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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宰治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很轻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他回头,就看到一个银发青衫的男人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男人神色平静,“织田,出什么事了吗?” “福泽先生,这位是太宰,是谕吉先生昨天捡回来的孩子。”织田作之助平静地介绍道,态度自然地仿佛他们不是在一大清早的户外。 “是吗?”福泽谕吉看向了太宰治,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江户川乱步,都是一样的聪慧过人,虽然外在的表现不太一样,但是一样都是不能放着不管的孩子,相信黑猫也是这样觉得的,所以才会将这个少年带回来,“回去吧,乱步已经在吵着说要吃蟹肉粥了。” “这样子自说自话……”太宰治还想说什么,福泽谕吉已经伸手,轻轻地将他额前的花瓣取了下来,他转身,像是没有看到少年脸上那副自己也没有发现快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拢手插进衣袖里往自家家门口的方向走过去。远处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女的江户川乱步已经在朝他用力挥手了。 “确实是有点自说自话,但是这种时候,果然宁可自说自话也不可以放着你不管吧。”织田作之助平静地说道,“也许再过几年我读的书更多一点的时候我能说出更有哲理或者更好听的话来,但是现在的话,果然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他说着,伸手握住了少年冰凉的手,带着他往家的方向走过去。 第30章 谕吉猫猫是只很敏感又狠不敏感的大猫,这只猫虽然胆子很小,总是容易因为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而一惊一乍,为此就连夜里出去溜圈都习惯走没人的地方,可对于真正的怪谈、妖怪又或者其他人类的时候,它又好像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恶意。 猫的世界里,简直就像是不存在「坏人」这个词语的。 猫猫将少年捡回来之后就发现,这个少年很奇怪,明明人在眼前,却有种他仿佛身在悬崖边上一样,好像一不当心就会掉到悬崖底部那样。 所以当少年被织田作之助送去客房的时候,大猫呆在中也的房间里,像摊煎饼一样地翻过来翻过去。 “唉,你到底有什么事儿,直说吧,再翻下去我觉得这被褥都要给你卷成麻花了。”中也无奈地放下手里的纸笔,看着在两床被褥之间滚来滚去的大猫,无奈地拍了拍被角,示意对方赶紧躺平,别翻来覆去地折腾了。 谕吉大猫顿时从棉被上爬了起来,坐着用前爪托住了脑袋,像是个人类一样做出沉思的模样。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少年放弃地放下手里的记事本,将水笔往里面一夹放到一边,走过去坐在猫对面问道,“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谕吉大猫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比划了起来。 大半年前的时候,他们俩一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孩和一只不会说话的大猫,想要好好沟通自然只能互相比划。这互相比划比划着,就比划出默契来了,两个人之间比划来比划去的也就知道对渐渐明白方想表达的意思了,这也是为什么每次他看到江户川乱步和谕吉大猫互相比划的时候都有些眼角抽搐了,你们俩根本就是鸡同鸭讲,完全没聊到一个频道上! 算了算了,不去想那些了,中也用手肘撑在盘腿坐下的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问道:“你很担心那个孩子?” 猫猫用力点头。 “啧……”对于自己的家人,中原中也完全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语来,只好叹了口气,“我倒是觉得对面可能根本不想你这么多事哦。” “谕吉先生说的对,不能放着不管。”织田作之助从外面走进来,神色平静地就像是在说他刚刚出门买了盒泡面一样。 “你们这样子……我可事先说明哦,我觉得我跟那家伙相性不合!而且那个小子的外表,你不觉得跟傍晚我们追的那个人贩子集团里的人说的很像吗?”中原中也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个少年虽然笑着,眼神中却几近无光的瞳眸,还有那缠满四肢的绷带和浓郁的伤药气息,明明说着这样的话,最后却还是软下了语调,“最起码先跟福泽先生说一下吧?再怎么说家里真正的家主还是福泽先生啊……织田你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喂!你到底把福泽先生看成什么人了啊!” “我去给福泽先生打电话。”织田作之助果断起身,当成没有听到少年的后两句话。 中也有些无力,他回头看了眼睁大了双眼亮闪闪地看着自己的谕吉大猫,干脆地伸手将猫抱了进来,不,不如说是将自己埋进了猫肚子里。 算了算了,反正是谕吉先生想做的事情,别说只是又捡了个小孩回来养,就算哪天谕吉先生忽然说想要上天,福泽先生也一定会想办法答应它的吧?不对,上天什么的太简单了,自己就能帮谕吉先生做到…… 抱着大猫胡思乱想着,等织田作之助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少年抱着猫睡得迷迷糊糊。他不由有些失笑,用被子将他们盖好,自己也坐下来记下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之后,才合上笔记本,掀开被褥躺下了。 早上出门,将乱跑的小孩带回来,又遇到了差不多时间回来的福泽先生,织田作之助觉得今天的开端还是很好的。 他看了眼坐在轮椅上有些不安的少女,伸手抓了抓头发,“你好,我是织田作之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