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
深夜,裴娇娇躺在床上,攥着手机一遍遍的刷新着航班信息。 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自己要是听不到温婉的声音,不能和温婉好好聊几句,这颗心就踏实不下来似的。 哪怕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依旧毫无睡意。 可偏偏,老天爷就像故意跟她做对一样——航班晚点了,预计晚点一个小时。 裴娇娇放下手机,忍不住起身,冲着窗外叹了口气。 航班晚点这种事是谁都无法避免的,她也明白。 所以除了继续等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裴娇娇正琢磨着找点什么事暂时分散一下注意力,卧室门忽然从身后被打开。 墨寒之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杯温水。 裴娇娇下意识转身,刚好看到墨寒之径直朝自己走来。 站定后,将手里的水杯递给了她。 “管家说你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喝水。” 裴娇娇盯着水杯看了几秒,没回答,直接端起来,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这要是牛奶。她肯定不喝。 墨寒之都不止一次借着睡前牛奶这个理由,将安神助眠的药偷偷融在里面骗她喝下。 有时候她不是不知道,而是明白他的苦心,不愿意戳穿,就将计就计了。 但今天她还不想睡,所以见不是牛奶才放心喝的。 可谁知道五分钟之后,墨寒之看了眼在床上熟睡的小女人,替她掖好被角,便放心的转身离开了。 他来到书房,先是拨通了顾左锡的电话。 “跟的怎么样了?” 躲在暗处的顾左锡看了眼面前的望远镜,低声汇报了起来。 “二爷,陆嘉阳在离开公馆后就坐着保姆车回到了剧组,拍了一天的戏,一直没离开剧组,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才回的酒店,之后就再也没离开过酒店的房间。” “这会他还在房间里看剧本,一个人。晚上离开剧组后,除了经纪人和助理之外,也没有和其他人见面交谈过。” 顾左锡又在望远镜里看了一眼,下了最后的结论。 “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一个“看起来”,再加上“似乎”,已经将顾左锡心中的不确定表述的很清楚了。 他知道,既然自家二爷下令让他亲自观察陆嘉阳的一举一动,就代表自家二爷的心中有所怀疑。 而往往,自家二爷的怀疑的正确率都是很高的。 可偏偏被怀疑的对象没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这恰恰就成为了整件事里最不对劲的地方。 墨寒之静默几秒,没有多说什么,冷声吩咐。 “继续盯着,一旦发现问题及时汇报。” “是,二爷!” 挂断电话后,他又一个电话打到了海外。 这次的电话被接的很快,声音也不像上午那样带着睡意,但却多了丝慵懒。 “二爷,您这电话打早了,我是早就到机场了,但是飞机晚点了,还没落地呢,我自然也没看到您让我跟的人。” “这个时间您那边应该已经过凌晨了吧,要不您先休息,等见到人了我第一时间联系您,不然您催我也没有呀,总不能让我想办法把那晚点的飞机给您拽下来吧?” 墨寒之无视了听筒中的贫嘴,继续冷声吩咐。 “查一下晚点的原因。” “不是吧老大,飞机晚点无非就那几个原因啊,这也要查?您总不能怀疑是有人故意……” “啰嗦。”墨寒之厉声打断了即将到来的抱怨,“让你查,有疑问?” 一听到自家二爷这冰冷的要杀人的语气,夏楠哪还敢质疑,赶紧点头认了下来。 “是是是,老大说的是,我这就去查,您稍等。” 挂断电话,夏楠赶紧拨通了航空公司的电话,可得到的却是特别官方的回答。 他随手查了下这家航班的准点率,发现几乎并不存在晚点的历史。 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夏楠看了眼再次被推迟的降落时间,想着这人多眼杂,监控也众多,赶紧背着包走进了洗手间。 隔间门一关,他坐在马桶上,从随身的双肩包里取出了笔记本电脑。 细长的十指在键盘上快速的飞舞后,屏幕上显示的信息却让他眉头紧锁。 为了确保信息的真实性,他又黑进了另外一个内部网站,查了些员工间的聊天记录,关键词一搜索,时间一对比,竟然和刚才查到的信息无误。 连这种小概率事件都会发生……自家二爷让他跟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夏楠不敢耽搁,将电脑屏幕上的调查内容截图,发送到了自家二爷的邮箱。 接着立刻收好电脑,背着包离开了洗手间。 回到了他刚刚盯梢的位置,见左右没人,这才连忙拨通了自家二爷的电话。 “二爷,邮件您看到了吗?” “嗯。”回答虽然简短,但语气却格外沉重严肃,“确定?” “现在航空公司内部流传的就是这个版本的说法,而且航空公司也在半小时前联系了本地警方,我说刚才怎么看到两小队的警察急匆匆的往里走呢。” “能不能看到他们所处办公室或指挥台的实时监控?” 一听倒这个问题,夏楠背着包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您这不是小看我吗?您要对我有自信,把‘能不能’和‘吗’都去掉,变成‘我要’。”说着,夏楠不动声色的加快步伐,“您守着邮箱吧,待会我筛选有用的信息给您实时发送片段。” “好。” 挂断电话,墨寒之缓缓转身,来到窗边,坐下,动作极轻的抬起手,轻抚上裴娇娇的侧脸。 看着她睡得香甜,他的眉心却蹙得越来越紧。 这个暗中的人,玩的越来越大了。 见伤害不到她,就开始选择从她身边的人下手了。 可是……最初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什么仇什么怨才能值得那个人这样对待他的小太太? 杀父之仇都不过如此吧? 但他小太太的过去,他也大致都了解过,并没有什么与人结下如此大的仇怨的过去。 莫非还有哪一部分过去,是他还没有了解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