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第76章 “听说今年在乡试一个生员买通了考官?”甄明玉转头看了唐莲花一眼, “可是被大理寺抓起来了” 说起来科举真不是个轻快的,先院试成了生员, 再接着是乡试、会试……等到真正进殿试时,有些都七老八十了。 “这可不,更丢人的是那买通考官的生员是宝贵妃的外甥。”唐莲花说着,将手里的梳子放下,沾了些花油给甄明玉挽发髻, “宝贵妃虽说表面上隐忍着, 可是在宫里受尽了淑妃和丽妃的嘲讽。晌午时, 我听说宝贵妃要来咱们公主府,我还专门打听了一番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如今跟这作弊的生员联系起来……她来怕是让公主又要为难了。” 甄明玉捏着手里的簪花,其实她大体能猜出宝贵妃的来意, 左右就是打听打听他外甥该受个什么惩罚, 直接去问父皇,难免有后宫干政之嫌。可是又遭不住娘家那些人哭诉, 打着来看三公主腿疾的幌子,倒是把打探消息弄的名正言顺了许多。 刚上好妆, 就听到府门口一阵喧闹声, 宝贵妃带着一帮宫婢进了院子。 甄明玉还未来得及起身,就见宝贵妃笑着走过来握着她的手, 温柔道:“本宫唐突造访, 公主莫要见怪。听你父皇说秦稷专门来上都给公主医治腿疾,明溪时常提起秦稷,本宫便顺道过来瞧瞧。” 说完, 又抬手拍了拍甄明玉的手,“以前你不喜走动,如今开了府宅总要打理一番,本宫特意带了娘家的一些工匠,他们最擅长修建花房,只要打理的好,即便是到了冬日,在花房里也能见到层层叠贵的牡丹和朵朵吉祥的桃花儿,这样也能求个金玉吉祥了。” 甄明玉将手撤出来,朝着宝贵妃笑道:“早就听闻宝贵妃养的花四季常开,本宫还当真以为神了,却不晓得竟还有花房一宝物。等修好了,本宫必会请宝贵妃一同前来赏花。” 宝贵妃的母亲先前是花匠的女儿,养的一手好花,所以她也极为喜欢指导别人种花。 宝贵妃听了这句话,一张艳丽的眉目立刻笑弯了,“本宫那里还有些西域的花种,既然你这般喜欢,改日本宫差人给公主送过来。”说完,又吩咐奴婢,“去家里传个信儿,挑着新鲜好看的时令花,送两车子到公主府。” 宝贵妃出手也是壕,不过是客套的回两句,直接差人到娘家运两车子过来。 不到一个时辰,院子里就摆满了郁郁葱葱的菊花,品类极多,甚至还有白玉团和旧朝衣等风雅的菊花品种,淡淡的菊花香气倒是把公主府点缀的一番秋意浓浓,让人不由的精神爽朗。 “宝贵妃的花果然漂亮,瞧着花叶也丰盈。”甄明玉弯腰看着跟前的一盆子菊花,“本宫记得明溪最喜欢菊花,等过阵子本宫向父皇请旨,待重阳节时让她回上都。” 重阳节又叫女儿节,但凡事有女儿的家里都会馈遗酒礼,嫁出去的女儿也会在重阳节那天回府归宁。宝贵妃听到这里,不由的一怔,心里也砰砰的跳,她高兴的握住甄明玉的手,“你四皇妹也是自幼娇惯坏了,也不知在龚州是个什么境地……若非西突厥那可恨的大皇子,咱们明溪也不用贬到道观里做姑子……”说着说着眼泪就簌簌跌了出来。 从前在宫里时,也没有和宝贵妃多亲近,若是放在以前,她也不怎么上心的,可如今因着四皇妹的关系,倒是跟她亲近了不少。 甄明玉从袖中掏出帕子递给她,“快些擦擦泪,好端端的胭脂都花了,不怕父皇冷落你。” 宝贵妃也是头一回见到三公主这般顽皮,不由的放松一笑。 说笑间,宝贵妃突然握住甄明玉的手,微微叹息,“本宫这次倒是要代你四皇妹给你赔个罪,”她言语温和,但是眸子里却十分诚恳,“她比不得三公主,是个眼界窄的,当时你没有一丝保留的劝她,总算保住了本宫这点儿血脉,但是她又是个年轻不懂事儿的,讲话也带刺儿,本宫盼着你能原谅她。” 当时,四皇妹也没什么恶意,左右是不想和亲到西突厥,只是那等方式用的太无力,在皇家利益面前,扮作哭闹的小女儿是最没有用的。再者,一昧的把怨气埋在驸马身上,父皇也不会就此收回成命。 所以她才那般嘴毒的说自己偏向驸马,弄了这出闹剧。 “都是甄家的女儿,也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只是流言可畏。”甄明玉端起石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小口。 宝贵妃笑了笑,与甄明玉对视一眼,“本宫如今倒是明白了什么是一家人,本宫敬三公主一杯。“说完便端起清茶,以茶代酒的拢袖喝下。 甄明玉笑了笑,抬手给她斟满茶,因着还要回府归省,宝贵妃便提前走了,倒是出公主府时,在门口逢见了背着医药箱的秦稷,打量了几眼,皱了皱眉便走了。 秦稷转头给宝贵妃行了礼便急匆匆的进了公主府,早就到了该诊脉开方子的时辰了,就是演武场那边的兵事训练耽搁了些时日。 “呶,给你。”秦稷将一个蒙着红布的笼子递给了甄明玉。 甄明玉纳闷的看了他两眼,“给本宫的?” 秦稷笑了笑,“自然是给公主的,要不在下千里迢迢提个笼子作甚,枉我还觉得公主聪慧玲珑,却不想跟个糊涂虫一般。” 甄明玉打量了几眼那个蒙着红布的笼子,弯腰解下了上面的金色小细绳儿,那红布便颓然落在了地上,“咦?这是什么东西,长得跟个凫一般。” 秦稷看到甄明玉嫌弃的模样,一下正了脸色,认真道:“这叫比翼鸟,一翼一目,两只放在一起才能飞,这可是我千金求来的。” 甄明玉又重新提起那笼子,瞅了两眼。一青一赤,青的闭着一只眼睛,歪歪斜斜的快要从横木上摔下来似的,那只赤的,直接趴在了笼子底儿上,“稀奇倒是稀奇,倒不如直接送本宫一对儿赤金的,到时本宫还能换成米粮,救济灾民。” 秦稷当下皱起眉眼,看了甄明玉半晌,一声不吭的拿出医药箱子,咕噜道:“整日里没个情趣,这比翼鸟也能联想到灾民……皇家公主皆荒淫,没成想竟养出一个忧国忧民的来。” 甄明玉拿着谷粒在笼子口,还未来得及投喂,就见两只半死不活的“比翼鸟”猛地清醒过来,扑腾着一根翅膀,争夺谷粒吃,“呵~什么比翼鸟,夫妻若是如你们这般抢食儿吃,怕是都要和离了……夫妻如比翼鸟,瞎扯!” 两只也不只是不是比翼鸟的,听到甄明玉的话,直接拍了拍只剩一根的翅膀,扭过屁股来继续歪倒在笼子底儿。 “物似主人形,什么主人养什么动物,本宫如今甚是赞同。”甄明玉将手腕放在软枕上,让秦稷诊脉。 秦稷笑了笑,“我这可是从回鹘那边儿用雪莲换的,那胡商说这比翼鸟是他这几年以来培养最成功的,以前一直蒙着罩子,如今第一眼见到的是公主,日后就一辈子认公主为主人了。” 甄明玉睨了一眼那一只眼儿的“比翼鸟”,一时间觉得还是不认识的好。 秦稷诊完脉后,便提着药箱走了,待走到一旁的竹林小径时,恰巧逢见刚下朝的周璟,还未来得及打招呼就见周璟漫不经心道:“诊了多久的脉?” 秦稷下意识道:“也就半个时辰。”刚说完,他突然清醒过来,自己这张嘴简直欠抽,越想脸色越白。 周璟顿住脚步,笑眯眯的打量秦稷,“很好嘛,招惹本将的妻子,故意犯本将的不痛快。” 听到周璟语调里的冷厉,秦稷脸色一下就白了,强忍着哆嗦,继续道:“将军莫要计较,在下也没什么意思,就是送了一双比翼鸟。” 周璟弯唇又是一笑,居高临下的擦了擦手里的长剑,也不直接砍伤去,故意延长秦稷心理上的恐惧压迫。比翼鸟?送别人妻子比翼鸟,这心也大的没个边儿了,便是再怎么洒脱,也不能脱到这等程度。 虽说自家小金枝不喜欢这一类的,可是偏偏这是个倒霉蛋,他这次要重罚他一番,也给后来想要翻墙的桃花一个杀鸡儆猴的警告。 “送比翼鸟的前三天,为了让他们认主人会故意饿它们,你如今也到兵营的大牢里呆上三天,清醒清醒脑子。”他语气轻描淡写的,可是脸色却阴沉着。 秦稷脸色白了白,稍稍想要反驳就见一对护卫走上来,不由分说的将他拖走了。 其实自家小金枝长的好看,有一两枝墙外桃花,这事儿可以理解,但是秦稷这个臭小子,态度太要命,周大将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觉得需要处理一下,但是并没打算要秦稷的命。 他要警告秦稷,所以才将他关进兵营处罚兵痞子的专用大牢,进去了就会被狠狠收拾一顿,这等收拾对秦稷来说那是格外管用。 秦稷一路被侍卫拖着,簌簌的竹林中吹着风,衣诀被风吹起来,秦稷瞧见了了那洒脱缺心眼儿又上来了,直接不反抗,一路被拖着,一路看着飒飒的竹林,脑中想着若是周璟那混小子战死疆场,自己在天愿做比翼鸟的梦想就实现了。 周璟睨了一眼被拖的跟个死狗似的秦稷,便转身进了前殿。甄明玉坐在软榻上翻书,看到他脸色有些不对,便合上书跟他开玩笑道:“这般急巴巴的下朝往本宫府里赶,可是看上秦稷的俊朗了?” 周璟听后,抬手捏住甄明玉的小脸儿,“嗯,为夫是瞧上他,还要把他送到宫里去,让大太监拿着银亮的剔刀把脐下三寸剔的干干净净的。” 还以为能治住他,谁料倒最后吃瘪的还是自己,甄明玉觉得跟一个不正经的男人开玩笑,是最不划算的。 先前徐郎中开的治疗脑逆方子,她嫌苦便没有喝,如今一到了深秋,便觉得脑仁儿一会儿疼似一会儿的,胸口也有些闷,甄明玉抬手戳了戳周璟道:“把桌上的汤药递给我,胸口有些犯闷,今儿个你便回府吧。”其实,她是觉得最近被他征伐的有些失了端庄性情了,所以想着把他支走。 他看了看甄明玉,这次倒是乖顺的起身,把汤药吹凉了些,给她送到了嘴边儿。 本来也是支开他的幌子,也就抿一口便是了,谁料那汤药竟苦炸了天,只是抿了一下,舌头尖子都苦的发麻。 周璟将一碟子青梅蜜饯放在了她的手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静静的垂首看着她,“其实,你不愿让为夫守着你,大可以直说,莫要找这些胸闷的理由,我听了会担心。” 甄明玉不由的一怔,胸口的确在晌午时闷了一小下,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有什么好担心的,若是为了那个白胡子老头的话就更没必要了,什么活不过十八,若是他说了什么都算,也不至于在流民堆里混着了。 甄明玉正想着,他却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似乎有些无奈,“你任由我揽着你,任由我给你说些不正经的,可是因为你我这桩皇家婚姻?若是皇帝将你许配给旁人,你是不是……”他深吸了一口气,下巴抵在了她的发心,说了半截子话就又挂上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 甄明玉昂头看着头顶的男人,很明显就是有婚姻才能光明正大的任由躺在自己腿上,若非没有皇家婚姻,怎么会容许他一次次没规矩的死赖在公主府? 不过,她总算是了解这男人的性子,素来是个玩世不恭又满不在乎的,如今出征前说这些无可奈何的示弱话,让甄明玉觉得心里不太好受,便抬手拢了拢他下颌垂下来的墨发,“没有父皇赐婚,你我命里该遇到还是会遇到,时间早晚而已……” 他唇边的笑微微一滞,懒洋洋的眸子里破天荒的溢出了一种孩子般纯净的笑。 甄明玉看他这般纯净,不由的揉了揉眼继续道:“驸马每日上朝都要替父皇收拾烂摊子,回来还不忘带着本宫出去游山玩水,若是换了旁的人,怕是不会这般,而本宫也不会这般由着他放纵混闹。” 其实,这话说的很稳妥也很实在,周璟眸子里的笑意却散了,甄明玉觉得可能自己哪里又说错话了。 他伸手将甄明玉圈的更紧了些,沉沉道:“以前下朝,从未带旁的女人游过山水,上次烤牛肉也是头一次,为了你,本将才亲手做的。” 甄明玉将脑袋靠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嗯,外焦里嫩的,肉是好肉,可是下次记得放盐。” 他清咳了几嗓子,继续道:“游山玩水也好,烤肉也罢不是因为你是公主,我整日赖在你这公主府也不是缺女人,” 他还未说完,甄明玉闭上眼睛喃喃了一句,“驸马性子是个乐观的,又爱些新鲜的,游山玩水和烤肉倒是比旁的斗蛐蛐好的多,挺好的。” 他张嘴咬住了她的耳垂,没有接她的话茬,只是薄唇贴在她的外耳,一字一顿道:“明玉,我爱你。” 甄明玉猛地一顿,后脊椎骨不由的僵了,原本以为这夫妻之间大约就是做的久了,彼此间的隐私都是共享的,自然会亲近些,可是却未曾想过做的久了还能生出一个爱字?! 刚说完就直接把满脸惊诧的甄明玉翻身压在身下,甄明玉听到他砰砰的心跳,衣裙也被他修长的手拨去,他低头吻着她的颈窝儿,喉咙里溢出极低的喘气。 缓慢的推进,甄明玉脸颊不由的冒了一层薄汗,眼睛也微微的眯着,慵懒又迷离的看着周璟,这副模样不由的刺激了上面的男人。 正柔情蜜意的到了颤抖处,却听到院子里头丫鬟的叫声,“将军,叶统领和彭大人在一旁的凉亭里等您呢,说是兵营的事儿。” 甄明玉身子不由的一僵,睁开莹润的眸子瞪了他一眼,“赶紧出来……” 还未来得及推他,那男人不由分说的用唇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甄明玉正要大声吼他,却想起丫头说的叶正清和彭季同在不远处的凉亭里,便压低的嗓音,柔声道:“你赶紧去,不要出动静……”若是被听到,多尴尬。 那男人却弯了弯唇,有什么?夫妻之间,名正言顺,再说方才她说的那些话,也让他有些恼,便用了新的方法一耸。甄明玉呼吸彻底的乱了,一双腿酸麻的几乎要跌下去。外面的丫头以为房内没听见,便高着嗓子又喊了一遍。 甄明玉只能软下身子,抬手圈住他的脖子,乖顺又低伏道:“驸马……” 周璟扬唇一笑,俯下身子吻着她的唇,下面倒是没闲着,像是刚眯了一小觉的猫咪,伸着带刺儿的小舌头一下一下的舔着水,一圈圈的绕开。 甄明玉怨恼的看她,可是小腹却是一阵痳酥,一个不注意嘤.咛了一声,惹得门口正要高喊的丫头一下子哽住了。 周璟看她猫儿般可爱的拘谨模样,一下就笑了,偏过头舔着她的耳垂闷声笑道:“要我安静些?那就把腿放开!” 外面那丫头看了看凉亭里急的跟什么似的两位大人,又瞄了一眼房内,嘤嘤咛咛的,像是哭了又像是极致的享受……丫头脸臊的通红,转身让另一个丫头给凉亭里的两位再沏上一壶好茶。 外面沏好了茶,房内更是热情火辣,像是雪白的羊奶.子里加了一把火,灼烫热辣倒浇着绵密的柔情,好像天地间全都不重要了。 “唔——”甄明玉觉得脑中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圈着周璟脖子的手也颓然无力的跌在桌上…… 外面的丫鬟红着脸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都是深秋了忽然觉得身上好燥热。不过转念一想周大将军也真是个人才,一个瘸了的公主,也能折腾的…… 想到此,便眼观鼻鼻观心的径直走到了凉亭里,屈膝问安后,平静的说了句什么,就见叶正清一口茶喷在了彭季同的脸上,彭季同直接抄起茶壶反泼了过去,最后不约而同的看着火热的前殿,点了点头、 出征前夕,好好做! 等他俩走了,周璟便将三公主抱到榻上,又是一番征伐,甄明玉觉得身子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光了,腿酸的挪不动,想起方才竟在桌上做了荒唐事儿,便窘迫的红了脸。 周璟却笑着抱她泡热水澡,“为夫快要去西突厥了,走前好好喂喂公主,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飞蛾又扑了公主这团热火!” 甄明玉呆呆的看着圈着自己的男人,天下竟真的有这般不要脸的?! 过了几日,甄明玉便去了许久未去的大戏楼,看着一帮人挤在雕花栏杆旁笑的愉快的往池子里扔铜钱,秦稷挤在一旁,摸了摸空荡荡的荷包,正尴尬的要命,见到甄明玉后便笑嘻嘻的走过来借了些打赏的铜板。好端端的一个专门到回鹘买鸟的人,如今穷哈哈的给自己借三两文铜板? 甄明玉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是被自家驸马扔进了兵营的大牢,被那些兵痞子折腾的没了边儿,家里的银子也被他们诓骗的签了协约给诓骗走了。 不过这次,他倒是安分守礼了许多,“将军给侧室买了这大戏楼,公主时常来,可是用法子强占下了?” 甄明玉坐在椅子上听戏,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台上的花旦换成了荣喜班儿的,嗓子嫩的跟黄莺鸟鸟儿似的,生生能掐出一把水儿来,甄明玉不由个跟着哼了两句“则为你如花美眷……” 待从大戏楼回去后,在层层高城墙上,看到周璟早已经带兵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周璟一走,宁王便积极的开始了和众人的走动,甚至觉得在将来执掌权柄信心十足。尤其是周璟的七弟周晤在戎州为林氏冤案昭雪事儿,他觉得这是打击周璟一派的极好借口,便在庭院里摆宴席,甚至还故意邀请了专门为别人当枪的老皇叔陵王。 宁王一派的朝臣精神抖索到了宁王府,那些在朝里经常被训斥的也抬起了头,左右都是要求速速处置了周晤,别耽误了扳倒周璟的大好机会。 本来林氏冤案就是陈年的案子了,左右就是当年得罪了皇帝,被下边的官员恶意夺了经营多年的田宅和铺子,打杀了林氏满门还压住了消息,周晤是个烈性又是非分明的,听到报案,不过一月光景就把当年那个县令五花大绑的塞进了囚车…… 这件事被宫里的大太监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皇帝的冷静就益发的动摇了。宴会上的争辩声乱成了一锅粥,宁王见缝插针的说上两句,但是似乎十分有威慑力。 众人纷纷赞成宁王的意思,只有角落里的一个身穿白色锦缎的中年男子,一言不发的眯着一双漠然的俊目。扮作皇叔仆从的甄明玉听得脑仁儿发胀,什么宴会,分明是牵制打压周璟的□□会。甄明玉不由的瞄了众人一眼,待落在角落处,隐约看到那个白衣锦缎男子沉稳有雄心的灼热目光。 “咔擦”一声,一只杯子摔碎在地上,乱成一锅粥的宴会顿时静了下来,只听得桌旁一只白猫儿喵喵的叫唤了两声,在便是无线的压抑沉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