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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止搭着她的手下来,闻言隔着惟帽看了她一眼,挑起半边眉毛问:“怎么,如此思念我?” 语气有些微妙。 “也没,”沈清疏囧了下,挠挠耳朵,偏头却看不见她的表情,走了两步又改口说,“其实也有那么一点。” 她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了个手势,脸上是夹杂了两分笑意的讨好之色,却并不谄媚,只显得有些软糯。 还是那副呆笨的样子,林薇止哼笑一声,心里莫名松快了许多。 进了院子,便见一年轻公子起身迎过来,正是关意明。 二人都自觉看向沈清疏,她咳了一声,反应过来,手掌引向关意明,笑道:“还未引荐,这是我…嗯,从前认识的故交,关意明关兄。” 关意明笑着颔首,对沈清疏把自己介绍为故交很是满意。 “这是内子。” “嫂夫人安好。”关意明躬身行了一礼,满面笑容。 “关公子安好。”林薇止回礼,细细打量他,见他半束着发,一袭米色绣云纹绸衫,个子中等,身形似比沈清疏还要纤细,有些微圆的脸,眼神明亮,两侧酒窝凹陷下去,显得有些羞涩腼腆。 不得不说,这位关公子也有些阴柔,林薇止余光瞥了沈清疏一眼,心道莫非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关意明又朝沈清疏拱手,“清疏,既然嫂夫人已至,我便不叨扰了,先行告辞。” 沈清疏眼睛亮起来,“好,关兄慢走。” 关意明一噎,怎么这么迫不及待,都不带挽留一下的。他展开扇子,笑着调侃道:“好,知道你伉俪情深,每日都念着嫂夫人,我就不碍事了,这就走。” 说完,潇洒地一撩袍子,摇着扇子走了。 林薇止勾了下唇角,投过来一眼,“每日都念着我?” “不是,你不要误会,是每日盼着你来,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是…唉。”沈清疏一声长叹,哭笑不得。 这该死的关意明,真是解释不清了。她为了不跟关意明出游,宁愿林薇止早点过来,他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居然还在这儿添油加醋。 “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生气。”沈清疏凑近了点,觑着她的表情,小声说。 “我为什么要生气?”这呆子,林薇止瞪她一眼,转身往后面走。 “房间在这边。”沈清疏连忙跟上去指路,心里琢磨,两人婚前说好的,她还不是怕林薇止误会她图谋不轨。嗯,虽然因为易感期的原因,她已经很冒犯了。 因林薇止要来,带着女眷长住客栈显是不太方便,沈清疏乡试时,刘叔便物色好了院子,短租了一个月。 最好的房间自然是留给沈清疏,两人同床共枕了这么久,她也没有不自在,施施然给林薇止介绍。 “什么时候放榜?”林薇止取下惟帽,在桌边坐下,问道。 沈清疏倒了杯热茶,自然地递过去,“还有五日。” 这些天府城的气氛紧张得不行,参考的考生又有两个,熬了几天还是没熬住去了。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前途命运,一步天一步地,参考的学子都难免不安忐忑,见面就会谈论乡试的消息,沈清疏即便不去计算,都有人每日给她倒计时。 而且她心里其实也不像是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她对自己的学识有把握,但文科类考试,主观性是非常强的,答得再好,倘若不合考官的意,黜落也未可知。 明年她不管怎样都要离京,倘未中举,她倒没什么,林薇止也要跟着丢人,人家本来嫁给自己就够委屈的了。 林薇止喝了口茶,抬头见她眉头微拢,知道她在忧心乡试,挑眉问:“担心中不了?” “嗯”,沈清疏老实地点头。 “不必担心,以我哥哥的学识都能中,你肯定也能中,”林薇止对她轻轻眨了下眼睛,“便是中不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沈清疏失笑,“大哥知道你这么说他吗?” “知道,爹爹常骂他,一个大男人连你妹妹都不如,能中举真是多靠给祖宗烧了几柱高香保佑。” 沈清疏想了下岳父黑着脸劈头盖脸骂人的样子,默默给大舅哥点了个同情。 老刘氏虽然也要求她好好读书,但基本都是苦口婆心地说,加上她自觉,基本不会骂她。 想起老刘氏,她问道:“对了,我走这段时间,家里还好吧?” “挺好的,过了中秋,京中天气凉下来便回府了,祖母眼疾又犯了一次,陈大夫来看过,只说不要思虑太重,好好休养,没有大碍。” 沈清疏心知,老刘氏能忧心什么呢?也就是忧心她的考试了,她一心想把沈清疏培养成才,好对得起死去的丈夫和儿子。 “姐姐府上呢,她还好吗?” 林薇止笑道:“也挺好,姐姐出了月子,已能独立行走坐卧,保儿大了些,姐姐所有心思都在保儿身上,渐渐地也少见忧色了。” 沈清疏这才松了口气,是她太过忧心了,她之前还因为保儿险些夺去她母亲的生命而不太喜欢他,现在她觉得,也不能怪没法决定出生的婴孩。 沈清疏又柔声问:“你呢,舟车劳顿地来这边,可还适应?” “无碍的,你忘了?我跟着爹爹职位变动也是常往四方,滁州府我从前也是来过的。”林薇止漆黑的眸子里隐约带笑,她看着沈清疏,本也想对她道一声乡试辛苦,可看着她神采奕奕的脸,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