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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邝不屑道:“你个小娃娃脸皮薄,就是要骂到他出来跟我们打。” 范九郎飞奔上楼,指指下面,“突厥都开饭了,你好歹挑好时间上来骂,浪费口水做什么?” 俞邝:“……”好像也是,他也饿了,懵懂地被范九郎挟持回去。 将领的小饭桌上,任千白放下筷子,“陛下不日到达定阳。” 俞邝/范九:“噗!” 任千白抹开脸上的饭粒,面无表情,“喷什么饭?!” 俞邝紧张搓手:“真来啊。” “那还有假?” 范九郎冷静了一下,“陛下又想办什么大事?” 任千白故弄玄虚:“那不是你我能窥测的。” 余下两人对视一眼,纷纷鄙视他们元帅,你还好意思说?最对陛下不敬的就是你。 陛下也是,才安生了多久,又要搞事情,就不能不挑战他们的小心脏吗? 钟爱搞事情的女皇,想她家贵妃了,骏马在路上慢慢走着,秦姝嘴里叼着根草,拿着一片在漠北难得见的绿叶,用指腹摩挲着。 即将到定阳城脚下,秦姝举手遮面,透过北地的阳光,上面清浅浮起一行小字。 “见叶如唔,展信欢颜。” 秦姝愣了愣,轻笑出声,将树叶好好地收进袖袋。 明艳红衣张扬无比,打马进了定阳城,城中暂无百姓,除了燕军就是俘虏。 任千白顶着一头米饭幽幽道:“陛下,您都三十四了,这个年纪都快做祖母了。” 还穿这么鲜艳,像话吗? 秦姝抱手,“你还长我两岁,也不见西北军说他们有元帅夫人。” 任千白叹气:“哪有时间娶娘子哦。” 随后他幽怨地盯着秦姝,要不是被她逮着一个劲地薅,能连娘子都没有吗? 秦姝经过他:“回头我问问阿婉,看哪家有淑女。” 任千白:“……别了吧。” 范九郎的媳妇就是抢来的,导致成婚这三年他家名声一直不咋好,幸好他是最小的,不然都会影响弟妹婚嫁。 “对了陛下,我您是不用操心的,大皇子您却要贵妃注意着,翻过年就十四,他也该办了。” 秦姝:“???” 大意了大意了,皇家成婚本来就早,十四五岁确实要婚娶了,她现在才怀疑起,当年□□崔后是不是压根忘了她也要婚嫁,才拖到十七岁提起。 三个孩子年纪隔得太近了,办完一个就要接下一个,这要去哪给他们抢那么多媳妇!!! 27、火攻之祖 秦姝坐镇定阳城,燕军这些日子惨淡的气势顿时起来了。 彼时兵法还没完全发展成体系,偶有勾心斗角,大体还是很淳朴的,例如,秦姝整兵三千夜袭敌营,拿下突厥人头过万,放火烧了突厥粮草库,逼进防线整整三十里。 范九郎嘀咕:“这不道德。” 正统武将的想法很光明,打仗就好好打,不要搞乱七八糟的,阴谋诡计用多了,有伤天和不说,还害人害己。 到时你用阴谋,他用诡计,双方勾心斗角的,搞坏了风气,伤亡更大。 任千白搂住他的肩,一副好哥俩的样子,忽悠:“世道不一样了,不要死揪着那一套,被突厥抢先用了阴招你要将士们怎么办?” “老王爷怎么说?” 秦姝翻看战报:“漠北军会从中拦腰截断东西突厥,东路会与我军合围东突厥。” 任千白:“这多难。老王爷偌大年岁,还要亲自带兵。” 秦姝不想听这种话,她江山稳固多仰仗舅舅,心里更不是滋味。 范九郎与淮安侯分带东西两路兵马,趁突厥退却时乘胜追击,任千白坐镇中军,盯紧分派的骑兵与漠北对接。 敌营里,突厥可汗在憋一个大招,他望着按地形一比一制作的沙盘,垂眸不语。 南朝这次起兵突然,却来势汹汹,十年前他们就是以定阳为界,拿回了土地,按照以往来说,燕军应该要收兵了。也是大意,在这当口放松警惕,受了偷袭,那些粮草是突厥五万兵马的十日口粮,看着不多,对刚过冬天的突厥来说,再派粮草着实囊中羞涩。 须臾,阿史那塞双手一拍,“呼延,把地图拿来。” 呼延照,突厥可汗手下一智将,以机智勇猛闻名,就是吧,这人长的有点奇怪,别人的鼻孔是朝下的,他的,是放平的。呼延将军本人常以此为耻。 但是阿史那塞不在意啊,他自己长的就不咋好看,属下比他更不好看,他还高兴呢。 部署半天,入夜时,呼延照带着一千兵士趁黑进发。 燕军能偷袭,他们也能,定阳附近水源不多,如果没干净的水喝,人是撑不过去的。 同时,淮安侯带着两千燕军深入东边密林,“我听见水声了,再坚持一会。” 溪流潺潺,淮安侯鞠起一捧水往脸上浇,眯眼享受道:“舒服。” 喝完了水,继续前进,他经过了只容一个人通过的狭小栈道,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怎么哪里不对?” 是不对,太安静了,知了叫声都没听着。 俞邝对身后士兵道:“来几个人跟我走,其余留在原地。” 带着五个人通过栈道,又走过前面的树林,俞邝回头一看天上,月亮隐去,不见光亮,心头一紧,“快,快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