次的作为实在不像话。你爷爷难道还要害你不成?他怎么都是过来人,想的做的也都是为你着想。 袁家的姑娘不管是家世还是样貌,配你不算差,虽然是头脑简单点儿,但是女人要那么聪明干什么?能帮得到你,相夫教子足够,可你居然为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地女人,把老爷子气到进了抢救室,你……” 薄景川黑沉的眸子渐渐浮现几分遮掩不住的寒意,“二叔怎么会来这里?” 刚刚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告知任何人,包括景行和薄岳林这行人。 薄岳林突然出现在这里,是有些突兀的。 薄岳林蹙眉,“薄宅里都闹翻了天,我知道怎么了?景川,你想说什么?!” 沈繁星从薄景川的怀里动了动,挣扎了两下,还是从薄景川的怀里退了出来,朝着急救室门口看了看。 “阿川,我渴了,想喝水。” 薄景川闻言,收回视线,掀眸看了一眼旁边的俞松、 俞松立即会意,直接说了一句太太请稍等之后,便转身匆匆离开。 沈繁星抿了抿唇,仰头看了一眼薄景川,果然笨办法支不开他。 深吸了一口气,沈繁星转身面对着薄岳林,道: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什么,不知二叔一直在老爷子面前是如何评价我的。现在什么局面我们彼此都很清楚!按常理,与其让袁大小姐和阿川在一起,您更应该支持我这个没有任何家世背景人跟阿川在一起才最合你的心意! 您现在煞费苦心在老爷子面前撮合阿川跟袁家大小姐,美其名说是为了薄家好……二叔,这不完全不是我的猜忌,也许您真的希望薄家好,但关键的是,比起薄家在其他人的手上,您更希望薄家在您的手上变得更好! 那么……袁家以后会给薄家那么大的帮助,为什么您还要撮合阿川跟袁家的大小姐在一起? 也或者可以换个方式说——” 沈繁星不顾薄岳林难看的脸色,视线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红唇翕动,清凉的声音轻飘飘地撞进人的心里——“二叔,您在害怕我跟阿川在一起,是吗?” 薄岳林眸子骤然缩了缩,掀眸直直盯向沈繁星,良久,才微微扯了扯唇,冷笑出声: “你觉得你哪里值得我害怕了?” 沈繁星看着她,扯了一下唇,“我也很好奇,我这么单纯无害的一个女人,二叔您到底在害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