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
刚一到灵山的外围，他就一眼看到了段情。 段情正抱臂靠在一棵树边，百无聊赖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梅楚一如即往的温和笑着道：“段兄来了南诏也不告诉我一声，至少也该让我尽尽地主之宜才是。” 在万古塔里时，因为被称作最强的五人，段情和梅楚也算有交情，他勾起嘴角道：“闲的无聊就来南诏逛逛，刚好碰上天火爆发，打算待几日好好看看你们南诏的奇景。” 梅楚道：“那我就不打扰段兄了。” 梅楚并没有再问段情此行的真正目的，而是带着斩日宫的人上了连山。 此刻的连山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除却在山脉深处还有天火之外，其他地方都没了残留着的火焰。 一个修士突然道：“听说这连山下面压着东西，所以天火才会常年不灭。” 又有一人道：“我听到的传说是因为连山深处有太阳真火。” “不是凤凰真火吗？怎么又成了太阳真火？” “说的好像你们知道凤凰真火和太阳真火有什么区别一样，那都是传说中的东西，谁见过啊。” “管它是什么火，反正以我们的修为只能在天火外围查探，就算发生什么异状的话也只用禀告宗门。” 众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很快就走到了叶凌他们曾经经过的断崖处。 “咦。”有一人惊呼道，“这里好像有过阵法波动的气息。” “不会吧？天火都从这里烧过去了，你还能闻到阵法的气息，你是狗鼻子不成？” 那人摇摇头道：“阵法引起的天地波动是不会因为火焰消失的，他们本就不是同的力量。” “难道是那群年年都到连山上来的药师？”有人问道。 那对阵法颇有研究的人道：“不会是他们，而且这处波动能够残留这么久，说明设阵的人并不简单。” “曾经也有人想过利用阵法进入天火深处，但阵法一脉因为传承断绝的原因发展缓慢，就算是请来五洲的阵法大师都没办法成功，所以最后才搁置了这个办法。” “这里会出现阵法波动，实在是有些可疑，我怀疑这个设阵的人和连山的异动有关系。” 他们一商量，干脆把这个消息往各自宗门报了回去。 四宗一下就重视了起来，本来以为连山的异变只是“自然”发生的，可是没想到竟然出现了人为的痕迹。 “你们都守在外面，要是还有什么变动的话立刻再报。” 青云期的修士显然没办法在天火中进行查探，还得派其他人来。 同一时刻，石原的眼里已经出现了叶凌的身影。 “这个方向，她到底是要去哪里？！”石原咬牙道。 叶凌也感觉到了石原的气息。 她猛地停下了步子，冷淡的不含一丝人类情绪的双眸看向了石原。 石原一个哆嗦，他可以肯定，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见过的那个女人，绝对不是眼前的这个。 没有人会拥有这样的一双眼。 仅仅用冷淡已经不能形容其中凛然与高傲。 就像是端坐在云端的神明，只需要一个眼光，就区分出了她和凡人间的距离。 “你是谁？！”石原背后汗毛直立，仍然强撑着问道。 “叶凌”道：“你，来过这里，不止一次。”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每说完一个词都要停顿一两秒，就像是在思考要用什么词语才能表达她的意思。 石原瞳孔一缩：“你见过我。” “叶凌”没有回答，而是慢慢道：“你和她一起，很多次，不过，你吞了她。” 虽然没有说出名字，但是石原却知道“叶凌”口中的她是指谁。 “叶凌”不仅知道他，还知道那个被他称作“女儿”的孩子。 “你不是那个女人，你究竟是什么东西？！”石原厉声问道。 “叶凌”淡淡的看一眼，就像是俯瞰看一只蝼蚁：“我不喜欢，你到这里来。” “叶凌”话音一落，周围的天火就像是被她的意思所驱动，汹涌着冲向了石原。 即便石原已经恢复了力量，在这样庞大又炽热的火焰中，也显得捉襟见肘。 不过这时他已经明白了过来。 眼前的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 他一边抵抗，一边吼道：“这次的天火异变，你才是罪魁祸首！你是这里的那朵凤羽花，你夺舍了这个人类！” 石原并不期望“叶凌”会回答他，但是这是他唯一能想出的答案。 “叶凌”似乎没有想到这周围的天火竟然奈何不了石原，她刚刚醒过来，脑子里忘了许多事情，就连力量也衰退到了极限。 但是前方的声音还在呼唤她，她必须尽快的赶过去。 “叶凌”抬起了手。 石原一惊，就是这一瞬，他突然有了一种面临天威之感。 如果躲不过去的话，绝对会死。 他突然福临心至道：“连山下面，有一只凤凰！” “叶凌”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凤凰？ 什么是凤凰？ 这个词，听着好熟悉。 石原继续道：“那只凤凰早已经死了，不过涅槃之火一直没有熄灭，连山上的天火，就是因为有了一丝涅槃之火，所以才会万年不灭。” “叶凌”看着石原：“涅槃？” 石原道：“没错，涅槃，凤凰本是不死鸟，可以涅槃重生，可是连山下的凤凰却死了，因为她的涅槃之火被人收走了。” “叶凌”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怒意和悲哀。 石原见状更加肯定了眼前的女人和凤羽花脱不了干系。 “你想去见凤凰吗？我可以带你去，我知道她在那里。” “叶凌”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挣扎。 石原继续道：“你醒过来，肯定也是为了回到那只凤凰的身边，可是你这样胡乱的走，是找不到凤凰的。” “叶凌”的眼神渐渐地变了。 就像神明终于开始思考起了人世间的凡事。 “让我带你去找那只凤凰吧。”石原舔了舔干涩的唇，他本来只是想得到风羽花就足够了，可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际遇。 如果眼前的女人愿意带她进入天火的最深处，那么他就能亲眼看见那只传说中的凤凰。 从他出生起，这只凤凰的故事就一直陪伴着他长大，但老祖死后，渐渐没有人再提起死在连山下的凤凰。 关于连山的传说太多了，凤凰只是其中的一个传说而已。 就像某种睡前故事，总是有着许多的版本，你根本无法分辨这个故事最初的模样。 可是对他来说，连山下的凤凰是真的。 所以他才会隐姓埋名的在南诏待了这么多年。 如果真的能让他拿到凤羽花，让他找到传说中的凤凰，那他就能回去重新继承他应该继承的一切。 可是这一切的幻想最终停止在了这短短的一刻。 因为“叶凌”再次开口了：“假的。” “你，找不到，凤凰。” 她的眼里突然翻滚起浓浓的怒意来：“你在撒谎！” 石原大惊失色。 “叶凌”再次抬起了手。 金红色的火焰像是不可抵挡的曜日光辉，瞬间吞噬了他。 “叶凌”没有再关注石原。 因为她已经想起了许多事。 她要立刻赶到连山的最深处，在那里，有“人”正在等着她。 而就在她无法察觉的识海的一处角落里，另一个意识也慢慢的苏醒了过来。 第117章 凤凰的真火 “叶凌”并没有注意到, 在她离开之后, 本应该在天火中化为虚无的石原并没有死。 他的气息虽然消失了，可是几分钟之后，散落的火焰凝聚成了一个人影, 正是石原。 他兴奋的看着“叶凌”前进的方向, 身影化作了火焰, 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叶凌”还在向前走。 她不知道这次能苏醒多久，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苏醒的机会, 所以她必须快一点，再快一点。 天火的最深处, 从来没有人踏足过的地方, 多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叶凌”轻车熟路的绕过了许多的岔路, 最后找到了一个通往地底的小径。 这时的天火已经从苍白重新变回了金红色，但这金红色里却是一丝杂质也没有，仿若刚刚从耀日上采摘而下。 换做普通人, 或许只需要瞬间, 就会在这样的火焰里灰飞烟灭, 但是“叶凌”却如同在自家后院一般，不过半小时，就走到了连山之底。 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穴, 就像是连山的最深处被人挖空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