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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来试了很多办法,想丢了我,但我都能找回来,我生病的时候,她也试图不给我吃药,但我福大命大,都扛下来了。 她终于放弃了,然后我成了家里的奴仆佣人出气筒,我不喜欢说话,也讨厌交流,但我想得很多,我时常会思考,要怎么样才能和他们同归于尽。 我没什么活下去的欲/望,因为我找不到我活下去的价值和意义。 在我出生之后,我的妈妈就开始喝药,各种药,整个家里都是浓烈的中药味,很难闻,这是我做讨厌的味道,在我七岁的时候,弟弟出生了。 我不是什么好人,每次看到弟弟的时候,总有把他从床上推下去的冲动。 但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懦弱,我怂,我知道做完这一切的后果只会让我一个人难受。 他们不想让我上学,不过还好,村干部走访调查的时候发现了我,让我获得了上学的机会。 上学很快乐,至少看不见那些讨厌的人。 初中毕业的时候,他们就想让我别上了,然而听说隔壁姐姐上了本科找了个有钱的男人,又冒了心思。 我冷眼看着他们去费心了解了国家政策,想着用最少的钱换取更大的利益。 他们很喜欢给我洗脑,告诉我,男人是天,告诉我,长大有钱要给弟弟买房子,一切要以弟弟为先,告诉我,女人就是要干活要顾家要带小孩儿要温婉不要信外面的一些言论,告诉我,他们是我的家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会害我的一群人。 我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差点笑出来,不过还好我忍住了,不然又是一顿毒打。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没有被洗脑成功。 大概是因为内心极致的恶意。 我的大学距离老家很远,我平常都不会回去,都在打工。 我偶尔听到舍友和父母聊天,笑呵呵地听说着钱够用,让父母不用打钱。 再看看自己的手机,只有他们发过来的信息“打钱”。 我向来是不回复的。 我对我的人生很迷茫,很多人说可以靠着考上大学改变命运,远走高飞,和之前的家人断掉联系,我知道可以,但我没有这样的动力。 我只觉得自己好累。 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确实也很可怕。 我可能有病,但可能没有。 我因为阴沉,整个大一都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 我也不需要朋友。 我和晚晚认识完全是因为机缘巧合,我下雨一般不带伞的,总是淋着雨回去,有时候想着生病生死了,也挺好的,不需要我去动刀子爬楼梯,那天雨下的很大,她跑到我身边,帮我撑了把伞。 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你去哪里?我送你回去,雨太大了,淋雨不太好。” 我很烦她的多管闲事,很想推开她让她知道我是个多么恶劣的人然后远离我,但我看着她的笑脸,不想让她尴尬,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这个问题。 她把我送到了宿舍,然后自己又离开了。 我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说。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是在我打工的咖啡店里,她和朋友们来买咖啡,她看到我略有些惊讶,但没说什么。 之后她常常来咖啡店,看书玩手机。 不过我们依旧没有交流。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月,她有一天一直待到了我下班,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学校。 她的眼神有些闪烁,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你强行跟着我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回学校的公交车只剩下最后一班了。”我说道。 她笑了,跟在了我的身后,我们两一起朝着公交车站走。 第一次有人陪我一起去公交车站。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她话很多,我有点嫌烦,但是谈不上讨厌。 她也确实是一个很自来熟的人,之后加了我的联系方式,用的理由是,希望我在咖啡店有活动的时候,可以提醒她一下。 然而,咖啡店的老顾客都知道,这家咖啡店,从来就没有活动。 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她还是和我熟了起来,虽然我认为不熟,但是她认为我们两个很熟了。 她经常约我一起,不过不是出去逛街吃饭,是去图书馆去公园,她从来不会带我去超出我消费能力的地方。 大概是看出我很穷了。 她确实和其他人说的一样,善解人意,不会做一些让我感到尴尬的事情。 我很讨厌人去窥探我的内心。 认识半年的时候,她陪我下班。 公交车站没有多少人。 她问我:“为什么总是不高兴。” “有吗?” “有。”她点了点头,“你从来不笑。” 我看着她,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样吗?” 她沉默了两秒。 “我上次听到你打电话,你爸妈……” “我和你不熟。”我打断了她的话。 我看不到我自己的表情,但是我知道我的脸色绝对不好看,我没有错过她脸上那瞬间的错愕伤心惊讶。 有些人确实挺可笑的,总觉得是自己是救世主,能把人从泥潭里拉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