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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三郎都觉得还有另一波人动手,暗箱操作害死了小谢,不说猜测合不合理,假设是真的,后面那些人简直渔翁得利,不用背名声还趁两派相争捡漏好处。 秦姝对勋贵和谢百龄的争执没有兴趣,但是对事情真相很有兴趣,觉得隐藏在后面的人就是个政治斗争的天才。 没错,在三郎只是怀疑的情况下,女皇陛下已经断定这不是意外了。 首相公子的遗体运回京的当天,秦姝亲往吊唁,并有死后勋封。谢百龄接待了她,“拙荆哀伤过度,不好见陛下。” 秦姝拿出追封小谢的圣旨,还有令一道诏书,“我都忘了还需要给诰命,一并办了吧。” 谢百龄展开圣旨一看,封他夫人为一品国夫人,他脸上无悲无喜,“当年削藩一事,陛下还未有答复。” 秦姝:“……” 妈的,这是知道三郎在干什么了? 无奈,她自己动手削了三郎和四娘的封地,改食封为俸禄。 钟婉奇怪,“他说要削封地你就削了?” 秦姝敷衍道:“反正都是要撤的,我自己撤还能多给他们争些利益。” 钟婉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跟被谢百龄拿住什么把柄一样?” 秦姝嘀咕:“确实有。” 钟婉听清了,“什么?” 秦姝把黑衣铁卫的调查结果摆在她面前。 钟婉:“大郎?他怎么回事?” 沉船被人动了手脚,俞邝家人多势大,就有人在工部打工。朝廷命官上任时,如果路途遥远,每地都需要给点便利,这样一来,小谢的行程几乎是透明的,谢百龄这个空降的首相手上没有太多势力可用,这就叫勋贵找到了机会,在船底上凿了个洞。 洞开的比较小,船是可以走一会的,不至于刚走就沉下来,这样太容易被看出是人为,走到江中,船沉了,本来俞邝是派人在长江看守着,见势不妙就救人。 再然后,前面的故事顺利发展,到了快结局,救人的人不见了。 拦下救人的人还非常不聪明地暴露了自己,你好歹把那身绣着东宫标记的衣服脱了呢! 秦姝苦恼:怎么这么蠢啊,做坏事都做不好。 钟婉的反应大多了,“他什么时候学的会做这种害人性命的事了???” 秦姝:“……” 太子要是向老实的方向发展,她才真要考虑撤人了。 明晃晃的证据摆在太子面前的时候,他面色大惊。 秦姝磨牙,咋的,还以为你做的很隐蔽是不是? 秦姝不仅叫了他来,还叫了两个东宫舍人,夏弥不卑不亢,表示他不知情,但是作为下属,没能规劝太子,是他的错。 吴文宾跟在大郎后面,六神无主。 秦姝走下陛阶,居高临下,“杖四十。”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有人作怪,秦姝直接捅破这层纸,谢百龄或者俞邝再查出什么来,她已经处置了,再要以臣迫君就是他们的错,如此,太子才能安稳。 但在东宫眼里,是秦姝对太子不满。 三郎年纪渐长,性格豁达,遍地是朋友,只输在晚生了几年。 太子沾不到实权,心里一直空落落的,吴文宾被带走时,广袖遮掩下,拳头捏得紧紧的。 三郎满脸尴尬,坐在秦姝钟婉对面。 要不是他首先派黑衣铁卫去长江,惊动了谢百龄,这场事能提早结案。 “不对啊,他怎么会知道我差人去长江?” 那当然也是有人通风报信了,黑衣铁卫和刑狱系统有重合,谢百龄树大招风,有很多贴上来要效命的。 几方大乱斗,最终牺牲的只有小谢,吴文宾那不算。 后来秦姝每回看到谢百龄,都觉得缺点底气。 俞邝的目的当然没达到,废私奴运动还在轰轰烈烈地进行着,因为谢百龄丧子不外露哀痛,可能心里憋得慌,下手更狠,都扫到东宫去了。 东宫,那也是在大明宫里,太子屁都不敢放一个,任由谢百龄带走数十美婢,里头还有他的爱妾,生了孩子的那种。 钟婉都看不过去了,在议政堂给孩子求情,“东宫奉仪两人,已有名分,不算奴婢了。” 谢百龄那圣光不可侵犯的脸,露出不可理喻的表情,“妾室本就为婢,钟相怎可说太子之妾不为奴婢?难道太子的奉仪在东宫和太子妃一般待遇?” 钟婉:“……” 谢百龄仍不住嘴,“古时玄宗极宠武惠妃,甚至因四妃位已满,为她重设封号,起居与皇后同,绕是如此,一六品小官也公然指出,‘惠妃本是左右执巾栉者也’,钟相,您怎么看?” 钟婉一言不发听完,几乎维持不住基本的笑,匆忙转身回去工作了。 议政堂不缺秦姝的耳报神,但她不说,钟婉知道她知道,但她也不说,今天她才理解秦姝对封后的坚持,哪怕知道不成也要先试一试。 谢百龄能把言语化成刀子抽在她脸上,她还丝毫反驳不能,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她确实没那个正室名分,丞相又怎样,尊比皇后又怎样,怪不得人家暗地讥讽。 自家老婆受了委屈,不说归不说,不代表别人能随便欺负,秦姝把太子的小妾放回去了。 钟婉几天都没跟秦姝说话,秦姝又不是多话的人,两人几乎零交流,她苦恼地靠在椅子上,思考解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