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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的母亲,李夫人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云安听林不羡说过,李知府是宁王的姨父,李知府的嫡妻是宁王的亲姨娘,这个女人在李府的话语权可是不低的。 云安心中已然有数,李元重回李府只是时间问题,他现在本就是有功名傍身的,待下次大考金榜题名日,大概就是他名正言顺,风风光光,回归李府的时候。 想到这里云安觉得有些意难平,林不羡的温柔叮嘱又将这份不满悄然压在心底。 在这个时空朝廷虽然对商贾之流的限制有所放宽,但商人的地位依旧是极低的,林府再显赫也不能与李元家这种与皇室沾亲带故的世家大族比肩,李知府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不错了。 不过,这个消息云安打算回府之后分享给林不羡,让她有所准备。 家丁将云安引到一处云安之前从没来过的小院,从某个房间里传出了朗朗的读书声。 “这里是?”云安问道。 老家丁目露欣慰,笑起来,脸上堆起深深的沟壑,感激地说道:“这还要多亏了云公子,上次也不知您和我们家公子说了什么,云公子走后我家公子命小人将这小院好好清扫了一番,闭门不出,把自己锁在书房,比从前在府里还要用功呢。” 云安挑了挑眉,说道:“麻烦老伯通传一声吧。” “是,云公子请稍等。” 家丁来到书房外,叩了三下门,禀报道:“公子,云公子来看您了。” 书房内的读书声停了,几个呼吸后书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李元出了房门,大步流星地来到云安面前,端起手臂行了一个平礼,说道:“云兄,有失远迎,万望海涵,里面请。” 云安朝李元回了礼,暗中打量着李元,不过才一日光景,李元竟然“脱胎换骨”了,虽然清瘦了些许,但脸上的胡茬已经剃干净,也换了一套全新的衣裳,不如从前华贵,但熨烫平整,很是整洁。 李元的眼神也变了,不似前几日那般颓废,却也不像初见面的那般明朗。 此时的李元多了几分沉稳,目光坚毅了许多。 到底是什么促成了李元如此大的转变?云安很庆幸自己听从林不羡的建议,再次来拜访李元。 带着这个疑问,云安与李元并肩进了书房。 “云兄请上座。”李元抬手说道。 “空谷兄不必客气,随意坐坐就好,你我之间又何必强分主次?”文绉绉的话对云安来说有些拗口,不过云安谨记林不羡的叮嘱,总算是把话说圆了。 “好,就依云兄。” 李元与云安相对而坐,李元起身对云安行了一礼,说道:“日前,小弟糊涂,做了诸多错事而不自知,多亏云兄点醒了在下,醒过神来回忆之前种种,在下惊出一身冷汗,犹如梦中,犹如魔障,若非云兄,在下险些万劫不复,请受在下一拜。” 云安端住李元的手臂,说道:“空谷兄切莫如此,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今日是专程过来负荆请罪的,还望空谷兄能原谅我。” 李元轻叹一声,请云安再次落座,沉默片刻,说道:“云兄,我已决定苦读三年,争取在下次大考中博得一席之地。” 对李元的话云安感到很意外,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李元本来就是有功名傍身的,选择走这一步也无可厚非。 “世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空谷兄在经历这些之后还能做出正确的决定,令人刮目相看。” 李元的笑容有些讳莫如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李元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产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或许也只有李元一个人知道了。 云安又陪李元坐了小半个时辰,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李元拉住了云安,欲言又止。 “空谷兄想说什么就说吧,这儿又没外人。” 李元打量着云安,问道:“云兄可想过走正道?” “走正道?什么正道。” “自然是脱离商贾籍,步入仕途,男子汉大丈夫纵然不能名留青史,也要建功立业,方不负托生成男儿之身,再说以云兄的才华,做一名赘婿实在是太委屈了。” 云安暗自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李元这不仅仅是中二了,简直就是矫枉过正,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自己“幡然悔悟”还不够,还想拉上别人一起“脱离苦海”。 云安笑道:“如今我已入赘林府,自然也随着我家娘子入了商籍,想要科考怕是不成了,再说我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年纪也大了,不能和空谷兄比。空谷兄的好意,我心领了……” 李元急忙说道:“在下能有今日之悔悟,云兄功不可没,再说入赘到林府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若是云兄有翻身之心,脱商入农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我虽然被逐出府门,但这点事情还是有把握的。” 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又被云安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她注视李元良久,笑道:“空谷兄,我可以将空谷兄的这席话当成是一个承诺吗?” 李元想了想,点头。 “那好,这个承诺我记下了,你放心,违背良心,违背律法的事情我不会提的,只希望假以时日我有需要空谷兄帮忙的地方,恰好又在空谷兄的能力范围之内,还请空谷兄不要吝啬。” “这是自然。” “那我就放心了。”说完,云安端起手臂向李元行了一礼,心中却早就笑开了花,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