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
在那个摇曳着美好幻梦的下午,仿佛风中盈满了惨痛气息的下午,与爱人之兄长沉沦于爱河的护士小姐用绮丽的幻境,欲求杀死相濡以沫十七年的丈夫。 他死于爱意的沉沦,死于对一切隐于背后事物的未知。 ———— “言哥你的胸是怎么回事?” 谢言扯出塞着两团硕大海绵内衣的吊带,勾起又放下,打在肩膀处发出“啪”的声响。 其余三人憋笑。 乔亦哲穿着与薛祁一般无二的病号服,站在一旁偷偷望着戴了长直假发,甚至被完好抹上了猩红口脂、以及人鱼姬般诱人眼影的谢言。 与他记忆中一般无二,却又明艳几分。 她是谢言,却又永远不会是谢言。 曾经漫在游乐园清新的阳光下,背对着梧桐叶树影的那道倩影,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饰演谢言丈夫——(也就是死者)的那个男人仿佛不知道自己将被杀死似的,拄着手杖颇为绅士地领着她回了房间,其余的几人由前台小姐相继领到了各自的房间。 每个人都取得了属于自己的任务。 丈夫也是一个医生,其饰演者是工作人员——一个四十左右的、有着干净而没有胡茬的光滑脸颊的男人。 他将谢言安置好,便以“要去和病人交流病情”为由离开了房间。 谢言抽出前台小姐交给自己的身份卡皱起了眉头。 ——你的身份是:凶手。 请尽可能的杀死您的丈夫纪黎,并掩盖好自己的身份以确保游戏的胜利。如若在这七天内未能将其杀死,便判为游戏失败。 在场的其余四位男士中,有一位会助您杀死纪黎,然而也有一位男性对您颇具威胁,请注意保护自己不要被杀死。 谨记:假作真时真亦假,无处有时有还无。 (注:我们拥有最完美的保护措施,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酿成真人死亡的灾祸。) (注:五位游戏玩家不可同时出现,否则便判定游戏失败。) 阅后即焚,助您游戏愉快。 —— 后面的四段是共通的。 乔亦哲捏着牛皮纸张,皱起了眉头。 这句《红楼梦》里的句子,有什么深刻含义吗? 谢言点起了打火机,将燃了一半的人物卡丢进马桶里冲走了。 如何才能在所有人都明了死者身份的情况下完美地杀死他呢? 谢言看着自己身上的护士服和明显夸大其词的胸部。 既然已经换上了衣服,这个夜晚决不可能是随意的、能让人轻易上床睡觉的时间。 她相信所有人都这么想。 而后手机上传来声响,戳开消息界面发现来件人是陆晨海。 [LCH]:言哥,我有东西落更衣室了,但是我有点不清楚路线,你能带我去一下吗? [言狗]:不重要的话明天让前台小姐帮你拿吧。 [LCH]:是很重要的东西!拜托了言哥—— 陆晨海跟在谢言身后,开口喋喋不休:“我啊——这是我第一次玩这种东西,平常的话都是漫无目的地打工和日复一日的训练……” “诶话说这东西到底该怎么玩啊?”陆晨海将双手垫在脑后活动筋骨:“我的任务是帮你除掉纪黎……” “任、任务是不能说的啊喂!” “这有什么。”他耸了耸肩,一幅无所谓态度:“反正我的目的不就是要帮助你杀死那个家伙吗?” “话说我刚刚在房间里找到了一把刀……”他将手搭在谢言肩上,面前是拉着红帘的更衣室。 他伸出另一只手,让她看被处理过的崭新伤口:“是真的刀……这要怎么杀啊。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开局先死一个然后进行搜证什么的吗?” “而且,还要玩家自己动手这种事……虽说规则上说了不能死人,但总觉得有些渗人啊……”百思不得其解的陆晨海说完这句话便摇了摇头走向更衣室,转过头对谢言笑:“那我先去拿东西噢。” 离更衣室最近的是病人X——也就是薛祁的房间。此时正亮着明晃晃的灯,隐约传出细微的交谈声。谢言料想那应该是探查病情的纪黎或是同为医生身份的沈遇。 “陆晨海是她的帮凶”这一事,谢言是料想过的——毕竟剧情里,他们是深爱彼此的情人,只是苦于纪黎的存在而无法一起。 他们是最合适的密谋对象。 陆晨海翻动着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口袋,从中取出一块银色的怀表揣进兜里。 撩开红帘出来时见到谢言身后门把转动,于是下意识地一把将谢言拽到帘后。 惑人的玫瑰香气与清新的柚子气味混在一起,陆晨海的掌心堪堪覆在那人被海绵填充的柔软胸前。 谢言调整了姿势,缩在陆晨海的怀里透过帘缝向外看去。 ——走出来的男人拄着一根手杖。 是纪黎。 而薛祁穿着一身睡衣迎了出来,头发有些凌乱,没有戴眼镜。 于是从来不被外人窥探的瞳孔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眼底是紫罗兰般的艳色。 是的,艳色。 摘下眼镜后的薛祁就如同浸在月辉下的独狼,高贵自矜。 性感的要命。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摆弄了几下后,仿佛意识到自己正被人监视似的,抬起头向红帘看去。 眼中带着不耐与漠然。 谢言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与其对上视线或是被发现存在,然而两道雷同的声音在寂静中猛然炸响。 消息提示。 薛祁收回了目光,“啪”的一声关掉了房门。 谢言打开手机,屏幕上是与陆晨海的手机上一般无二的两个字。 “偷情。” 偷、情。 这是今晚的任务。 【作话】 小鹿吃肉了小鹿吃肉了小鹿吃肉了!! 有生之年啊(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