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就算在他们这群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群中，孔宣他们的身份都是个谜，无论是国家政策还是文娱圈不正常的资源倾斜都让他们非常震惊，特别是一众大佬对这几人身份讳莫如深的表现，让这群青年越来越想知道他们的真正姓氏是什么，然而内部通气之后却发现没有人认识这么一伙人，真是越想越神奇。 然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堵他的堂弟道：“没有。” 王博：“………………” 哎，说什么毛笔字，说什么柳琵琶，说什么青年艺术家？除了把自己憋到说不出话之外，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可以说是非常气恼了。 另一边，正在往台上走的柳琵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回信给一群同龄人带来了痛苦与烦恼，事实上，目前为止，所有收到她回信的年轻粉丝都激动地把信贴在了网上，她娟秀的字迹也引起了一众网友围观，不过鉴于孔宣以及杨戬在书法界的走红，倒没有人怀疑她回信的真实性，谁叫孔宣时尚成那样都写一手好字，更不要说本来就颇具古风的柳琵琶了。 她在第一轮晋级赛以及第二轮晋级赛中的打扮都很正常，因为其他选手也是如此，但是到了第三轮晋级赛，留下的选手越来越少，舞台布置也越来越华丽，几乎就与一般的明星演唱会没有差别了，在看见男选手都西装革履，而女选手也打扮各异后，柏红秀也催着柳琵琶打扮，这就有了现在的民国旗袍装扮。 似乎是为了配合现场气氛，导师们也穿得各具风采，其中吴秋绪更是少有的穿上了西装，配上他高岭之花一般的王子脸，简直能上演当场求婚。 他的粉丝们因为自家爱豆也追了《下一站歌王》，现在竟然看见了难得的西装福利，正喜大普奔，到处通知同群的基友，让他们一起截图看综艺。 其他几位导师看见吴秋绪的打扮也十分好奇，都是一个圈子里的，自然不可能没有交集，吴秋绪虽然在圈内都有高岭之花的称呼，但他有艺术家的头衔，地位特殊，又不跟流行歌星一样要打榜，虽然有一副狗脾气，却意外地没有与人交恶，目前在场的三位导师对他的印象都挺不错的。 王可第一个按捺不住问道：“秋绪啊，今天穿西装了？” 她是女性，观察得比在场两个大男人都要仔细一些，王可发现，吴秋绪可能不仅仅是穿了西装，好像还化妆了？ 虽然就用了一点底妆，那也和平时不一样啊！ 和大部分的明星不同，吴秋绪在上节目时真是不折不扣的素颜派，要知道，现在就算是非小鲜肉的男明星都会画点妆，但他偏不。 用吴秋绪的托词来说，就是他平时表演时化妆画太多了，所以参加节目的时候就不想化妆了。 当然，如果杨诗听见吴秋绪的理由一定会翻个白眼，你就作吧，不就是自己懒的化妆吗，说的这么好听干嘛？ 对外向来高冷的小王子吴秋绪在涉及日常生活时其实懒得不行，有的时候杨诗真的很想把他拽到粉丝面前，告诉他们，这个一点偶像包袱都没有连出门都不愿意化妆的小傻子就是你们口中的高岭之花！ 知道真相的她可以说是非常无语了。 听见了王可的问题，吴秋绪郑重回答道：“我只是觉得，自己的着装也应该正式些，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这些经过残酷淘汰赛走到这里的参赛者。” 不仅仅是王可，就算是韩安济和曾一山都被他的觉悟给惊到了，他们想，不得了啊，怪不得人家小吴年纪轻轻就能当上艺术家，这与他认真的态度是分不开的。 他们不禁反思，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太随便了，娱乐圈的轻浮气很容易腐蚀人心，虽然他们过去也曾经为了梦想曾经为了音乐而奋斗过，但是在功成名就之后，想要同吴秋绪一样对所有真心爱歌的人付出同等的心却很难，他们三个，除了已经成为老牌的曾一山外，另外两人都有接触影视圈，因为相对于歌坛，影视圈更加容易捞钱。 想到这，他们竟有点心虚，好好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作为。 而抛下一大通漂亮话的吴秋绪却不管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只是转头，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射在宽广的舞台上。 他美滋滋地想到，自己今天穿得这么好看，小仙女一定会注意到自己的呀！ 因为柳琵琶选了曾一山作为她的导师，所以她表演什么节目，打扮成什么样，也只有曾一山才会知道，如果是不受他重视的学员，吴秋绪想要打听旁敲侧击还是能知道的，但很可惜，柳琵琶现在几乎成了曾一山的心头宝，他们毫不怀疑，等到《下一站歌王》结束柳琵琶夺冠后，曾一山就会正式宣布收徒。 这么有天赋的学员，收徒都是要靠抢的好吗？ 不过正因为曾一山的严防死守，即使吴秋绪再想知道柳琵琶会唱什么歌，会做什么打扮，都是万万打听不到的，还好他的心态不错，不知道就不知道，等真正看见小仙女站在台上，反而会产生神秘感，这样想想似乎也蛮不错的。 到目前为止，柳琵琶都是顺序积分第一位，所以第一个上台表演的自然也是她。 全场灯光忽然一暗，吴秋绪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台上。 忽然，悠扬的琵琶声透过麦克风传向四面八方，属于专业人士的敏锐听力告诉吴秋绪，音乐声并不是提前录制好的，而是现场弹奏。 一束柔光从头顶打下，照亮一小方天地，柳琵琶正好出现在这一小方天地之中，她身穿旗袍，坐在椅子上，浓艳的口红与白皙的皮肤形成强烈对比，她看上去竟然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王可是个情感反应比较强力的女人，她当时就伸出手挡在自己的嘴巴前，似乎没有这个动作她就会惊呼出声，而观众席上的各位却没有她这么克制，每个人都发出小小的惊叹声，和在一起就成了声音的海洋。 韩安济忍不住向曾一山打听道：“今天准备唱什么？” 曾一山的脸都绷不住了，笑成一朵老菊花，他道：“《长相忆》。” 韩安济听了之后才将上半身挪回原位，他们都发现了，柳琵琶喜欢古风歌曲，对琵琶格外喜爱，他想，这女孩儿的长辈中一定有演奏琵琶的大家，要不然怎么会给她取名琵琶？ 而且…… 他闭起眼睛，享受单纯的琵琶乐曲声，搞音乐的人耳朵都非常灵敏，乐器的好坏更是一听便知，她手中的琵琶一定是最顶级的那种，音质清澈，非常好听。 至于吴秋绪，更是在看清楚柳琵琶打扮时，就被光着屁股的丘比特在心上射了无数箭。 从他擅长的古风歌曲中便可分析出，相较于流行乐曲，他更具有古典审美情趣，而在面对女性时更是如此，虽然到目前为止，他喜欢什么样的人，甚至是男人女人都没爆出来，但事实上，吴秋绪最喜欢的，就是民国时代的女性形象。 当时的一代明星胡蝶女士绝对是他心中永远不可衰落的女神。 看清楚柳琵琶的打扮时，他的耳边就不停传来“biubiubiu”的声响，他的心脏就好像成了靶子，有人不停地在对着靶子射击。 吴秋绪有点茫然地捂上自己的胸口，完蛋了，他的心脏怎么跳动得这么快，他的心脏是不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导演组的人脑子还比较清醒，在柳琵琶上台后就立刻道：“开二号机，拍一下导师和观众们的反应。” 还好，相对于有些目露痴呆之色的男观众，吴秋绪的表现并不显眼，因为所有的导师都这幅震惊相，就算是提前知道柳琵琶要唱什么的曾一山也没有想到她穿上旗袍会好看成这样，眼中的震惊神色怎么也遮掩不住。 相对之下，被击中红心的吴秋绪竟然要比他们正常许多，应该说多亏他有一张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喜怒不形于色的冰山脸，此时此刻就成了很好的掩体。 杨诗在台下，同一众工作人员在一起，身为经纪人，她原来对吴秋绪还没有盯得这么紧，然而从小仙女出现出后，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粘在智商急剧下降的小王子身上，今天早上她全程以“＝ ＝”的表情看吴秋绪挑西装，上粉底液，心情复杂得不行。 哎，怎么说，陷入疯狂单恋的男人都是没有理智的。 她思来想去，决定只要有小仙女出席的场合就要跟着吴秋绪，虽然杨诗并不认为自己到场就能让他收敛一点，但她现在一点都不希望如果吴秋绪做出了什么疯狂事，她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光是想想，她就觉得一道闪电从天而落，劈在她的天灵盖上。 想到这，杨诗赶快看向吴秋绪，发现他已经痴呆到表情没变化后，松了一口气，头一次感谢他不具有综艺感的冰山脸。 哎，除了对他特别熟悉的人，否则都看不出有什么情感波动，简直不能更棒。 一曲《长相忆》结束之后，全体观众与导师都报以掌声，曾一山更是拍得手掌都红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他道：“每一次你都能给我新的惊喜。” 王可道：“你跟旗袍还有琵琶简直不能更配了。” 韩安济道：“这真是一场无法挑剔的完美演出。” 吴秋绪：“真的不能换队伍吗？” 他语出惊人，让几位导师以及镜头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而被突然挖墙角的曾一山更是将表情停留在了“哈？”上，不能更懵逼了。 他接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虽然吴秋绪本人并不这么觉得：“说实话，我还是觉得你的风格更适合选我当导师，只要你愿意来的话，我队里的人随便曾一山老师挑选啊！” 曾一山道：“过分了啊，过分了，当面挖墙角，你这种人就应该拖下去。” 柳琵琶笑着回答道：“感谢吴秋绪老师的厚爱，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在曾一山老师的队伍中更好。” 吴秋绪、吴秋绪非常难过！ 导演组的人看着吴秋绪的表现，啧啧称叹道：“想不到啊，吴老师虽然平时不参加这类节目，但综艺感很不错嘛！刚才那一段播出来，吸粉妥妥的。” 杨诗在一旁干笑道：“呵呵，是啊，其实我们秋绪还是很会抖机灵的。” 心说屁啊，你以为他有综艺感，他在抖机灵，事实上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好吗？ 不过还好，所有人都默认吴秋绪的话是出于综艺感才说的，后期甚至还准备重点剪辑，往上加字，除了杨诗注意到吴秋绪的情绪外，其他人都没感觉。 随后又有几名选手上台，他们的表现都可圈可点，虽然没有柳琵琶那样亮眼，却都有各自的长处，到了第三轮晋级赛，留下来的都是有本事的人，其他能力不够的早就被淘汰了。 和大部分选手一样，在结束了表演之后，柳琵琶并不会离开，而是混在工作人员队伍中，看其他人的表演，大部分选手应该是为了观察他们的对手，看他们能力怎么样，但柳琵琶很可能就是单纯为了欣赏音乐才留下来的。 某种意义上，她真是佛系选手的典型代表了。 吴秋绪关注柳琵琶这么久，当然知道她的习惯，在中场休息时，他离开了一会儿，其他导师都当她是去上洗手间，没有在意，依旧聚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讨论刚才选手们的表现。 而吴秋绪则偷偷摸摸走到了柳琵琶所在的地方。 说偷偷摸摸也不太对，以他的态度来看，不要太光明正大。 琵琶精有特殊的躲藏技巧，她能感觉到其他参赛选手对自己的敌意，故而从来不和他们混在一起，一个小小的障眼法便能让柏红秀都下意识地忽略她的存在，能够安心看比赛到结束。 但是柳琵琶却没想到，她的障眼法竟然三番五次失效了，而且每一次的实效对象都是同一个人。 刚才才在台上问过她要不要加入自己队伍的吴秋绪又忽然出现在了柳琵琶的身后，看他模样，就像是一只跟着主人味道一路过来的委屈的大狗，虽然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但是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中都透出了委屈之意。 柳琵琶惊讶道：“吴老师……” 吴秋绪立刻打断道：“不要叫我吴老师，叫吴秋绪就好。”他顿了一下道，“刚才没有说，你唱得《长相忆》真的很好听，就算是我都唱不出这么高水平的。” 柳琵琶沉默一秒，心说是谁教这人说话的，拿自己当作类比对象，可以说是非常尴尬了，偏偏他又理直气壮，不含一点夸耀色彩，只能说他太不会说话。 不论脸，但看他的表现，听他说话，这人就跟棒槌没有区别。 吴秋绪接着道：“你穿旗袍非常漂亮。” 柳琵琶道：“谢谢？” 吴秋绪接着问道：“你看我穿西装好看吗？” 好了，现在柳琵琶真的是发自内心地认为吴秋绪的情商很低了，她只能诚恳地回答道：“很帅，你穿西装很帅。” 歌坛小王子仿佛受到了来自女神的鼓舞，飘着小花儿走了，看他背影，会以为这人走在云朵上。 柳琵琶看着吴秋绪离开的背影，觉得有点好笑，她好歹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吴秋绪那点少年艾慕的心思她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但说实话，活了这么多年，她还真没见到如此纯情的追求者，更不要说这位追求者还是人类了。 而且，吴秋绪是这么多人类中唯一能看破她障眼法的人类，能够看破她的障眼法，起码说明了两点，一是这人心思纯净，即使二十来岁都保留着一颗赤子之心，二就是他天赋很高，生来对仙法就有特殊的敏感度。 柳琵琶觉得自己还是挺有虚荣心的，对这种天赋很高长得好看而且还十分耿直的追求者一点办法都没有，更不要说她还是很享受这样没有说破却甜甜甜的小关系了，所以她看着吴秋绪摇摇晃晃的背影，小声地笑了一下，决定如果吴秋绪给她发微信，她一定会回复的。 哎，她忽然产生了一股吊着纯情小男孩儿的罪恶感，但这感觉对柳琵琶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事。 苹果台一期节目分三天录制，像柳琵琶这样第一天就录制结束的其实可以走了，但他们这些选手却没有一个离开的，反而都在附近住下。 导师的房间是苹果台负责定的，他们有合作了许多年的酒店，一些经常往这里跑的明星甚至都有长期包下来的房间号。 吴秋绪本人有点小洁癖，不高兴住酒店，就直接到了他在湘市的住所，没错，他在距离苹果台不远的地方买了房子！ 因为保密措施做得很好，目前为止甚至都没有被狗仔发现过，与他亲近的人中只有杨诗才知道。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他给自己放了一缸水，泡澡，在泡澡之前还戴着橡胶手套用消毒水把浴缸面刷了一遍，之后又在放满水后在缸里撒了浴盐。 吴秋绪表示舒服得不要不要的。 全身心得到了一次彻底放松的他似乎连脑子也放松了，洗好之后穿上衣服，脑袋被浴室里的热气蒸得昏昏沉沉，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听完偷偷录制的《长相忆》后，吴秋绪鼓起勇气对小仙女发了一条微信。 吴秋绪：在吗？ 小仙女：在。 他盯着那个在字，看了很久很久，似乎能把屏幕看出花来。 然后，已经洗好澡穿好衣服的吴秋绪又回去将头埋在了水缸里，咕嘟咕嘟咕嘟。 可以说是非常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