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七 故人
两人才走出内室来到屋门口，林若兰突然对着吴桑道“芸儿，你先在屋内等着千万不要出来。” 吴桑见林若兰说的郑重，神情严肃，忙点头应了，小心的侧身将身形藏到了门后眼瞧着林若兰轻搭着悦儿的手，步子款款的走向院门。 立在院门处的王婆瞧着林若兰身形袅娜的走过来，眸见现了厌恶之意，堆着一脸假笑，虚伪道“老身见过林姑娘。” 林若兰斜着眼梢睨她一眼，凉凉的问道“王妈不在夫人面前候着，跑我这听兰阁做什么？” 王妈望着林若兰带着冷傲的面庞，轻声笑道“夫人让老身来通知林姑娘一声，今府里刚来了贵客，林姑娘好生在望兰阁歇着以免被人撞见不妥！” 林若兰望着王婆得意的神情，突然哧笑道“王妈，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听夫人的话？” 王妈没想到林若兰今儿竟然呛上自己了，她恨恨的道“就凭夫人是老爷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你，只是个陪睡的妾。” 林若兰听到王妈说自己是“陪睡的妾”不怒反笑“呵~，陪睡怎么了？总比夫人想睡还睡不到强吧？” “你~”王妈想着自家娴淑的夫人整日里独守空房还要在人前装出同老爷恩爱，心里便觉愤恨，冷笑道“林姑娘，你也别得意太早了。夫人不论什么时候都是这姚府的夫人，而你，哼。”王妈轻视的打量着林若兰道“若是老爷好心早些放你出去，说不定还有机会混成天香院的头牌。” “借王妈吉言了，还请你去同夫人说声，让老爷早点把我放出府去，省得在这里碍人眼~” “你~”王妈指着一脸无谓的林若兰，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呢，林若兰便道“王妈省省吧。你家夫人都不敢骂我，你倒是想帮她换个善妒的名声不成？” 王妈似被占了软肋恨恨的剜她一眼，转身走了。 林若兰眸色幽幽的望着王妈消失，闭眼长长的舒了口气。 边上的悦儿瞧见了关切的望着她道“夫人？” 林若兰睁开眼，望着悦儿关切的眼，笑笑道“我没事。” 说完转身回到屋内，冲着吴桑歉意的笑笑道“委屈芸儿给我当回丫鬟吧！” 说完她望了眼悦儿，又看了眼喜儿，最后对着喜儿道“你去取身干净的衣服过来。” 吩咐完喜儿，林若兰便亲手替吴桑把头上的钗，簪取了下来 吴桑瞧出林若兰并没有恶意，由着她取了悦儿头上的绢花带在自己的头上，又换上了喜儿的衣裙。 看着面前衣着朴素的吴桑，林若兰满意的点了点头，想了想以出胭脂用手在吴桑的面上印了个印，然后对着她道“遇到人问你事情，只等我开口就好。” 说完她又吩咐喜儿在屋内候着，带着悦儿拿上装香烛的篮子再次开门出屋。 三人才走到院门，便被两名穿着短褐的家丁拦住了去路。 “林姑娘，夫人有令请你留在院内。” 开口的是一个挺清俊的年轻小伙。 林若兰望着他，轻声问道“张护，你觉得我会听夫人的吗？” 被称为张护年轻小伙定定的望着林若兰道“林姑娘，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即然知道会为难，你为什么还要拦在望兰阁外？” 林若兰声音中夹了些许的失望。 吴桑听出林若兰话里的情绪忍不住打量起面前的年轻小伙。 挺白净的一张脸，长眉下是一双黑亮的眼睛，略薄的唇，高挑的身形，换身衣服就是令少女花痴的公子长像。 张护听到林若兰的话后，神情有些滞涩“林姑娘，食人之禄，听人之事，还请姑娘谅解。” “即然食人之禄听人之事，那我问你，你食的老爷的禄还是夫人的禄？” 林若兰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咄咄逼人，张护有些闪躲的垂了眼睫道“张护食的是姚府的禄。所以还请林姑娘见谅。” “这样说来，今儿，你是不会放我出去啰？” “是，请林姑娘见谅。” 张护垂头，答的倒很干脆。 张护与林若兰在那里一问一答，边上的家丁垂着头就如同没有听到一样。。 吴桑觉得奇怪正要好好打量一下他，那边林若兰的眸光已然冷了下来，望着张护道“夫人让你俩守住听兰阁的门想是怕我在院中乱走被人瞧到吧？” “不~是” 张护想安慰林若兰一下，可是低下去的声音，分明承认了林若兰的话。 林若兰望着他，道“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我有心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大可以用别的办法？” 说着她突然拼命的嘶吼了声“啊~” 那声音似带了说不尽的憋屈直冲云霄，听了在场的人无不心惊肝颤。 张护慌忙上前抬手便去捂她的嘴“林姑娘~” 温香暧玉突然入怀，他惊的一个哆索，忙收了手，垂头，僵直着后背，道“对不起。” 林若兰抬眸望着他，挑衅道“信不信我还可以吼出比这响亮的声音？吼得整个姚府都听得到。” 说话时，她的眼里弥起了层层水雾唇角却带着笑。 张护心虚，不敢看向她，轻声道“林姑娘，不要让我们为难。” 林若兰听了挑眉道“好啊，只要让我出府，我自然不会让你为难。” 这~ “你放心，我身上的毒还没解呢，能去的了哪。不过是去寺里上柱香，到时自然会回来的。” 瞧着张护还在那里为难，林若兰轻轻的叹了口声，垂眼弯唇道“夫人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罢了，若是不放心你大可了随着我一起出府。” 这~ 边上一直没有出声的家丁听了，推了推张护道“张护，这里有我守着呢，你就同林姑娘出去吧。” 吴桑听了家丁的话，忍不住望向他，正好瞧见他扫向林若兰的眼里还来不及掩藏的痴迷。 有了张护的陪同，她们很容易的便自姚府的角门离开了姚府。 吴桑原想着要寻机离开林若兰，可是又一想她为了带自己离开花的心思，便有些忍欺骗她。 几人来到大安寺时，寺里一如即往的冷清。里依然只有老僧一人跪在殿下诵经。 听到动静，他身起回头，在瞧见林若兰身侧的吴桑时明显一愣。 吴桑忙道“师傅，我家公子让我来还愿了。” 老僧听了吴桑的话，眯着有些混浊的眼，疑惑看着她道，又望了眼林若兰道“你这是？” 吴桑知道是自己这身婢女的装束让他误会了，正要解释，林若兰道“即然芸儿已经找到大安寺了，我也得回去了。” 说完也不还愿，领着悦儿转身便走。 张护听了，深看吴桑一眼，连忙快步追上了林若兰。 三个人走了，大安寺又安静下来。 老僧燃了柱香递给吴桑递给她，让她上柱平安香，才问起了她为何穿成了婢女的模样。 因为君墨尘的缘故，吴桑对着面前眼含隐忧，一脸关切的老僧心里有种莫名的信任。 她大略的将自己自树上掉入姚府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她并没有说遇到牛大成时自己是同君墨尘在一起的。 老僧听到有两人拦着安王的车架要抢走吴桑，神色便变得沉重起来。 “桑哥可认识牛大成两人？” 吴桑迟疑一下，点了点头道“在天云山时曾见过一面。” “他们来自天云山？” 吴桑不知道老僧为何反应如此的激烈。但，她还是诚实的说道“桑哥也只是在娘亲的药庐外见过他们一面，具体他们是不是住在天去山桑哥也不清楚。” 老僧听完沉默片刻才开口道“你先去后面的禅房稍加休息吧，老纳这就去秦王府替你报信。” 吴桑没想到老僧要亲自替自己跑腿，有些过意不去。道“大师的心意桑哥心领了，想着那两人应该不会青天白日的跑出来，桑哥自已走回去就好了。” “事情就怕个万一，那两人即然连安王府的车都敢截，保不齐会做出什么来，你一个姑娘家毕竟人单势薄的，是斗不过两人的。” 吴桑承认老僧说的极为在理，也怕自己真出了意外会令君墨尘分心，便点头同意了。 老僧转身正要领着吴桑去后院，突然发现殿门处多了两人。 其一高高壮壮，生着络腮的胡子，瞪着一对牛眼，看起来就带着野性。 别一个穿着直裰，摇着折扇，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两的目光都落在了吴桑的身上，老僧本能的挡在她的面前，冲着两人双掌合实道“两位施主是要上香还是还愿？” 牛大成指着老僧身后的吴桑道“我们来找人。” 斯斯文文的中年人，拿扇打了牛大成的手道“大成，这里是清净之地，你吼这么大声做什么？” 然后他冲着老僧，双手合实的回礼，道“大师，我兄弟鲁莽扰了这里的清净还请大师见谅。” “哪里，施主客气了，不知你们是来上香还是还愿啊？” “我们两兄弟即不是上香也不是还原，我们只是想请这位姑娘随我们走一趟。” 说着中年人突然出手如闪电的将手中折扇向着老僧的颈部划了下去。 吴桑对于他们早有防备，一把搪开老僧，便要同中年人动手。 那中年人见自己一招落空，便收了扇子，立在那里望着护在老僧身前的吴桑道“莫姑娘，还请你跟我们去走一趟？” 吴桑望着中年人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要跟你们走？” 边上的牛大成听了道“我叫牛大成，他叫煮四海。” “煮四海？” 吴桑皱了眉她实在想不出面前这个斯斯文文的中年人竟然取了这样一个怪异的名字。 中年男人抬扇敲了牛大成一记，笑着冲着吴桑道“在下祝四海，是令堂的故人。” “你们认识我娘？” 祝四海扫了牛大成一眼，才笑着道“是啊，所以令堂才托我们二人把莫姑娘带回天云山。” 吴桑听到祝四海要把自己带回天云山，不信的问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令堂早以想到莫姑娘会不肯，所以送了在下只瓷瓶做为信物。” 说着祝四海便自袖里取出一只莹白如玉的小瓷瓶递向吴桑。 吴桑一眼便瞧出那瓶子是娘亲用来装药的，还来不及接过，祝四海又道“令堂怕莫姑娘不信，特地在瓶底刻上了姑娘的名字。 以手指完才将瓶子交到吴桑的手上。 吴桑按着他指的方赂果真在瓶子下面瞧见了个刀刻的“芸”字痕迹。 她知道这瓶做不了假，递于祝四海，道“即然是我娘让你们带我回去，你们直接去秦王府找我便好，为什么要在路上拦安王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