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我责罚你有什么用,回头你自己上门给三郎赔罪!”谈政又指着小四郎,“小小年纪不学好,还不滚回去思过,你俩都滚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以后不准出门!” “是,父亲。”谈逊心里的恨意像火一样蔓延,他阴鸷的眼神扫向沈令菡,心说:“就先收拾了老三这个碍眼的东西再说。” 孟氏一脸煞白的领着两兄弟告退,谈政非但没有理睬,反而提醒秦氏,“往后不许三房的人随意去三郎院子里。”又转而问郎中,“小宝如何了?” “老爷,小宝少爷没什么大碍。”郎中回说,“看着是险了点,不过好在只是外伤,没损及内里,除了日后照料的时候要注意些,便没什么了。” 秦氏的脸上这才松快些,笑了笑缓和气氛,“还有三郎媳妇的伤,得快些叫她回去歇着才好,叫三郎瞧见了,肯定要心疼的,另外我做主派两个侍女过去伺候着,不知可妥当?” 谈夫人道:“我早就有此意,只是怕他们小两口不习惯,才一直没提,现在他们都受了伤,是得找人去伺候着,另外小宝就先抱去老大屋里,让老大媳妇照顾他。” “我要跟着三哥哥!”谈小宝一听这话,眼泪哗就下来了,“呜呜,我哪里也不去……” 好嘛,刚才疼的时候死活忍着,这会儿倒是哭的快,沈令菡忙道:“母亲,我来照顾小宝没问题的,大哥大嫂新婚燕尔的,不合适。” 她原本想拒绝了两个侍女,后来想想她自己干啥都废物,还要照顾阿让小宝,实在力有未逮,有两个使唤人也好,大不了等伤好了再辞掉。 今日这事就算揭过去了,沈令菡跟谈小宝被送回小院没多久,谈让也给抬了回来。 他带伤去府衙处理公务,谈政再如何也不能为难他,只叫人好生照料着,命他伤好了再去上职。 谈让晕的半真半假,并非全部做戏,伤口真疼,脑袋也真晕,可一听说小宝跟小媳妇都受了伤,他立刻什么也顾不得了,急匆匆往屋里跑,还差点撞门上。 “阿让?你回来了。”沈令菡正哄着小宝吃药,床前还站着俩插不上手的侍女。 谈让虽然看不清,但屋里忽然多了俩大活人,他还是能分辨的,只好暂时压抑着怒火,沉声道:“你俩先出去。” 沈令菡在心里默默叫了声好,她一直想打发她们出去,可又知道不好明着不给谈夫人面子,便只好忍着,还是阿让这张硬脸好使。 俩侍女知道三少爷的毛病,倒也没往心里去,临出去前还自己找了台阶,“我们这就去做午饭,不知三少爷三少夫人,小宝少爷想吃什么?” 沈令菡笑回:“都行的,就劳烦两个姐姐了。” 谈让忍到房门关上,然后不管不顾的抱住小媳妇,胳膊疼的钻心也管不着了,旁边有个碍眼的娃娃也顾不上,心疼的声音都发颤,“让我看看你的伤,疼吗?” 沈令菡一只手举着药碗,被他勒的喘不上气,“不疼,不疼,咳咳……阿让,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趴在枕头上的谈小宝自觉的捂上眼,倒是忘了要跟他三哥哥抢媳妇的事,只顾告状,“三哥哥,是四郎跟二郎来院子里闹,四郎他伤了令姐姐,拿簪子扎的,他太坏了,你可一定要给令姐姐报仇,顺便也替我报了!” “小宝别胡说,报什么仇,小四郎不懂事,你可不能学他。”沈令菡又拍拍谈让的后背,“阿让你听我说,没那么严重,就是扎了一下,出了点血,我还配合你演戏了呢,厉害不厉害?” 谈让抱了好长时间才稍稍平静,在她发顶吻了一下然后放开,闷声道:“给我看看伤。” 沈令菡把裤腿掀起来,拿着他的手摸伤口,“你看,就小伤口,简单包了一下,说明天就能拆了,倒是你的伤怎么样了?” 谈让捏着她的小腿半天没动,身体里仿佛住着一只即将冲出牢笼的小兽,如何也压制不住,想爆发,想咆哮,想把她身边所有的危险源都扼杀。 “呀!你伤口流血了,快让我看看。”沈令菡握住他受伤的胳膊,血迹都已经染透了衣袍,“还说自己没事,你怎么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啊!” 谈让没吱声,坚持把她抱起来,然后转而去他的屋子,临走还嘱咐了没人疼的谈小宝一句,“小宝你自己先休息,三哥照顾好了你令姐姐再过来看你。” 谈小宝松开捂着眼的手,谈了口气,“行吧行吧,哎,明明是我伤的更严重啊!” 这年头,媳妇永远排第一,亲儿子都没用,更别说你一个潜在情敌。 谈让把小媳妇抱到床上,摸摸她的头,“这几天就别下床了,小宝那里有我看着。” 沈令菡欲言又止的看看自己的腿,这又不是瘸了,至于还躺床上养着吗?可再看看阿让的脸色,她很识趣的没反驳,“行行行,都听你的,可你先让我看看伤啊。” “没事,我自己换药。” 谈让就当着她的面把外袍脱了,退下里衣,然后侧过身去,一层层揭开伤口,不知道是不是他此时怒火中烧,一点没感觉疼,伤口处理的十分随心所欲,那动作看着像是炒菜似的。 沈令菡一双眼睛不知道放哪合适,想看他伤的怎么样,又不好意思盯着人家的上身瞧,心里猫挠似的,没话找话的问了句,“阿让,二娘她,怎么样啊?” 谈让侧耳听了下窗外的动静,“小麻雀,家里有人的时候,还是不提她的好,有我在你放心就是。” “哦哦。”沈令菡抓抓脑袋,心说怎么把这事忘了,“是大夫人派来照顾我们的,我没好意思推,就做主留下了,你要是不习惯,过两天我去推了就是。” “不用,留着无妨。” 既然是故意安排进来的,推了倒显得做贼心虚。 接下来的几天,谈让就安心在家里养伤,有侍女伺候着,他不用做饭做家务,只专心陪小媳妇玩。 “小麻雀,让我看看你的伤。”他坐在床边,握住她的小腿摸了两下,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摸了半天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嗯,好像是好点了。” 沈令菡嘴角一抽,什么叫好像,早都结痂了,伤口本来就不大,愈合的很快,可阿让硬生生把她摁在床上好几天不让随便下地,最可怕的是,他一时一刻也不离眼,她连个偷摸的机会都没有。 要下地出门可以,跟他说一声,然后得他亲自抱着才行,搞得她都怀疑自己是真瘸了。 “阿让,我真没事,一点都不疼了,让我自己走走行不?”她故意放软语气,因为他就吃这一套,“你看我都躺好几天了,连小宝都活蹦乱跳了,他整天都来笑话我,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就真丧失行走功能了。” “那明天不让他来了。”谈让道。 “……不是,阿让,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快憋闷死了。” 谈让挑了下眉,“想出去玩?” “嗯嗯,想想想!”沈令菡点头如捣蒜。 谈让勾着嘴角,指着自己的脸,那意思是先要报酬。 沈令菡都习惯了,毫不犹豫地凑过去吧唧了一口,开玩笑——现在别说亲一口,只要让她出去,干啥都行。 亲完了之后,某人的眉头反而皱了起来,好像不太满意似的,朝她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