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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太傅皱皱眉头,竟然自我反省起来了,“我对你太严厉了。” “都过去了。我现在回家了,不要说那些不高兴的事了。” “你刚才说的登基大典是怎么回事?” 齐文遥心想迟早瞒不住,据实说了,“奕辰登基的时候,我……我忍不住走上前陪他了。” “你也享受了群臣跪拜?” “对。”齐文遥尴尬,“爹,你别生气啊。” “生什么气?你替陛下解决了逼宫之险,先前又破了大公主夺权的僵局,担得起!” 齐文遥讶然,“你真的那么想?” “当然了,我儿子是最好的。旁人那些闲言碎语不听也罢。真有不要脸的当着你的面说,你不用客气直接骂回去。” 齐文遥第一次看到齐太傅这个气势,懵了,“骂回去?” “心软不骂也行,有的是招数气他们。前两天下棋,老周输得急了,脱口说我‘国丈仗势欺人’。我大大方方地应着,把他气得晚饭都没吃下去。” 齐文遥没忍住笑出声,“爹,你真是太厉害了。” “那是。爹早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怎么舒坦怎么活。倒是你,不要成天心软怕得罪了人,受了委屈与爹说,爹写文章骂死他们……你别小看写文章的厉害啊,爹当年写的直接把前个骠骑大将军给气哭了。” 齐太傅说得面红耳赤,分明要护犊子到底。 齐文遥一看就放心了,“我只在意爹的看法,不会管那些闲言碎语的。” “那就好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嗯!”齐文遥十分感动,要去握一握齐太傅的手。 齐太傅的心思却已经飘到了大件小件的礼物上头,“爹能打开看看吗?” 齐文遥:“……” 他看出来了,他爹是真的不在乎。 一件件礼物拆开,齐太傅又看到了合心意的砚台,因着温润的手感爱不释手。片刻后,齐太傅发觉一支毛笔很是顺手,张罗着要试试他带来的墨水和宣纸。 齐文遥陪在旁边,呆了一会儿看到魏泉在外头打手势。他知道符弈辰提前退朝带着景儿来了,等了一会儿,在齐太傅捧着上好的玉石章子美滋滋的时候开了口。 “爹,一会儿还有客人呢。” “哦?”齐太傅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一猜就中,“陛下来了?” 齐文遥费了点劲才想起景儿的封号,“还有……瑞王。就是原来的九皇子。他想拜你为师。” 景儿是太上皇的儿子,继续叫九皇子不大妥当。而且太上皇是个偏心的父亲,三皇子一出生就封王,封地还是离皇都很近的富庶地方,五皇子天生痴傻,也因为嫡出早早封王。景儿什么都没有,身为皇子还得住在阴冷偏远的宫殿,吃药治病都得瞧人脸色。 符弈辰有点补偿景儿的意思,给封了瑞王。地方不重要,主要是觉得瑞字吉利,打一打宫中流传许久的“邪祟缠身”传言的脸。 齐太傅听到这个封号也明白了几分,“他的病好了不少吧?” “嗯,聪明伶俐一点就通,保准是个好学生。” 齐太傅轻笑,“总比我上一个弟子好吧?抄几篇文章还要找外援,整得房间乱七八糟也没能完成。” 实际上就是上一个弟子的齐文遥:“……” 没想到齐太傅那么快就恢复了爱怼孩子的亲爹样子呢。 齐太傅停了玩笑,认真问问,“翰林院多的是博学之才,为何请我来教?” “他们哪里比得上你啊。”齐文遥不管如何先说一顿彩虹屁,“爹教出了五个状元,两个榜眼,写的《论学》文章让多少人受益匪浅……” 齐太傅抬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看看他的资质如何吧。” 还要看资质?齐文遥真怕景儿过不了关,试探问,“什么样的资质才行?他先前身体不好,没有办法学太多,你能不能宽容一些,主要看看悟性?” 齐太傅斜他一眼,“他的模样长得不错吧?” “是啊!”齐文遥眼睛一亮,“爹看脸收徒吗?” “不是,随口一猜。长得不好看,怎么会让你费心说好话。” “我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吗?”齐文遥不乐意了。 “是,不然怎么喜欢陛下,不理我介绍的那些公子哥?” “……”齐文遥撇嘴,“说得也对。” “快请他们进来吧。一个是当今圣上,一个是瑞王,哪能晾着。” 齐文遥马上去了,心急到越过魏泉直接出大门找到符弈辰,“我已经说好了……喂,你怎么又带一堆礼物啊?” 景儿从符弈辰的身后冒出了小脑袋,“学费!哥哥说礼多人不怪。” “是这样没错。但你也带得太多了吧?” 符弈辰面色肃然,“还有聘礼。我头一次上门拜访当然要送大礼了。” “聘你个头。”齐文遥骂完又觉得不对,“你第一次走我家的正门吗?” 后方传来了齐太傅的答话,“是你们俩腻在一起以后的头一次。” 齐文遥回头,“爹,他微服出访,你不用行礼了。” 齐太傅却已经要跪了,“参见……” “免礼。”符弈辰格外迅速地扶了起来,“我带着景儿登门拜师,才该行礼。” 齐太傅捋一捋胡须,“身份有别但学识无界。今天说的是读书的雅事,确实该把那些俗套的规矩扔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