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参军
很小很小的我，就想穿绿军装，当过兵的爸爸就是我的班长。那个时候的我，手拿玩具卡宾枪，喊着缴枪不杀，爸爸就投了降。看见解放军叔叔，我眼睛也不会眨。想着总有一天，也要和他一个样 当我们听到，小曾的这首《绿军装的梦》时，也许都会勾起很多人儿时的梦想，那就是梦想着长大后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军人。扛起钢枪，守卫边防，用自己的青春与热血保卫祖国的繁荣昌盛，人民的幸福与安宁。那该是多么的光荣与圣神。但我却不这么想的。我虽然出生于军人家庭。可我却讨厌军人，因为成为军人就意味着战争与流血。我不喜欢暴力与杀戮。我喜欢永久的和平与安宁。可我爸爸却告诉我，我这只不过是一种不切实际的最终幻想。我这种幻想就像马列主义的最终共产主义一样。也许只有在遥远的未来才能实现。可我却固执的依然我行我素。抛下了爸爸为我设计的参军入伍，在军队好好发展的美好前途。而做起了一名乖乖的高中学生。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情。他彻底改变了我作为一名正常中学生的生活道路。而不得已被迫参军入伍。用我爸爸的话说就是，老子就是一名职业军人，那我的儿子怎么能去做一名普通的小老百姓呢？那不是太没有天理了？可我成为军人真的不是因为我爸爸的一再逼迫。那是因为什么呢？后来我想了想，也许就是因为天意吧。那么，我到了部队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 哥哥，你在那儿发啥呆呢？还不快些把胶鞋穿好，要走了！就在我这样一个人在那儿瞎想我在部队那不可预知的未来时。在一旁的妹妹向我喊道。这时我才缓过神来，弯腰迅速穿好了胶鞋。再看看坐到一旁看着我的嫣然便问到：嫣然，你说爸爸如果知道我去部队他会怎样想呢？嫣然正在为我整理着衣服，看了我一眼，说道：那爸爸肯定会为你由衷地感到高兴啊！妹妹，爸爸正会这么想吗，你就别宽我心了。我说道。你虽然做了错事严重的伤害了爸爸的心。可现在你穿上军装参军入伍，去部队建功立业。你延续了爸爸作为一名职业军人的光荣与自豪。实现了爸爸多年来对你的期望，也许，这可以说是一种负罪吧！妹妹说道。 但愿你说的是对的，这样我在爸爸的心中就能减轻一些罪过了。说着我便整理起了背包。 哥哥！我听王俊哥哥说这次你当兵，爸爸也在暗中派人帮助你了，这是真的吗？那还用说吗？如果没有爸爸这样一位少将在那儿顶着，又有哪个部队敢收我这样一个有悖人伦，禽兽不如的家伙参军入伍呢？嫣然没有回话，她又拿起一件秋衣，整齐地叠好，放进迷彩布的大包里，哥哥，这次就要去边疆了你可得照顾好自己， 我说你就别罗嗦了！我使劲勒了一下打好的背包带子，埋怨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儿了！有什么照顾不了自己的？部队还有班长和战友呢！快点吧，别去晚了！ 嫣然仍旧不放心，在大包里翻腾几下，又转身找出一件绿横道的背心来，放到包里。 嫣然！人家部队发衣服，那些破衣服我在家都不穿了你还给我带着干吗呀？我着急地说：快点吧，刘立他们都已经到了！ 着什么急呀，武装部离咱家也不远，再想想还要带什么东西？嫣然还在四处转着，恨不得把自己也塞进我的背包里。 行了！哥哥，背上走吧！嫣然把背包给我背上，又拽了拽，确保结实。 嫣然，你别去了，我自己走吧！我提着大包，有些言不由衷。 那怎么行？ 我说过的话，你忘了吗？？ 嫣然眼睛有些湿润了，连忙偷偷擦擦，又从厨房拿出一个大袋子来：哥哥，这个是给你带的苹果和鸡蛋，还有我早起买的饺子，我怕凉了，用保温桶装着呢——这桶你也带着，到部队别乱吃凉的！ 不用了！怪沉的我这个时候，其实心里还是很伤感的，嫣然越给我多带东西，我心越软，嘴上却老是说不要带。 嫣然没有理我，手里依然拎着袋子，右手想提那个大包，我过去拎起包说：嫣然，听哥哥的话，不要哭，我到部队后，你要照顾好自己。好了我走了！要不真晚了！ 县武装部大院，已经聚满了新兵和他们的父母亲人。 三四十名新兵和七八十名前来送行的家长，把这一段站台挤得水泄不通，推着小车卖零食的大妈眉开眼笑的从家长手中接过一张张钞票，将一瓶瓶矿泉水、饼干装备到我们这群新兵身上。一人当兵全家光荣、保家卫国钢铁长城之类的条幅不断从我眼前晃过，再加上我们每个人胸前扎的大红花，红红绿绿的直晃得我头晕眼花。 我拎着包进去，那边刘立和张杰马上跑过来：老大！你怎么才来？都等你半天了！ 恩，着什么急？不是还得会儿呢么？哎？他们几个呢？ 老大！老二！老三！ 正说着，后面王军、李飞他们两个已经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大袋子东西，跑到我们跟前，把东西一股脑的往我们怀里塞。 老大，也没给你买什么，就买了点路上吃的和日用的东西。王军喘着气。 我看着兄弟几个，有些感动，说道：不用，我路上有吃的，你们拿回去！ 肖强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说：老大，这是1万块钱，上次你住院时拿了一万，我还剩了两万，这些你拿着，到部队需要打点什么的就花，不够再给我打电话！ 我赶紧给他塞回去：不用！老五，你把钱送回去，现在想想你爸赚钱也不容易，不需要就别瞎花！ 肖强还想说什么，被我给制止了。 我看着他们几个，说道：兄弟们！我这次走远了，再回来就得一两年以后了，你们哥儿几个要互相照应，还有，一定要把嫣然给我照顾好！要是我回来，她在挨了欺负，我可饶不了你们！ 王军说：哪能呢！老大你就放心吧！我们兄弟会记住老大的话，就是把命豁出去，也不能让嫂子在受欺负 肖强说：老大，你到了部队，可得经常给我们写信打电话什么的，要是有啥事，也跟兄弟们说，千万别外道 我跟你们外道什么？我故意装得轻松。 肖强突然哭了：老大！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老五！别他妈跟娘们似的！老大看了伤心！王军骂着肖强，自己也哭了。 一下子，我这帮弟兄们都开始哭，一开始是小哭，后来都蹲在地上，哭地脸都变了形。 我忽然猛的喊道：你们这几个王八蛋！都给老子站起来！都别哭了！老子是欧阳夜！是你们的老大，这么哭我还有面子吗？别在他妈的给我丢人了，肖强！你再哭我踹你！ 肖强哭着说：老大，我听你话，我不哭了！老大，我忍不住！ 我撕声喊道：再伤心也不许哭！都站起来！兄弟们，咱都别哭了，等到部队干出一番事业来，咱们哥儿几个还能到一起！还能一起喝酒、唱歌、找白林那王八蛋报仇！ 我这么一说，几个人哭得更厉害了，我突然猛地把背包摔出去，一脚踹在王军腿上，嘴里骂道：哭！哭！我让你们哭！我他妈昨天晚上是怎么叮嘱你们的？你们这帮王八蛋要在哭！都给我滚！滚！ 我边说边把他们往院子外面踹，把他们带的东西都扔了出去。 刘立他们都哭着往外走，我扭头就回了大院儿。 老大！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喊，我转身看去，那哥儿四个全跪在地上了！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都给我起来！ 老大，王军从地上的包里掏出一瓶酒来，咬开瓶子：老大！我们兄弟都想好了，要一起跟你喝壮行酒的，但你现在当兵了，不能乱喝酒了，我就代你喝了！我们哥俩个就在这里等着你功成回来！老大！部队要是不好，你就早点儿回来呀！ 我对着肖强和王军喊了一句：老二，老三兄弟们都过来，你们几个也起来，要喝壮行酒咱们兄弟就一块喝，来，兄弟们！我们五个兄弟围在了一起。说完，我拿起酒瓶就喝下了一大口烈酒，酒瓶子又传到了王军那里，王军哭着喝了一口，又给了刘立，一直到传到已经泣不趁成声的肖强手中。 兄弟们记住，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好兄弟，同生死，苟富贵！我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刚说完，五兄弟抱在了一团，眼泪，鼻涕搅到了一起。此时似乎天地之间什么都不存在了，每个人的心中都在久久的回荡着那句：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好兄弟，同生死，苟富贵！ 好了，火车快到了！你们走吧，我说完，转身就向车上走去，没有回头！ 我踏进车厢后。扭头再看看这片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天空，空气仍然是那么混浊不堪，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在上百米的高空，一个红色的塑料袋正在风中飘舞，扭曲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动作，一阵微风钻进车站，带来了一股怪怪的气味和城市特有的喧闹。 别了，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城市，望着那些在车下抱成一团将男人的眼泪，大把廉价抛洒的小男生，一种说不清是妒忌还是鄙视的情绪在我心里不断翻腾。 将背包甩到行理架上，整节车厢已经被包下来运送新兵，现在车厢里还是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身材壮硕得象是名健美运动员的男孩站在窗前。看到他，我真怀疑过于肥大的军装是不是专门为这种人设计的，绿色军装套在他的身上完美的凸显出一块块贲起的肌肉，看起来充满了男性的阳刚之美，加上他嘴角不自觉流露出的漫然和骄傲，形成了一种虽然还不成熟，但已经足够吸引女性注意的奇异魅力。 他斜斜瞟了我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我们两个站在一起，虽然我比他整整低了一个头，显得瘦小了很多，但是无论是在站姿、气度上都透出一种近乎完美的协调，仿佛我们一起接受过无数次严格训练，已经拥有了最默契的配合。我们举手投足的每一个动作如果被抓拍成一个个片段加以比较，你就会惊奇的发现，两者之间是多么惊人的相似。就是因为这种惊人的相似，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多了一份莫明奇妙的熟悉感。 他伸出手指轻轻扣着车厢的玻璃窗，指着外边那群泪眼磅陀的小男孩不屑道：我最讨厌那种软弱无能的笨蛋，既然想成为一名热血军人，就必须学会坚强和忍耐，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是趁早回到家里等着娶老婆抱孩子的好！ 沉默了片刻，我缓缓走下列车，对着一个台柱张开自己的双臂，静静的道：嫣然你还真听我的话啊？ 一个温软的身体灌进我的怀里，紧接着我的右臂一痛，她已经狠狠在我的手臂上留下两排牙印，崭新的军装上迅速渗出一朵小小的血花，红与绿搭配在一起，看起来说不出的艳丽。 我还打算一到军营就找军需官去换上一套合身的军服呢，这下子可能换不成了。我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死死抱住嫣然不断颤抖身体，轻嗅着她发丝间那股柔和的少女馨香，在所有人的惊视中，低头深深的吻了下去。 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我用自己的舌尖撬开她因为紧张死死闭在一起的贝齿，在寻找到她的温柔后轻轻一挑，带出她的一声微吟。 有人打出一声色狼式的口哨，可是尖锐的哨声才呼出一半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几句小声的斥责飘进了我的耳朵：到了军队一定要离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远一点，如果你敢和他在一起，就不要再认我这个妈了 看来我在这个城市都算是知名人物了！当列车慢慢开动的时候，嫣然仍然沉浸在我的这个深吻中，望着她瘦弱的身体慢慢被人流淹没，我必须高高扬起头，才能让泪水不从自己的眼眶中滑落。 原来有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来送你，看你们的关系已经是非常非常非常亲密的那一种了吧？ 还是那个比我高出一头的新兵，他一连用了三个非常形容了我们的关系后，对我扬起一个男人间常见的奇怪笑容，事实上在整节车厢中，也只有他不了解我的往事敢和我交谈。 对，我和她是非常非常的亲密，我伸手右手食指轻轻从嫣然唇边擦过，带出一丝她唇间的味道，冷然道：她叫杨嫣然，是我的女人，同时，她也是我的妹妹，我爸爸的妹妹的女儿，我的亲表妹！ 过度的惊诧使他脸上的笑容也象中了石化魔法一样，凝固成一团。事实上随着我肆无忌惮的宣告，整节车厢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无论是知道我的往事的，还是不知道的，大家都在呆呆的望着我，每个人看我的目光都象是在看一个疯子。 在这个世界上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本来就不多，象我这样敢肆无忌惮当众宣扬的更是少之又少。 在所有人都以为那个男孩会迅速和我划清界线之前，他的嘴角向上一掀突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扬起象熊掌一样的大巴掌重重砸到我的肩膀上：不错，有个性，我喜欢你眼睛里那股火一样的气势！在二十年前同性恋在人们眼中还不是象怪物一般的变态群体，现在在西方国家却已经得到了法律承认和保护，谁又敢说在二十年后，你不会成为一种彻底解放所谓道德束缚的无畏先驱？如果你们真的会举行婚礼的话，那么你们的来宾席上绝对不会空虚，哪怕是在万里之外接到你的邀请，我也会如约赶到！ 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无疑是在悍然向人类的道德观发起挑战，倒抽冷气的声音不断从别人的嘴里响起。 让我们认识一下吧！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望着我道：凌云智！ 欧阳夜！ 两只还带稚嫩气息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不经意中我竟然重新找到一份理解和友谊，没有经历我那种黑暗与孤独的人，是不可能明白我这一刻的惊讶与狂喜。感受到他手掌中传来的沉重压力，多日来沉积在心中的抑郁竟然大为缓解。 对了，就是这种眼神！凌云智击掌叫道：充满了不屈的斗志，和虽万千人我往矣的骄傲，我一开始就是从你眼睛中读到这种气势，才会主动和你交朋友。相信我，就凭你的这双充满斗志不甘沉于平凡的眼睛，你的未来就必然多姿多彩充满了挑战！ 我看你不要去当兵了，摆摊算命骗上几个乡巴佬混口饭吃，也许会更适合你！我挥出一拳重重打在他的肩膀上，道：如果你在部队混不下去，转职当个算命先生算了！你的生意绝对不会无法开张，哪怕我是在万之外里，知道你快要饿死了，我也会及时赶到，让你赚到骗人生涯中的第一桶金！ 凌云智放声笑道：好，我们一言为定！ 啪！ 我们的右掌再次狠狠拍在一起，不经意中，我们已经立下彼此守护不离不弃的男子汉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