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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哪怕是剿灭后梁这等天大的喜讯在二郎那里也比不过三郎牺牲。 钟婉擦好眼泪去了御书房,却一看到秦姝眼泪止不住地流,反倒比先前还要难受。 秦姝下意识预感不妙,抚平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跳的眼皮,镇定地问:“怎么了?” 钟婉颤抖着把那张揉皱的纸给她。 二郎字迹她们很熟,他亲手写的,‘……念及长安路遥,恳请阿娘准许三郎葬在漠北祖坟。’ 落款的墨迹沾水模糊了,秦姝猛一闭眼。 钟婉扑向她,仿佛只有靠着她才能站稳,“陛下,我们的三郎,他……” 秦姝仰了会头,“是太远了,放久了不体面。” 钟婉哭着,使劲点头,“对。” 秦姝拿起手边的笔,拿了一半感觉整个手腕脱力,笔掉回桌上,她修长的指甲狠狠挠了挠头皮,抓乱了发髻。 “宣中书舍人,拟诏。” 三郎在这场战争中起了锦上添花的作用,杀了刘昂,彻底解决了北方边患。二郎悲痛过度,想让弟弟墓碑上能好看些,把自己这回的功劳渡过去。 追封晋王,谥号昭。太子望着追封和谥号在一旁心惊胆战。 秦姝写好后,侧首望他。像被鹰狼盯住一样的太子惶恐低下头。 秦姝一笑而过,“这是他几年前就应得的,懂了吗?” 太子露出一丝不甘,“懂。” 安雅从课堂上翘课回来,书院没人敢在这时拦她,她跑回家见着钟婉就说:“我要去看三哥!” 虽然没哭,红彤彤的眼睛昭示了她哭过的事实。 钟婉当然拒绝,“太远了,赶不上。” 安雅倔强说:“那我也要去,他一个人在漠北,那里很冷的。” 钟婉偏头,擦去掉出的一滴泪,回过头跟她讲道理,“他葬在漠北的烈士墓园是无上荣耀,有崔氏列祖列宗,那里不冷。” 安雅就差打滚了,哭泣道:“我不管,我就要去,我要三哥……” 秦姝这时进来,“让她去。” 钟婉:“陛下……” 秦姝没走进来,站在门外望天边晚霞,“你我不能至,有人代替也好。” 钟婉放走安雅,担忧地望着她,她还能哭出来,秦姝表面上反应不大。 秦姝无甚反应,“你怕什么?我习惯了。” 她就没听说过这种事还能习惯,钟婉起身靠在秦姝身上,没过一会就崩溃了,抱着秦姝痛哭,“他才二十二岁……” 秦姝纠正说:“他去了北境一年,是二十三。” 说完,嗓子卡住了,轻咳两下,仰头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流回去。 俞相之流倒是平衡了,都没了孩子,这几□□会有惺惺相惜的感觉,秦姝发号施令,“抄相国寺,寺中僧人发配云南石场。” 没人阻拦,圆满最轻也是叛国罪,钟婉补充,“拆庙宇供西山修补别苑。” 秦姝干起了屠城的老行当,“诛后梁俘虏。” 这回钟婉没提意见,瞪着俞相不让他发言。 相国寺建筑倒塌,秦姝回望钟婉。 “你不怕史书评说了?” 毕竟她只是按律法连坐相国寺,钟婉拆了千年古寺,名声绝不会好。 钟婉摇头:“我不怕,总不会说我的好就是。” 秦姝想做的事,碍于身份做不出来,那就她来做恶人。丞相本为帝王之辅,这是她应该做的。 北方边患已了,接下来秦姝大部分时间花在了整军上,看到地图上漠北的位置,抿了抿唇,到底没动西北和漠北。 御史台开始不老实了,御史中丞在御书房里大放厥词,“北方边境已平,漠北也无存在之理了。” 秦姝似笑非笑:“是吗?” 御史中丞顶着秦姝的压力硬着头皮道:“臣所言并非无缘由,漠北军几十万之众,个个骁勇善战,哪怕开国元勋也没手握如此精兵重兵的道理。” 秦姝歪着头舔了舔牙,“三郎没了,他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御史中丞瞪大双眼,慌忙请罪。 秦姝嗤笑,赶人,“出去。” 太子听到御史中丞的汇报,焦急地在屋中踱步,“阿娘真有过这心思?可,也不是我害的三郎啊。” 受了刑消停了好久的吴文宾又开始蹦哒了,他现在的形象非常像戏说里的奸臣,眉毛吊着,眼睛眯成绿豆,脸上骨头突出,“陛下既然有这个意思,殿下就要小心,三殿下没了,还有二殿下。” 太子不解:“二郎回归本家,与我并无阻拦,为何要跟他过不去?而且,那是我弟弟。” 吴文宾要急死了,“殿下,靖王没有改姓啊,以后他指一个孩子改回本姓就行。” 太子深思片刻,挥手拒绝,“哎呀不行不行,三郎走了,就剩我和二郎,以后我和他要互相依靠的。” 吴文宾在他背后咬紧了牙,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52、位极人臣 吴文宾找了以前御史台的同僚,以前的御史中丞杨历新还有些关系在里面,越过太子联系了故交,集体上奏请求秦姝卸漠北兵权。 钟婉找来御史中丞,“这种东西你还拿过来?我一没注意让陛下看了,小心你的官帽!” 御史中丞战战兢兢,“钟相,这我不知啊。” 钟婉:“御史上的奏章你都不过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