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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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恒更心疼了, 但他为了不叫表舅哥发现,他必须得跟慕离风说明白了怎么掩盖身上的痕迹。而且,还不能叫太医把脉诊出来。 他一边伸手给慕离风按摩一边开口轻轻喊道:“离风, 醒醒。” “好困。”慕离风睁开眼, 眼底迷迷蒙蒙的,显然没睡醒。 “一会儿再睡, 乖。”陆景恒赶紧亲亲他,“还有事要做。” 慕离风眨了眨眼, 让自己清醒起来:“我想起来了,你说吧。” 他躺在陆景恒怀里, 身体酸乏一动都不想动。 “这样......”陆景恒在他耳边小声说起来。 过了一会,慕离风闭上眼,努力感应心口那只冰蚕蛊。接着, 他脸上的薄红褪去, 脸色变得苍白起来,看上去像病了一样。 他睁开眼,给自己把了把脉。久病成医,慕离风也懂些医术,把脉之后却什么都瞧不出, 仿佛只是是操劳过度,身体疲乏。 慕离风昨日去了忠国公府,出门一整天,以他的病弱之躯,会操劳过度不算奇怪。应当能瞒过太子他们,而且慕离风身上的青紫痕迹也消失了。 “冰蚕蛊果真好用。”慕离风惊讶低头看了看自己白净的身子,“你上辈子用这招骗过表哥他们多少次?” 陆景恒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慕离风也没有追问,他依然趴回陆景恒怀里:“我走不动了。” “我送你回去。”陆景恒兴致勃勃地给他穿好衣服,抱着他回了汤泉院。 这会儿时间还早,没有皇子过来查房。陆景恒又替他按摩了一会儿,直到屋外有动静才钻回密道里。 慕离风则有些担心,怕太医医术太好会发现端倪。但是转念一想,他体内冰蚕蛊将身体调养好了这件事,太医请平安脉时一直没发现。对外依然说他身体虚弱,只是稍有起色,想来太医应当诊不出来。 蔓草进屋发现自家公子已经回来了,她也没有多问。昨日静女被解了穴就瘫了,蔓草只好把她送回屋里让她好好休息。等回到礼物,发现自己公子不见了踪影,显然是被陆将军带走了。 现在少爷瞧着苍白虚弱,把蔓草吓了一跳。 “无妨,只是装病。”慕离风安抚了一句,“一会儿若是表哥他们来了,你知道该怎么说。” 他晚上不在王府这件事,只有蔓草知道。蔓草是个妥帖的,不会露馅,其他丫头就不一样了。所以慕离风很放心,安心地睡过去了。 蔓草松了口气,替公子掖了掖被子,心里略有些感叹。 公子这好一颗白菜,终于还是被陆将军给拱了。日后殿下们知道了,还不晓得会气成什么样呢。 蔓草从屋子里出来,碰见了重新恢复元气的静女。 “蔓草姐姐,公子如何了?”她悄悄问道,其实是想问陆将军走了没。 蔓草眉头微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公子昨日出门这一趟折腾,似乎是累着了,这会儿睡得还很沉呢。你跟我来瞧瞧,看要不要叫个大夫来?” “这么严重?!”静女吓了一跳,连忙跟着蔓草进屋了。 一进门看见慕离风苍白的脸,静女连忙让人去请太医。 去请太医的人刚出府,就碰见了过来的四皇子。四皇子问了两句,得知慕离风因为昨日出门而累着了,便坐不住了。 “怎么会累到?”四皇子连连追问,“只是出了一趟门。” 常武小跑地跟着:“公子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 四皇子皱眉:“怎么回事?!” “这......”常武不敢说,吞吞吐吐的。 四皇子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从实招来,你们主子怎么觉都睡不好?” 常武低垂着脑袋:“公子说他总觉得睡着的时候有很多人盯着他,睡不安生......” 这个很多人盯着,显然就是在说府里那些多出来的侍卫。虽然是哥哥们好心送来的,但是府邸里有一群生人,还是会觉得别扭不适。 哥哥送的人定然可靠,但毕竟不是自己调教出来的,总会有些不安心。更何况这些人整日整夜地跟着自己,一眼不错地盯着他,是个人都舒服不起来。 想到这里,四皇子有些头疼。正好这会儿也走到了汤泉院周围,四皇子便抬头看去。 往日不在意就没察觉,现在突然在意了,才发现墙头那一溜儿侍卫在他刚靠近时就立刻扭头看了过来。他们把他和身边几个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确保没有危险之后,才收回视线。 别说整日住在里头的离风心里该有多别扭了,就是他这个偶尔过来看看的,被这么盯着都感觉浑身不自在。难怪离风夜里睡不好觉,这些人虽然白天只盯着来往的人,但晚上怕是一直盯着院子里动静的。 如此一来,可不就是睡觉的时候被一群人盯着么? 不过这会儿没工夫管他们,四皇子直接进屋去看慕离风。慕离风眼下的确有一层淡淡的青影,显然是夜里没睡好。 “离风不习惯这些人,你们怎么不早说?”四皇子有些迁怒,“做奴才的,难道不知道哪些事情是最重要的,哪些事情不必计较?” 常武等人一句辩解都没有,直接跪下,十分沉默。 四皇子顿了顿,也没有发作他们。他们不说,定是离风不叫他们说,奴才哪儿敢违逆主子。若非今日离风病倒了,恐怕常武也不敢开这个口。 “起来吧,下不为例。”四皇子叹了口气,“太医来了没?” “尚未。” 刚刚才派人去请,太医要过来,只怕还有一会儿。 “殿下,隔壁将军府借了个大夫过来。”无衣进来说道,“陆将军听闻王爷病了,特意借了个大夫来。” 不过将军府里的大夫擅长跌打损伤、续骨截肢...... 四皇子虽然不待见陆景恒,但这会儿有大夫总比没有好,想了想就叫人进来了。 陆景恒送来的大夫算起来也是医术圣手了,可惜专业不对口,不擅长诊治慕离风的这类的病人。不过好歹是名医,即便不是专精这一块的,但相对基础的治疗还是会的。 所以他很快诊了脉,开了房子:“只是劳累过度,喝一些安神的汤药多休息一番便好。这方子不知是否有药材与王爷平日里喝的药相冲,一会儿叫太医看着改改再去煎。” “多谢大夫。”众人闻言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劳累过度。 不一会儿,太医也来了。瞧过之后与那大夫说得分毫不差,只加了一句:“王爷夜里没睡好。” 他说的是昨晚,但四皇子听了便以为是这些日子都没睡好,顿时不敢耽误。他看着墙头那堆碍眼的侍卫,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人把四皇子送来的侍卫都叫来,让他们回王府去,不必再守着淮王府了。 侍卫们恭敬应下,不多时便离开了。 “好好伺候你们主子,本王有空再来看他。”四皇子叮嘱了一句,这才离开。 他得赶紧去找哥哥弟弟们,让他们把侍卫带走。离风身子骨不好,绝对不能让任何东西扰了他的安眠。至于陆景恒那儿,想来这家伙也没胆子爬王府的墙,哼! 日上三竿时,慕离风才悠悠转醒。 “公子,那些侍卫都离开了。”蔓草过来伺候,小声说道,“常武跟四殿下说您劳累过度是因为夜里睡不好觉,四殿下便叫人都走了,往后院子里没人盯着了。” 慕离风接过帕子擦了擦脸,心情大好:“此事给常武记大功。” “喏。”蔓草笑吟吟地道,“还是常武机灵!” 慕离风也笑了:“可算没人了,你把王府里的人再筛查一遍,靠不住的遣到别的地方去做事,别留在王府。” 好歹是他自己的府邸,总留着别人的人算怎么回事?几位皇子表哥是疼他,但是有些事情,他们也不该插手的。 这一次之后,想来表哥们也该领悟到这个道理了。 午后几位表哥陆续过来看望了慕离风一番,一脸歉意地叮嘱他好好休息,往后再不给他府里塞人了。 离风也不容易,身体本就不好,他们还要折腾来折腾去。阻拦陆景恒那厮的办法多得是,不该牵扯到离风,害得他觉都睡不好。偏偏离风有什么不舒坦的爱都瞒着,不肯说出来叫他们知道,若非今日病了,他们只怕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往后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太子叮嘱道,“不许一个人撑着。” 慕离风笑了笑,没说什么。 太子觉得有些心塞,自家表弟太乖了,受了欺负也不知道告状,难怪陆景恒那个混蛋轻而易举就把人拐到手了。这样下去不行,他得想想办法。 离风喜欢男的不要紧,养多少面首的好说。但是陆景恒那货不行,以后闹了矛盾肯定是离风吃亏。 那陆景恒一看就喜欢打媳妇,绝对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陆景恒那厮长得凶神恶煞,肯定喜欢打老婆 将军:??? 第44章 自从开了荤, 陆景恒就不乐意再吃素了。反正有冰蚕蛊, 又不怕被发现。 可是慕离风不愿意配合。 他对这种事情并不太热衷, 而且鱼水之欢虽然让人沉沦,但是对于慕离风这样常年孱弱的身子来说,还是累了些。被陆景恒缠着一连折腾了几日之后, 慕离风便把陆景恒赶下了床,不让他再动手动脚了。 “沉迷此事不利于养生。”慕离风一脸严肃,“还是节制为好。” 陆景恒并不想节制, 但是慕离风下定决心不肯由着他, 他也没办法。 有了慕离风的阻拦,这事终于回归到正常健康的频率, 不至于出现什么x尽人亡的惨案。慕离风也终于不用再每天“缠绵病榻”,累得爬不起来了。 生活上了正轨, 有美满的家庭、有心仪的爱人还有久违的自由,慕离风觉得岁月静好, 开始安静享受生活。但是外面朝堂之上,却没这么和平。 西南大将一事尘埃落定,六皇子终于争取到了这个位置, 把自己人填补了上去。太子一脉十分扼腕, 失去了这个机会,下次再想把陆景恒调走就不容易了。 不过皇帝本就不愿意陆景恒再去插手西南军权,而且这个位置留给六皇子的人确实是一步好棋。一来调走六皇子的一员大将,二来打压了逸王的气焰,朝堂总算稳定了许多。 只是表面上稳定了, 暗地里风云涌动,不知酝酿着什么。 逸王被接二连三地打压,但他却没有任何反击,这很反常。上辈子逸王能蹦跶那么久,说明他肯定不止这点能耐,所以他一定有什么阴谋。 因为逸王的事情,太子没什么心力去管陆景恒了。而且太子妃也即将临盆,太子每日忙得很,又要处理政务又要去陪老婆孩子,只好把盯紧陆景恒的光荣任务交给了三个弟弟。 三皇子目下无尘,不懂阴谋诡计和迂回策略,陆景恒并不担心被他发现。四皇子性格温柔但并不细心谨慎,所以也好忽悠。这两个人很容易哄骗,一点没察觉到陆景恒背地里暗度陈仓。 但是五皇子就不好对付了,他不仅谨慎细致,还城府极深。虽然是几个皇子里年纪最小的,却比上面两个哥哥得用多了。陆景恒小心翼翼地和他打擂台,生怕被他看出端倪来。 这一日,五皇子又借故把陆景恒叫帮忙了。 “陆将军家中不点熏香防蚊虫的么?”五皇子慢吞吞地说道,“怎的身上还有红疹子?” 过来帮忙出力气的陆景恒不小心露出了领口下原本被遮掩住了一块皮肤,那上头有一个小小的红印。只看到了一下,就被遮住了,五皇子也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吻痕。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陆景恒这厮勾搭了他弟弟,难道背地里还和其他人亲亲热热? 陆景恒暗暗叫糟,脸上却不动声色:“这里吗?”他指了指红痕的位置,表情坦然,“并非蚊虫叮咬,是昨日与侍卫切磋时被石子击中,留下的痕迹。” “是么?”五皇子不太信。 陆景恒奇怪地看向他:“末将府邸的家具用的防蚊虫的木材所制,定然不会有蚊虫叮咬。皇子殿下不必担忧,这点小伤,过几日就消下去了。” 他太过坦荡,反而显得五皇子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