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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跑路怎么办?我一个人开店,撑不下去的啊。” 符弈辰的关注点只在开头,“景儿擅自爬树,你教训他了吗?” “说了。喂,你听了这么一长串话只关心景儿吗?” “不,是关心能解决的事。” “好吧,于少宁的身份确实神秘难查。” “你也想不到他的过去?” “他混江湖的时候不用于少宁的名字,我就没办法想到。” 符弈辰一言不发地站起来,绕到他的身后,“累了吧?” 齐文遥发现符弈辰这么做只是为了给他按摩,安心闭眼,由着轻柔力道化掉疲累的惬意,整个人往后靠,答话的腔调懒洋洋的。 “累。想到要和这么一个神秘人物做生意,更累了。” “别理他。”符弈辰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哄着,“自己开店。” 齐文遥回头睨去一眼,“我不会啊。还有,小于帮忙张罗了这么久,我一脚踹开人家,拿了现成的店面和客户单干,合适吗?” “于少宁应当是出逃的高手之一,上次的粥米是拿来接济同道的。” 齐文遥愣住,“你查到了?” “嗯,他要买一个有地窖的大宅子。” “难怪他那么慌张。”齐文遥叹气,“你打算怎么做?派人去抓他们?” 符弈辰坐回他的身边,揉揉眉心,“他们没做过坏事,不想归顺朝廷而已。我要是把他们抓回来,朝廷的人有的是法子给他们安罪名。” “但陈老他们给你不少压力吧?” “无妨,他们总有一天告老还乡。” 齐文遥瞧着符弈辰紧锁的眉间,叹气,“那你心里的别扭呢? 你不想无辜的江湖高手就这么躲藏一辈子吧?” 秦大侠之死让符弈辰认清了一部分“江湖正道”的丑陋嘴脸。可是,大部分的正道真的不曾害人,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过钻研武学的日子。他们没有做过恶事,却因为叛党、前太子、急于摆脱江湖出身的新皇等等陷入动荡,被迫逃难。 符弈辰低头,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他们不愿意见我,我也不愿意抛下一切去护着他们。这是死局,没有办法了。” 齐文遥强行掰开符弈辰紧握的拳头,把自己的手塞进去,“我去找小于探探口风?” 符弈辰笑了,轻轻握住他的手,“不用。你继续忙开店的事。” “嗯。”齐文遥不争执了。他还不确定自己能否帮忙,何必跟符弈辰闹不愉快?私下问一问小于,看看情况有点把握再来劝说也不迟。 “你还想去见于少宁。”符弈辰看破了一切。 齐文遥笑了,“是啊,带景儿一块去看鸟。” 符弈辰皱了眉头,“景儿不该涉险。” “放心,他不会害孩子的。就算有个什么万一,我拼了命也……” “不用你拼命。我派人守住你们。” “行。别太多,让于少宁发现就麻烦了。” “他早就发现了。他没有逃,也算是无愧于心。” “逃的就一定是有愧吗?” 符弈辰被他问住了,叹口气,“不一定。江湖和朝廷僵持下去不是好事,我再想想办法。” * 第二天,齐文遥带着景儿一起去了寻梅轩。 寻梅轩是于少宁一手开起来的,人情味浓,于少宁可以早点收拾东西去张罗新店,却因为一个老主顾久久不现身而操心,续了一月租等着见面。 其他老主顾得知于少宁如此用心,感动,特意过来帮衬最后几次。 都是熟脸,齐文遥一出现就得到了好些招呼,“山兄,来了啊。”“就等着你了,过来尝尝我老家的茶叶。”“大家都在画画,山兄也试试?” “画什么?”齐文遥凑过去,看到被人群围着的鸟笼就笑了,“画鸟啊。” “是啊,于老板救回来的。我们画来给于老板做礼物。” 齐文遥扫一遍人满为患的屋子,打消了带景儿过来的主意, “行,我先去打发车夫回家。” 他转身,走了几步就发现后头有人跟着自己。 “于兄找我有事?”齐文遥从脚步声里听出了端倪,回头前已经叫出了名字。 于少宁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铺子,“借一步说话。” 齐文遥点点头,跟于少宁一起拐进了旁边隐蔽的小巷里。 于少宁进了小巷还要跳上墙头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各种操心,全部确认一遍已经费了好些时候了。 齐文遥默数着,愈发担心马车里等着的景儿不耐烦,“于兄有话直说吧。” “我师父受了重伤,需要上好的人参。那样的稀罕东西只有达官贵人才有,普通百姓买不着。” “于兄希望我帮忙?” “嗯,”于少宁忽然跪了下来,“山兄,求你帮个忙吧。” 齐文遥赶紧把人扶起来,“你干什么呢!” 于少宁挣开他的手,“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能看着我师父死。” “你先起来。”齐文遥扯不动就撂狠话,“你不起来,我就不帮了。” 于少宁懵了,看到他神色严肃就信以为真,“我起,山兄不要生气。“ 齐文遥看到这个手足无措的样子,忽而想起自己扮成山桓的第一天。他也是这么手足无措说要找老板。旁边的人嘲笑他,于少宁自始至终都是谦和的态度,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