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行就滚
等走得近了，我看到街头一辆摩托车被撞得粉碎，一辆红色奥迪车四轮朝天的翻在绿化带中。 街上躺着一女子，头被撞的开裂，一团红白相间的东西泼落在头前，应该是脑浆。 我凝目一看，脊背骤然一凉，看打扮，这不就是刚刚向我求救的那个女子么？ 顾盼说的没错，我真的看见牛头马面抓魂了。 我把女子最后的话向顾盼说了，询问她这可能是代表什么。 顾盼认真的思虑了一下，说：“可能是她知道你能看到她。所以要你向亲人传达信息。也许是银行卡的密码之类的。” 我深以为然，等着到时候从警方那弄到女子的家属信息，再把密码告诉他们。 到了爷爷家，我把今天的遭遇和早些时候在赵大师的棺材里发现的东西都告诉了他。 听闻我见到了牛头马面，爷爷的眉头不禁也是耸动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样子，让我把衣服脱了看看伤势。 此刻，鬼差拍到的地方，肉已经变成了黑色，却没有肿起来，反而是有一种凹陷感。乍一看，像是肉里面藏着一只大大的怪异眼球。 听完我的讲述，爷爷斜眉瞥了顾盼一眼，似是在责备她。 爷爷也不急着和我说，而是敲了敲烟袋，点燃了新的烟，吧嗒吧嗒的抽着。 “牛头马面在阳间抓魂，是抓一些违背了正常轮回秩序的魂。那个女子应该是早就该死了，结果她没死。牛头马面就亲自来了。这没什么好吃惊的，就是你的命格让你无意中窥见了他们而已。” 顾盼听着，眉头直皱，显然不相信爷爷说的话。 看他们爷孙俩这样，我心中直打鼓。一个说这情况非比寻常，一个又说没什么大不了，我到底该相信谁。 “你该继续履行我们的约定。” 爷爷说着，拿出了他小孙女的牌位。 我刚刚要接过针头戳手指，顾盼却把我拦住了。 “爷爷，赵宁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让她继续滴血呢？这样下去他会有生命危险的。”顾盼道。 爷爷本是面带微笑的擦拭着小孙女的牌位，现在面色骤然变冷，目光之中带着愤怒。 “你懂什么？不学无术！你给我滚出去。” 爷爷骂着，手中的长烟袋朝着顾盼的胳膊抽了过去。 我眼疾手快，急忙将烟袋拦住，肉顿时火辣辣的疼，忽然找回了小时候被人拿竹条抽的感觉。 “行就行，不行就带着你们的东西滚。”爷爷怒道。 我傻愣愣的做着，两头不是人，也不知道该帮谁说话。 顾盼气急，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拉着我的手，道：“赵宁，我们走。” 我很无奈，被她一拽，站起了身子。 “你想全家死光光就只管走，走出这道门就别再来找我。”爷爷怒喝道。 想到还昏迷不醒的哥哥嫂子和小丽，我心中不禁酸楚。 是哥哥把我带大的，父母失踪后，哥哥就像是我的父亲一样。现在他有危险，我岂能不管。 大不了见鬼更严重更频繁，一定要抱住爷爷这棵救命的草。 “顾盼，我没事的，你先到外面等我。” 我不顾顾盼的反对，还是挣脱了她的手，有点歉意地深深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顾盼在为我着想，现在选择站在爷爷这边，显得有点辜负她的心意。 可为了至亲至爱，我只能这么选。 顾盼紧咬着唇看了我一阵，又瞪了爷爷一眼，撒手跑到了门外。 我想追，但怕脾气怪异的爷爷真的我一踏出这道门之后他就不再帮我，只能忍住。 爷爷朝着门外看着，哼了一声。 “不用理她，她一个就见过几只鬼的肉体凡胎懂什么。小子，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接二连三的撞鬼，和你用血供养我孙女没有任何关系。” 爷爷猛吸了两口烟，继续道：“你本来只有三天命可以活，如果不是我，你早死了。你们现在跑来质疑我？” 这老头脾气性子确实很怪异，我又有求于他，当下也没有和他争执，反而诚挚道歉，毫不犹豫的就拿针刺破手滴了血在牌位上。 看着血快速渗透进去，我心中像是有火在燃烧，头也有些迷糊。 爷爷见我如此，才表现得很满意，小心的将牌位收了起来。 “这和你的命格和体质有关。是个衰人都可能见到鬼，可牛头马面却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他们法术高强，所到之处，就是道法不高修道之人都是要避让的。” 爷爷拿着烟袋戳了一下我的胸膛，冷哼一声，“他没有一掌把你拍死，已经是手下留情。” “那我以前怎么看不见呢？”我疑惑的问。 “那个人想要你的命，激发了你在这方面的能力。不过你也别高兴，这可不是好事。越是大限将近的人，就越是能遇到这些事。”爷爷说道。 我哭笑不得，他哪里看出我高兴了，我现在可是哭都来不及。 又看看我从赵大师的棺材里带回来的东西，爷爷道：“这些东西，除了想要让赵大师家绝后，最重要的还是……” 爷爷往门外瞥了一眼，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带回来的这个还是有点用的，我已经有点眉目了。你只要乖乖听我话，履行好我们的约定就是。” 虽然我很不爽爷爷这说话只说一半的行为，可也没法和他抗争。忍着吧，为了我的小命，也为了哥哥他们。 “得空你再去赵镇看看，现在这两人死了，我猜那别墅也会有变化。你去看了要是有新线索就及时来告诉我，我会一起帮你把那个人找出来，阻止他害你，让你和你家人过上正常人生活的。”爷爷说。 有爷爷直接参与，这让我忽然有了底气。 对爷爷道谢了一通，我走出门外安慰顾盼。 她此刻正扁着嘴撕树叶玩，见我出去，更是迈过头假装看不见。 “谢谢你关心我。我不会有事的，就是损失几滴血而已。补回来就可以了。”我笑嘻嘻的说道。 顾盼回眸瞪了我一眼，幽幽道：“血好补，精气难养。” 我一时没听懂，只想快点哄好她，于是转到她面前，道：“别生气啦，我心是在你这边的。” “真不害臊，鬼才要你的心。”顾盼道。 “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说着，我掏出一张纸巾，在她面前晃了晃，道：“看好了，它现在是一张白纸。” 顾盼不知道我要搞什么鬼，虽然变现出不想理我的神情，可眼眸还是随着我的手而动，始终注意力集中的看着那张纸。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我快速的把纸捏在手心。 顾盼微锁着眉，等着我揭晓奇迹。 我松开手，道：“看看，纸张变成纸团了。” 顾盼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在我身上拍了两下，道：“你好无聊啊。我还以为你要变钞票什么的。把纸给我。” 她总算笑了，我急忙把纸巾恭敬的给她送上。 顾盼轻哼一声，手快速一晃，再停下来的时候，纸巾居然变成了冥币。 “看看，这才是真本事。”顾盼哼着，把冥币塞到我手上。 “哇，好厉害，能不能变真钱？”我摩挲着手中的冥币问道。 顾盼哼道：“我要能变真钱，还会站在这里和你无聊？” 我一挠头，嘿嘿的笑了。她说的倒是也对。不过，白纸变冥币的本事，已经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