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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绝妙的是,眼角这颗泪痣的正下方,傅轻云那线条柔韧又勾人的锁骨下方,也有一颗淡淡的痣。此时他歪着脑袋枕着浴缸边缘,睡得正香,眼角轻轻垂着,那锁骨上的痣就像是自眼角掉下去的泪点一样,自然而然生发出一种惹人怜惜的气质。 顾宣朗此前从未和傅轻云见过面,但他早就通过《调查报告》,知道了傅轻云的长相。他还能回忆起那份报告的首页右侧,附着的那张证件照。 从那种死亡镜头的照片就能看出来,傅轻云的模样是相当好看。只是顾宣朗平时从来不在意别人的长相,当时扫过也只是觉得此人长得挺顺眼的,并没有在意。读完报告,知道“傅轻云”这几年和顾峙的“二三事”后,顾宣朗满心只剩下对他的戒备,至于长得好看不好看,早就不是事了。 今天在仪式上见到傅轻云时,顾宣朗立刻就发现了他本人远比照片好看,而且模模糊糊让他心里有种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感觉。 订婚仪式上有些忙乱,顾宣朗的心思也并不在傅轻云身上,所以没有仔细琢磨这些。 此时,看着酣然入睡、无遮无拦的傅轻云,顾宣朗忽然发现自己有点挪不开眼。 熟睡的傅轻云忽然在这时动了动嘴,眉尖轻轻蹙起,双唇抿了起来,一副要醒过来的样子。 顾宣朗连忙转头,假装四处看风景。 傅轻云身子动了动,脸在浴缸边缘蹭了蹭,找到个更舒服的地方,窝进去,不动弹了。本来蹙起的眉尖舒缓了下去,唇角轻轻挑了起来,双靥漾起个酒窝,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 顾宣朗的视线又忍不住一点一点移回来了。 这次他瞥了眼傅轻云的脸,就把眼睛垂了下来。这张脸乱他心神,不看为妙。顾宣朗是这样想的。 然后他就看见了傅轻云半露出水面的胸膛。因为刚刚傅轻云的动作,浴缸里的水此时正微微摇晃着,给傅轻云埋在水下的那半身,加了层朦胧迷幻的滤镜。 顾宣朗呼吸顿了一下。其实都是男人,该有的都有。顾宣朗还是个非常自律的健身达人,论身材他看自己的可能更有料。 可看傅轻云不一样。傅轻云比他瘦削,肌肉线条也没他标准有型,但就是让人觉得很好看,“赏心悦目”的标准示例。 不考虑其他,这人的模样是真的很对他胃口。顾宣朗想。 但他不可能不考虑其他。傅轻云在他这里还属于重点观察对象,这刚一进他家,就这么大大咧咧躺在浴缸里睡着了,顾宣朗本能是有点怀疑的。 犹豫了一下,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傅轻云搭在浴缸上的手,低声唤他:“醒醒。” 傅轻云无意识地“嗯啊”两下,依然睡得六亲不认。 顾宣朗动作加重了点:“醒醒。” 傅轻云这回终于给他反应了。 他抬手一把勾住顾宣朗的手臂,用身子压住,不许他乱动,嘴里还嘟囔着:“发财你别闹了……” 发财?谁?顾宣朗戒备地看着傅轻云。这个名字为什么从来没出现在《调查报告》里? 傅轻云睡得无法无天,对自己刚刚强征来的这个“枕头”十分满意,树袋熊一样紧紧黏住顾宣朗的胳膊,对于这位死了一片的脑细胞,没有一丝的在意。 顾宣朗盯着傅轻云三秒,决定不和这个睡鬼一般计较。 他的胳膊被傅轻云这样抱着,指尖刚好可以碰到浴缸里的水。这水凉的差不多了。 犹豫了一下,顾宣朗忽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那双“毫无知觉”的“废腿”,稳稳地支撑着他站在浴缸边。 顾宣朗的手还被傅轻云扯着,他顺势俯身,把浴缸里的傅轻云横抱了起来,大踏步出了浴室。 他把傅轻云丢在客房床上,气势很霸道,动作还是不自觉放轻了。 傅轻云恐怕在“睡”这项技能上修炼出了神功,这么一番折腾,他竟然都没有醒,就连紧紧抱着顾宣朗的手,都没有松开过。 顾宣朗试着把自己的手从他怀里提出来,失败。 这家伙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小胳膊看上去怪纤细的,可用了巧劲儿,就这么牢牢把顾宣朗给“捆”自己身上了。 顾宣朗也不再做什么尝试了,就这么静静地在傅轻云床边坐了下来。他眼睛在这房间扫来扫去,想找个落点,最后却还是落在了傅轻云脸上,没再移开。 第二天凌晨五点半,管家临伯按时起来为一天的工作做准备。路过客房时,他透过没有关上的门,看见顾宣朗静静坐在傅轻云的床边,一条手臂还被傅轻云当宝贝似的,紧紧搂在怀里。 临伯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管家,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讶异。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顾宣朗身边,压低了嗓音问道:“少爷,您怎么从轮椅上站起来了?您和傅先生……?” 微微合着眼的顾宣朗,闻声睁眼看了看他,皱眉轻声吩咐道:“没什么,麻烦临伯帮我去浴室,把轮椅推来吧。” 临伯不再多问,低头默默退出去,很快就推着顾宣朗的轮椅返回了。 扶着顾宣朗往轮椅上坐时,临伯注意到自家少爷动作很轻,被傅轻云抱住手臂的那半边身子几乎都不动。 临伯再次讶异了。他也算看着顾宣朗长大的,什么时候见他对人这么小心翼翼过? 他忍不住问了句:“您就这么任由他抱着手臂一夜?不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