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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椅子,段闻征站起身,两只脚实实地踩在地面,将两个碗叠在一起,端回厨房洗干净。一边擦手一边迈出厨房,段闻征不经意瞥见柜台上的一样东西,立马转了个弯,来到玄关处。 他可不记得柜台上之前有这钟东西。 拿起长方形的药盒,段闻征把正反面都看了一遍,眉眼带笑。 是冶感冒退烧的没错。 放下药盒,段闻征哼着不成调的歌曲,步伐轻快地晃悠进卧室,打开衣橱。 药就等会儿再吃吧,先加件衣服。 段闻征的外套不多,且不喜欢穿那种过于厚重宽大的,冬天基本上是一件保暖衣,一件高领毛衣或者卫衣,再加一件短外套。 所以他挑挑拣拣,最后挑了一件黎灿的长款羽绒服。 他比黎灿高大一些,但羽绒服是宽松款的,他穿着正好,并不会紧绷得让人感觉不舒服。 站在全身镜前,段闻征把拉链拉到脖子下面,做好保暖工作,接着双手插进兜里。 这两个兜还挺深,能装好多东西。 正想着,段闻征突然摸到一个硬硬的小盒子。 心里有八九分猜到这是什么了,段闻征皱起眉头,掏出来一看,果然是装戒指的盒子。 放在黎灿的羽绒服里,那肯定是黎灿的了。 回想起黎灿光秃秃的左手无名指,段闻征没有打开看的兴趣,一脸烦躁地又把小盒子揣回兜里。 对于生病的人来说,抽烟实在不是个好选择。可段闻征不在乎,他转身出了卧室,跑到阳台上,用打火机点燃一根香烟。 刺激的尼古丁进入喉咙,剌着嗓子,段闻征一阵猛咳,烟灰抖落到地上。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了,他又递到嘴边抽,吸一口,咳一声,边咳边抽。 烟雾熏红段闻征的双眼,他望着看不清的远处,良久,倏然扯起嘴角。 生病好啊,越严重越好。 从证实段闻征生病的那一刻起,黎灿就在担心段闻征。 只是一眼,他看见段闻征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嘴唇过分苍白,心中便有了猜测,于是他毁掉不主动和段闻征说话的承诺,激段闻征开口。 当他听到段闻征不同于平常的声音后,忧虑犹如一片乌云,笼罩在黎灿头上,久久不散。 实在看不下枯燥的文件,黎灿把自己扔进舒适的办公椅里,两条隽秀的眉毛拧在一块。 他放柜子上面的药,也不知道段闻征看没看见。 “黎经理,你的咖啡。”孔秘书端着她刚为黎灿泡好的咖啡走进来。 “谢谢。” 将咖啡放到桌子上,孔秘书斟酌几秒,问:“现在喝咖啡……黎经理今天还要加班吗?” 黎灿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指针指向四点半,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候,怪不得孔秘书这么问。 “不了。”黎灿说,“今天不加班。” 孔秘书点点头,扬起一个满意又欣慰的笑。 “做我的秘书,很辛苦吧?”黎灿忽然问。 公司不提倡加班文化,可黎灿加班时,孔秘书总会陪他多呆一段时间。 “没有的事!”孔秘书慌忙摆手。 “别紧张。”黎灿安抚她,“我的意思是,以后我加班的时候,你不需要留下来陪我。” 孔秘书慢慢冷静下来:“哦……”她抓了抓头,“我是觉得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倒不如多做一些工作……” “工作是做不完的,你应该给自己找些兴趣爱好,好好享受生活。” 这话从黎经理嘴里说出来,还真够稀奇的。 孔秘书既惊讶又感动,应道:“嗯!黎经理你也是。” 黎灿淡淡一笑。 他知道同事们对他的误解,而真相是,他并非那种喜欢加班,工作至上的人。 如果他的性格能更开朗活泼一点,又或者,懂得自得其乐,那他绝对会好好享受生活。 五点,准时下班,黎灿驾驶汽车回到家中。 冬季天黑得早,屋子里没开灯,蒙上一层阴影,静悄悄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 黎灿有种不好的预感,打开灯,把公文包往柜子上一放,迅速走近客厅沙发。 段闻征躺在沙发上,裹着一床棉被,只露出一张红彤彤的脸,额头上满是细汗。 心跳瞬间漏了一拍,黎灿拿手贴上段闻征的额头,立刻感受到超乎寻常的滚烫。 “段闻征?”黎灿推醒他。 依旧阖着眼睛,段闻征只是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嗯……” “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想去。”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黎灿语气急躁,“快点起来。” 费劲地睁开双眼,段闻征哑声道:“用不着去,我吃了药了。” 黎灿瞧一眼茶几上的药盒,问:“早中晚三粒都吃了吗?” “早上吃了,后来就没吃。” “为什么不吃?!”黎灿严厉质问。 段闻征满眼委屈:“上面写了空腹不能吃。” 深吸一口气,黎灿对自己明知段闻征生病的情况下,还留他一人在家的做法感到无比懊悔。 “我给你叫外卖。” 掏出手机,黎灿找了一家最近的餐馆下了单,随即进卧室抱出床上的被子,盖到段闻征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