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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婉嘟嘴,嘟哝,“郑家女又不是嫁不出去,未必想攀这个亲。” 秦姝揉了揉眼,要有人权这种东西存在,她还混什么啊? 由得钟婉愤愤不平,“既然都是攀高枝了,范九郎不喜欢她怎么办?您也说了是太尉和夫人喜欢,娶她的是范九郎啊。” 秦姝提醒,“本来郑家小娘子也不能自己过问婚事,嫁给谁是她父母族人说了算,太尉截胡,又有什么区别?” 隐约知道秦姝在强词夺理,但钟婉辩不出个一二三,反正她就是觉得这样不对。 秦姝搂住她,轻声哄道:“不生气了,这么冷还在外面坐这么久,要受寒的。” 早有准备好的腊八粥,秦姝喂她吃了几口,钟婉咂嘴,“不甜。” 秦姝就着她用过的勺子吃了一口,有红枣,“够甜了。” 腾腾热气虚化了面庞,她处处体贴纵容,钟婉忽然虚了,不知哪来的勇气说道:“我不是光担心郑小娘子,我还担心自己,我怕我不知道我的枕边人会待我如何?” 秦姝用调羹搅凉了粥,又舀了一勺到钟婉嘴边,“再吃一口。” 钟婉心里没底,“陛下……” 秦姝蹲下身仰头看她,“你想走?” 钟婉搓了搓衣角,不敢说话。 秦姝补充,“不仅要走,还想嫁人,最好我能送你风光出嫁。” 钟婉急了,从凳子上蹦起来,“陛下!” 秦姝将粥碗稳稳地放在桌子上,姿态娴雅,“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光明磊落?正气凛然?也许我对你的态度确实让你误会了,我替范家抢亲,你才知道我心狠手辣,你慌了。” 钟婉瞬间如被踩了尾巴的猫,“陛下,别这样,我害怕。” 血色的眼睛视线不曾离开她,“你才知道害怕?想要好处却不想惹怒我,想得真美,知道上一个算计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语气不急不缓,语调不骄不躁,却把钟婉架上了悬崖,眼泪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我错了呜呜呜,陛下,我不敢了。” 秦姝泰然坐了钟婉的座位,抽出手帕给她擦脸,温柔地说:“别哭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钟婉哭着摇头。 秦姝骤然冷脸,扔了手帕。 “我不逼你,你也别逼我。” 钟婉:“您要把我关起来,只供您赏玩吗?” 这句话把秦姝如虹气势泄了,她无力抬手,“现在皇宫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冷屋子。” 钟婉垂首立在一旁,秦姝忍不住问:“你不怕被关冷宫?本子里不是有吗?被各种人欺负,屋顶是漏的,饭菜是馊的,没炭火,喝的水里有尘土。” 眼前又是一片虚无,钟婉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您要是真想,不至于容我蹦哒这么久。” 秦姝:“……” 怕秦姝的话成真,钟婉扑上前抱住秦姝,强词夺理道:“我担心自己以后不是很正常吗?现在还没着落,以前的事都不记得,我不得早做盘算。” 秦姝思考片刻:“你在讨名分?” 钟婉疑惑发声:“啊?”怎么扯到名分上去了? 秦姝陷入深思:“也是,无名无分的,是有些为难你。” 钟婉被女皇强大的联想能力捶懵了,“不是,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真成了后妃还得了!她这辈子都是皇家的人了!死后都不得自由还要葬进妃陵! 秦姝质问:“你不想?” 钟婉崩溃:“我想什么啊?” 秦姝拂开她,恢复了正常,“我知道了,我告诉你以前的事,你想起了以后再做决定,那时你还要走,我也不留你。” 淡定甩出这几句话,秦姝把内寝殿让给了钟婉,自己去了外殿,内室通了地龙,烧得暖暖的,钟婉站在其中,迷茫不知何方。 头痛犯了,秦姝忍住头疼,拿起暗报,刘焱平是前朝末帝,侥幸没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弄死,封了个西城县侯,在长安附近划了块不大不小的封地,勉强度日,开国都二十多年了,不是近日来的事,秦姝都差点想不起这么一个人。 秦氏只余□□一脉,□□只她一女,秦家又家门不幸,她喜欢的人是个女人,她没法自己怀孕也没那个功能让钟婉怀孕,就很哦豁地让前朝皇室盯上了这块肥肉。 秦琢玉再厉害又什么用?还不是绝后了! 秦姝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她爹能气活过来,为了不让老爹死后尸起,她当然不能让人家笑话了! 和各家私通有旧的是刘焱平之子刘玳,梁朝灭亡时这位是太子,仅仅比秦姝大了八岁,首先他找了莫相家,这是有历史渊源的,巨鹿莫家曾在城破时全力拥君,但是现在刘玳找他没用,被莫相拒绝了,又找了几位前朝大臣,好险没吃闭门羹。 秦姝把纸张摊开,看到了青州方氏。方德罄死前想揭发的,就是这个憨巴。 钟婉在青州时受的伤留了印子,昨天还看到了,秦姝轻呼一口气,老子跟你没完。 就在钟婉“面壁思过”时,刘玳及其子刘昂趁着难得进京来拜访各家。那边在拜访着,秦姝召见了莫丞相。 莫丞相最近有向她投诚的意思,估计是被刘玳刺激的,哪怕你是前朝皇室,这也是谋反啊!他才不想再经历一次改朝换代,太他妈操蛋了。 秦姝对莫丞相的识趣表示满意,“卿近日来忧国忧民,我实在感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