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时光桦：“弹会的就好。” 楚月怡感觉他就如汹涌大海上掌舵的船长，她的心态同样平静下来，在对方鼓励下伸出手，摁下那一串熟悉的生日音符，跟他共同演奏。 两人的指尖同时在琴键上跳动，却若即若离地没有相触，总保持着适当距离。 她只弹奏那段简短的旋律，剩下复杂的部分都由他完成。 楚月怡演奏的动作逐渐熟练，她望着眼前的黑白琴键，察觉他相伴在侧的存在感，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音乐使她的思维发散，甚至挖出深藏已久的零星记忆碎片，让她感觉这一幕莫名的熟悉。她以前好像也有类似的回忆，但人类的大脑真是高深的存在，常常让人分不清是梦是真，将线索弄得支离破碎。 他们初次共同作曲相当顺利。 时光桦将旋律导入电脑，今日工作就告一段落。 文创园门口，楚月怡跟时光桦及节目组道别，她裹着围巾站在户外，等到一日未见的李柚。 李柚今天忙于其他业务，但仍抽空来接楚月怡，她在车内扫视一圈不远处的文创园，随即感慨道：“原来是在这里，难怪看着眼熟。” 楚月怡应道：“我也总觉得来过，但实在记不清楚。” 楚月怡进入园区时就略有印象，可她又记不起到访此处的细节。 “你当然来过，好久以前吧。”李柚随口道，“这个园区重新装修过，后来盖成不少新楼，难怪你认不出来。” “我跟你签约那天，也来这里接过你，我就说路怎么那么熟。” 楚月怡跟李柚签约都要追溯到大学，如今相隔多年，自然印象不深。 她一开始只当错觉，没想到自己真来过，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园区内，时光桦所在的大楼在夜色中亮起灯火，犹如一盏静谧的灯塔。 第32章 第三十二炒 楚月怡会来文创园, 那必然是为工作，她一边缓缓地上车，一边向经纪人确认：“柚柚姐，我以前没见过时光桦吧, 我是说我俩没录节目前。” “没吧, 怎么突然问这个？”李柚诧异道，“他不是近年才回国发展。” 楚月怡一想也是, 时光桦以前都在国外搞音乐, 他们能遇到才有鬼，便将古怪的熟悉感抛之脑后。 车辆启动, 她望向窗外，眼看灯塔般的大楼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道路尽头。 李柚突然想起什么, 提醒道：“对啦, 总导演有跟我商议演戏的事,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难道把时光桦带进组里？” 《心动约定》后期录制要展现双方本职, 必然会暴露真实的工作环境, 就像楚月怡今日闯入时光桦的生活一样。她不可能严防死守自己的私生活，势必要打破节目内外的界限。 楚月怡一愣, 随即惶恐道：“怎么能带他进组！？” 楚月怡思及此, 她差点要当场社会性死亡, 一是剧组里全是她同事，众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二是剧组里确实可以带人，但都是真的夫妻或情侣。因为电视剧拍摄周期长，所以伴侣及家人来剧组相陪, 也算是常见的状态。 如果双方没有名义上的伴侣称号，还在拍摄期间来组里长期陪伴, 那多少就是隐秘而不干净的男女关系。虽然在圈里此类事情也不少，但总归是令人不齿，并不光明正大。 李柚不知她丰富的联想能力，怔怔道：“就是带他在组里转一圈，为什么你那么大的反应？” “他也不可能去演戏吧，无非就是探班时看看。” 楚月怡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嘀咕道：“只是探班啊……”探班应该就只有一两天，不可能长期驻扎剧组。 李柚疑道：“不然你以为呢？” 楚月怡当然不会坦白自己多想，她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剧组探班也得春节后，估计赶不上节目录制。” 按理来说，接下来的几期录制就轮到她展现真实生活，节目拍摄是在春节前，那时剧组根本没开机。楚月怡现在还没想好带时光桦去哪，关键是遇到别人该如何介绍，难道逢人就说是她的好同事？ 李柚：“那怎么办？带他来咱们公司转一圈？” 楚月怡回想起今日的情景，她又联想到场景变换为自己经纪公司，顿时略感头疼，闷声道：“再看吧，走一步是一步。” 李柚：“咱们公司也行，带他参加年会，然后你就放假，这计划也可以。” 李柚觉得在年会时结束录制，春节前就没有工作，想起来倒是美滋滋。 楚月怡忍不住吐槽：“……还专门找人最多的那天是吗？”她怕不是发疯才会带时光桦参加公司年会？ 楚月怡细想一圈，她觉得最好是类似时光桦工作室的私人空间，既展露出自身的真实环境，又不会过多跟外人接触，只可惜她的经纪公司做不到。如果时光桦露面，肯定会引发轰动，圈内从业者应该都认识他。 她如今都有些佩服时光桦，他带着虚假的营业cp出入公司，为什么能如此坦坦荡荡？ 楚月怡纠结着后续的拍摄场地，第五期《心动约定》则按时上线。 这期内容不但揭晓月光cp下车悬念，在漫天花火中迎来节目新阶段，还透出双方筹备数字专辑的消息，两人在工作室内完成初次作曲。自此开始，月光组没有在节目场景内活动，而是展露切实可信的生活环境。 ――偶像剧变为都市剧，但莫名感觉更甜了！ ――什么？这才是两人第一通电话？妈妈决不允许这种事，从今天起给他打电话，不要一百要一千个，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好家伙，看完公司发现时老师是隐藏youngrich，建议月怡考虑结婚，奶粉钱肯定有保障。 ――他俩要结婚，专辑我买爆！ ――啧啧啧，这期完全情侣恋爱内味儿，女友发怒当场吓跪。 ――楚月怡：给你留点面子，现在来劲是吧？ ――音乐节目重拳出击，恋爱综艺唯唯诺诺，不愧是你，时光桦。 ――时光桦经纪人：世上竟有此等双标之人。 ――时光桦：不知道恋爱谈什么？那就早起惹怒她，然后整整哄一天。 ――啊啊啊急死我啦，你给我手把手教她弹琴，这节目改名《心急约定》算球！ ――这别扭闹得太真，我简直磕到迷幻。 ――我没懂时突然冷脸？楚为什么发火？ ――嗑过cp的应该都懂，地上转地下的信号，指路月光科学会。 ――虚假cp明目张胆，真实cp小心翼翼，他俩估计成了。 ――时：我要秀恩爱。楚：你给我闭嘴。 楚月怡和时光桦的电梯对话相当经典，他们在对峙后的别扭反应也被众人解读。网友们开始深入分析双方心理活动，在“月光科学会”评论区共同完成新一期难题，围绕“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吗”来剖析。 月光科学会：同学们要有自己的思考过程，标准答案稍后公布，欢迎结组进行讨论。 colo：标准答案：他俩是真的[doge] 小饼干：其实我没懂，这是录节目，哪里不方便？楚顾虑在哪？ 发发：只是节目当然方便，就怕私下已经变质[doge] 窗口月光：单看节目不够，还要结合性格，楚事业心非常强，时算半个圈内人，他俩必然存在分歧。 芝芝小桃：见不得光的绝不是节目而是别的关系，懂自懂。 缪斯：没在一起也动情，她急了他急了他俩急了！ 小饼干：我悟了！麻麻我磕到真的了呜呜呜呜！！ “这些人又在瞎分析什么？” 楚月怡一边望着微博吐槽，一边熟练地退出自己小号。她没想到不愿打破节目内外界限，却被粉丝理解为自己已经跟时光桦在一起，故意在镜头前放烟|雾|弹。 这些人还说得有鼻子有眼，号称楚月怡不想事业受影响，也需要时间来缓冲，所以暂时没打算戳破。时光桦明显是恋爱脑，恨不得世人皆知，自然是毫无顾虑，因此双方起矛盾。 楚月怡：恋爱脑是他吗？明明是你们啊！ 楚月怡看到那句“没在一起也动情”顿感刺眼，她什么时候急了？简直是一派胡言！ 她觉得自己不能老看“月光科学会”，这个微博有可怕的洗脑能力，总弥漫一种有毒而魔幻的氛围。 文创园内，楚月怡已经对工作室熟门熟路，她将手机随手揣入衣兜内，进电梯刷卡后就谨言慎行，知道周围遍布节目组镜头。因为两人最近忙于数字专辑制作，所以《心动约定》在工作室长期有机位。 果不其然，楚月怡刚刚走出电梯，工作人员就为她佩戴收音设备，他们似乎在此等待许久。 走廊里，小程遥遥就看到楚月怡过来，他热情地挥手打招呼：“来了啊。” “最近好像都没看到你经纪人。”小程好奇地探头张望一番，尽管李柚从不在镜头前露面，但她以前总是跟着楚月怡录制，堪称尽职尽责。 楚月怡无奈道：“年底实在太忙，她今天在公司。” 时值年底，每家公司都有一箩筐的琐碎破事，打工人们都是连轴转状态。虽然李柚表现得挺保姆，但她毕竟不是生活助理，年底还得到公司讲ppt，汇报自己艺人的成长及收益。 李柚自然不会让楚月怡参加无聊会议，有这种闲工夫不如多录点节目。 小程：“原来如此，其实我今天也有点事，可能没法陪你们看太久场地……” 两人的数字专辑名暂定《miss9》，跟他们共同创作的歌曲同名，起名理由也简单粗暴，就是楚月怡弹不出“9”。 虽然楚月怡只贡献极为短小的一段旋律，剩下复杂部分都靠时光桦来编，但她还需参与mv拍摄，少不了选定mv的场景。她今天来此跟时光桦会合，就是约好一起去看场地。 楚月怡现在知道小程是帮忙做经纪人，对方其实还有别的工作，她善解人意道：“没关系，你有事就去忙吧。” 小程：“场地那边都是老熟人，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有事打电话给我就行。” 小程嘱咐完，他就脚步匆匆地朝向电梯，看着不会再去工作室，跟楚月怡走的反方向。 楚月怡眼看小程要走，她思索片刻，又叫住对方，软声道：“对了，正好有空碰到，我想请教你一点事情。” 小程听到声音，他疑惑地回头，静待她的下文。 楚月怡沉吟数秒，柔和地咨询：“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时哥吗？”小程双眼发懵，又试探道，“爱好吗？还是什么？” 楚月怡谦逊地求教：“如果送礼的话，该选什么合适？跟音乐创作有关？” 她还犹记《双面缪斯》时的服装，打算给时光桦进行还礼，但此人的生活可谓苍白乏味，跟奢华扯不上丝毫关系。他并不是没有经济能力，而是衣食住行自成体系，不会按照价格来选择，具备强烈的个人风格。 这类人应该喜欢有实用性的礼物，但她对音乐设备一窍不懂，只能求助小程等内行。 小程苦恼地挠挠头：“啊，但凡编曲用的设备，他应该全都买完了，你别看他那间屋子平平无奇，说是烧钱的火坑也不为过……” 时光桦当然不许人带水进工作室，屋里任何不起眼的设备都价值连城，那些根本不是普通机器，而是昂贵的真金白银。 小程为打消楚月怡的念头，他还科普举例设备的价格，想要让她放弃。 楚月怡听完小程随口报出的金额，她不由惊讶地瞪大眼：“可我看那就像一只普通的黑盒子。” 她见过小程举例的设备，完全不知其身价不菲，明明在工作室内毫无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