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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在两个人彼此交汇的眼神中无声割裂,阮舒月瞳眸中的光亮一点点黯淡。 “我知道了。”阮舒月转身,元怿看着她,每一步的离开仿佛都踩在她的心口上。“明天便不来送你了,以后,珍重。” 周遭嘈杂起复,元怿愣愣盯着门口方向,此时的阮舒月早已离开。 “以后,珍重。” ——————————— 喜宴的热闹一直持续到后半夜,众人都喝的不少。王琦这次没这么幸运,没有付捕头出来挡人,着实被好一通灌酒。要不是她最后装醉装晕,今儿这洞房怕是入不成了。 从她还是个小童起便住的房间,如今焕然一新,红喜字红喜烛,看的人心里都暖融融的。 如意挑开红盖头,俞菱初粉面唇红,王琦还从没见她化过这样艳丽的妆容,一时间竟看的呆住。“俞姐姐。” “现在还要叫我姐姐,明天出门,你是要被她们取笑的。” “菱初。”王琦细细念出,仿佛品味着二字,混合着酒醉后的轻呢,听起来格外深情。 “阿琦。”俞菱初取过一旁的交杯酒,她总听三娘这样叫棠一,且也只能她一个人这样叫棠一。 交杯酒鸳鸯枕,王琦唇瓣微微颤抖,轻吻上俞菱初。她少时初见她,是在一片茫茫雪地中。彼时她蜷缩在门口,怀里还紧紧搂着年幼的弟弟,明明那般狼狈,但看向她的眼神还是那样柔静温和。仿佛任岁月磋磨,都不能消减这份温柔。 “你愿意,和我回家吗?”小小的王琦第一次想要守护住一个人,守护住这份让她心动的温柔。 经年已过,世事变迁,好在她们还一如最初。 红烛燃燃,一夜春宵。时光漫漫,却也诉不尽柔肠,道不完相思。 元怿是在第二天晌午离开的,轻装简行,一如她惯常风格。漠城骑着马悠悠然然走在前方开道,而元怿身后一起跟着的,还有唐翀和蓝钰儿。 唐翀已经知晓元怿的真实身份,起初惊奇过后更多的则是欣喜。“若你是男子我还不一定愿意跟从呢。”唐翀说着,抱拳对元怿就是一拜,“从今起我便跟随女公子左右,出生入死,定护公子周全。” “你真的要带蓝姑娘一起走?”趁着蓝钰儿同三娘菱初告别,元怿将唐翀拉到一边,“我们这一趟性命攸关,不是玩笑的。” “我知道。”唐翀认真点了点头,“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是不会放心的,她也不会放心我,与其彼此牵挂担忧,不如一起携手相伴。” 元怿微怔,唐翀却笑道:“放心,我会保护好钰儿,钰儿聪明也定不会拖累大家。” “我不是这个意思。”元怿赶忙解释,此时蓝钰儿走来,“我可以帮忙照顾大家的日常起居,我也学会了骑马,最近也有研读兵书。” 至此元怿还能说什么?“有二位携手上路,当是我之幸事啊。” 待她们这面一一告别过后,元怿最后又将棠一拉到一旁,“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我在欢喜客栈安安稳稳的,还有阮姐姐庇佑,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你。”棠一握住她的肩膀,越看越想哭,“喜儿给你带的药你都放好,没事什么人参当归雪莲都拿出来补一补。对了,粮行现在也走上了正轨,等盈利渐丰我们就有钱了,到时候你该招兵招兵,该运作运作,钱我还会想办法赚的。” “我都知道。”将人拥在怀里,两个人上次这样抱着还是儿时她学会投壶,陶依冲到她怀里。 “元怿,你可不准再一身伤的回来啊。” “好,我答应你,不论未来如何,我定平安来见你。” “老道长不是说过了吗,心存慈悲,但行如愿,未来定会如你所愿。” 送别元怿一行,棠一回到客栈,三楼本住的满满当当,如今却空无一人。元怿带着师傅和唐翀钰儿走了,周聘儿也在房念禾的软磨硬泡之下跟着人回到平安村,听说现在正陪着禾儿在平安村料理农事。 “喜儿。”客栈今日歇业一天,因此偌大个客栈此时格外空空荡荡。“我怎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洪喜儿摸摸她的脑袋,“你是舍不得元怿了。” 棠一顺势窝进她怀中,好在还有喜儿。“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吧?” “傻话。”洪喜儿笑笑,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我们当然会永远在一起,你我是拜过天地的,就要白头偕老,生同眠死同寝。” “喜儿。”陆棠一抱紧她,心里的酸楚渐渐消散,只是那份空寂还没来得及酝酿,便被一声啼哭打断。 “三娘,三娘!”杨夕云抱着龙凤胎里的一个,奶妈则抱着另一个在后跟着跑,“正好棠哥儿也在,快帮我看着点孩子。” 也不知是感知到了娘亲的心情还是怎么的,龙凤胎此起彼伏的哭声瞬间让寂静的欢喜客栈吵闹起来。 “这怎么回事啊大嫂?” “别提了,你那好侄女在书院里将人打了,被打的孩子娘带人正在家里闹呢,要不是冯先生劝和着,我真是!” 两人一听,互相看看,洪喜儿抱着孩子当下就要往外去,“我去瞧瞧吧。” “哎!”陆棠一听到冯先生三个字,感应的小雷达噌噌冒起火星,“我也去!”果然啊,欢喜客栈是得不下一天消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