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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主想逃掉一点税,就会找到有权力的人,投靠府上做门客,贵人们自有办法让地归他们所有,并收一份比田税低一些的“租子”。 俞邝只是犯了富贵人家都有的毛病,隐去某些合法田地,收为己用,禁止他们从商,只好从田上捞点油水了。 他一听谢百龄拿出的账目就炸了,开国三十六年,时间说长不长,用开元元年的田册比对,保准露馅。 俞邝青筋暴起,忍了又忍,说:“你要怎样?” “请俞候补上所欠的税款。” 俞邝一拳揍上去,“你妈!” 结果这一拳没落实,谢百龄单手握住他的拳头,严肃地说:“贪墨国财,不是公侯应所为。” 俞邝只有爵位没有官位,比照来说,他地位比谢百龄高,但没他有实权,总体来说是碰不过谢百龄的。 不过,淮安侯大可不必太过伤心,很快就有人来陪他了。 钟婉下朝后,想回去换身衣服,在未央宫前看到了裕丰郡夫人。 钟婉:“夫人怎么来未央宫了?” 没个正经皇后,外命妇不需要每月进宫朝拜,她之前交好的命妇们都没空见面。 裕丰郡夫人哭着上前:“贵妃,陛下新宠幸的那奸佞,是要我们家的命啊。” 钟婉眉角一挑,她当然知道是什么事,“我不管宫务了,夫人有事跟太子妃说吧。” 裕丰郡夫人揪着上衣角为难地开口:“太子妃有孕难受,闭门不见人。” “怀孕辛苦,我虽未亲身经历,但也曾耳闻,望夫人体谅。”她淡淡说到。 裕丰郡夫人说:“娘娘,您不知道持家艰难,单只我膝下一子,每月就要花掉数十贯钱不止,爵位俸禄,宫中每时节赏赐,到田地店铺收租,本就促襟见肘,再要缴纳欠下的田税,委实要喝西北风了。” 钟婉只说:“我是不知持家之法,不求你们学陛下不重日用,你看看三郎,郡王府推掉了所有的田庄和一半封户,照样过得好好的,你们还比皇子尊贵不成?” 她威严日重,裕丰郡夫人呐呐,“自是比不了,可是……” 钟婉:“说的好听些,那些田地的税务是你们欠的,说难听些,是你们贪墨的,孰轻孰重,自己掂量掂量。” 41、我要读书 一番恐吓之后,裕丰郡夫人头都不回跑了,钟婉想逃班,又发现事情没有做完,认命回到议政堂,看到秦姝也在,她更不想活了。 蔫头怂脑坐好了,秦姝走到她面前,拿起她面前的稿纸。 钟婉:“……” 仿佛回到了公主府时,检查作业的恐惧。 又和那时不一样,那会她是纯怕,现在她可以狡辩。 清清嗓子,她说:“今年江南丰收,粮价降了,我想着多买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秦姝赞同,但是,“你为什么要画乌龟?” 乌龟壳上面还写着一个秦字。 钟婉:“……”完了,这该怎么解释呢? 秦姝警告地看她一眼,转身安抚高杞去了,谢百龄查到了高氏头上,丞相不是他能拷问的,只带了高氏子侄去户部。 高杞这老头不愿意了,直接罢工,罢工也就算了,还不把工作交给别人。 “谢侍郎尽职尽责,您也该为百官做出表率才对。” 高杞哼道:“年纪大了,力不从心。” 秦姝:“原来如此,那休致如何?就如莫公。” 高杞:“……” 闹脾气归闹脾气,要他滚回家,那还是不行的。尤其是现在更不行,没了他撑着,高家就要任人宰割了。 砍下了最顶级权贵的血汗钱后,谢百龄上奏疏,宗室王爵公主,不再赐封地,食封折合成银钱,统一由国库发放。 好家伙,姓谢的厉害啊,权贵圈子搞完了,去搞皇家了。 自分封制发明出来,一直沿用至今,虽然在大燕朝只有皇子皇女能得到封地,虽然封地不完全属于封地拥有者,但你不能反驳,那是从国家地图上划出一个,归某个人所有。 现在整个大燕朝,拥有封地的,也就三个人,靖王秦景行,济南郡王秦修齐,兰陵公主安雅。 朝堂上,刚被谢百龄削过的文武百官、公卿伯爵,刹那间,黑洞洞的眼睛全望着座上的秦姝和立于百官之前的钟婉,散发着镭射光。 我们被欺负了你们不管,好,谢百龄要欺负你们孩子,管不管? 秦姝:“……” 钟婉:“……” 这波操作属实没想到。秦姝起初惊讶过后,平复下来,“可有章程?” 谢百龄呈上。 奏疏写得不是很完整,看得出来是心血来潮整理了一番。收回封地完整国土,百利无一害,秦姝并不抵抗,她只是孩子少,孩子多了在地图上一划,密恐都要犯了。 关上奏章,秦姝问:“漠北之地,如何打算?” 谢百龄:“靖王为陛下皇子,当一视同仁。” 漠北默认是崔家的领地,不需要皇帝册封,北方几个州县的百姓都以崔氏马首是瞻。二郎继任,下一任君主和漠北之主是亲兄弟,等同皇室合并漠北。 那问题来了,二郎可以继续守着漠北,那他的后代要姓崔,不属于宗室,漠北还是崔氏的,不好一棒子打死。 赵嘉敏出言:“漠北情况特殊,可留封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