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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云安他们桌前的龟奴回头望了一眼,看到云安抬了抬手指,那名龟奴在心中发出一声哀嚎,双手抓着栏杆,操着已然沙哑的嗓子朝对面喊道:“李大爷出价,五千二百一十七两!” 话音刚落,对面回廊立刻传来回应,同样是沙哑的吼声:“郑大爷出价,五千二百一十八两!” “哎哟!” “我的天!” 楼下的宾客和老鸨同时发出惊呼,这场本应万分刺激的竞价,已经开始让人不耐烦了,要不是好奇花魁究竟花落谁家,怕是不少人都会离开。 自从云安把价格从五千两加到五千零一两,那位郑姓男子如法炮制也随着云安加了一两之后,小半个时辰已经过去,这两方就这样你一两,我一两的加,已经各自叫了一百单九次。 谁也不肯多加一两,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别说两个负责叫价的龟奴吃不消了,就连看热闹的人脖子都仰疼了。 见云安又和那人走了几个回合,李元有些坐不住了,压低了声音对云安说道:“云兄,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笑话了。” 云安眯了眯眼,清晰地看到姓郑的那位脸上狭促的表情,云安有些愤愤的,这人是什么时候摸清自己心思的?本来是自己想“激怒”对方顺势消消金,没成想被对方反摆了一道。 第85章 彻夜未归 其实云安想要对方吃瘪很容易,云安已经摸透了对方的心思,只要反其道而行之,再下次他叫价的时候及时抽身,便可。 不过云安觉得:自己已经答应了李元,便不好再退步了,只能和对方耗到底,反正都是要散财的,有李元坐镇也能洗脱自己不少嫌疑,那就拼一场吧。 只是,云安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那个姓郑的男子的一系列举动和行为,给云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云安看了看楼中的沙漏,时辰已经不早了,既然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再拖下去也没意思,不如探一探对方的底细,提早结束这场拍卖,回家去。 云安对龟奴说道:“劳烦去喊一声,五千二百一十九两。” 龟奴脸上的肌肉明显抽搐了几下,云安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两个字:“黄金。” 龟奴听到这两个字,膝盖一软,险些站立不稳。 五千多两黄金?在燕国一两黄金能换到差不多十两左右的白银,不过加了两个字,就将叫价涨了十倍? 五万两白银,足够置办多少产业了?足够一个小规模的家族吃穿用度好多年了! 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龟奴或许还会质疑一番,但眼前这位爷是谁啊?那可是泼天富贵的南林府家的女婿! 众所周知:林府宗族传到这一代只剩一个嫡女,今后林府的家业都是她的! 只是龟奴心中也不免诧异:云安不过是一介赘婿,怎敢如此? 或许林府不会在意这点银子? 放在平常人家如山高海深的银子,放在林府那儿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可令龟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个身家富贵都要倚仗妻子的赘婿,怎么敢公然一掷千金,只为替花魁赎身? 龟奴的目光又扫过云安身边的李元,他能猜到玉纤纤八成是替李元赎的,莫非…… 这南林府和知府家又有什么暗连? 听说这李三公子因为拒亲的事情被逐出了家门,如今又和林府的女婿焦不离孟,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龟奴赔笑道:“云大爷,这楼里太吵闹,小的没听真切,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五千二百一十九两,黄金!”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龟奴快步来到栏杆前,脸上的倦意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趾高气昂起来,按着栏杆高声叫道:“云大爷出价五千二百一九两,黄金!”激动之下,龟奴连名字都叫错了,本应是李大爷出价,结果直接喊成了云大爷出价。 听到“云大爷”三个字,云安眼皮一跳,之前云安也帮李元出了几次价,龟奴都没有喊错,偏偏这次出错,这不是要坏事么? 一想到自己说要来青楼办事情,林不羡那个别扭却不肯说的模样,云安已经预料到如果是自己竞价得手,替玉纤纤赎了身,后果会何其严重。 虽然林不羡不至于休弃了自己,但作为一个名义赘婿,云安这点自觉还是有的,不能踩人家的底线。 自己的计划的确需要几个花魁,那也要等到征得林不羡同意后再进行,今夜她只是来散财的,顺便拉李元入伙。 自落座后,云安还是第一次起身,她快步来到龟奴身边,说道:“胡说什么,我是在替朋友出价,怎么就变成我出价了?快改过来!” 可楼下的场面已经乱了,听到云安的出价,那些席地而坐的,靠墙喝酒的纷纷起身,楼下已经乱成了沸水,议论纷纷。 龟奴先向云安赔了个不是,深吸一口气准备喊出来,结果对面回廊上的龟奴却先行一步,喊道:“郑大爷退出竞价,恭喜云大爷抱得美人归!” 云安抬眼一看,姓郑的那个男子已经起身,朝楼下走去。 “等等!”云安喊了一声,可三楼的老鸨仿佛生怕云安反悔似的,探出半个身子,挥动手绢,楼下的龟奴见了,拿起鼓槌狠狠地在广面锣上敲了一击,唱道:“恭喜云大爷,抱得美人归!请云大爷入闺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