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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文遥有了一种掌控全局的膨胀感。所有人都听符弈辰的,可符弈辰听他的。 在众人窸窣起来的声响之中,他收起小得意,低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很久了。”符弈辰轻叹,“你不让我来,我只好躲着。” 齐文遥听出一点委屈劲,没能绷住严肃审问的表情,“是,我错了。但你没必要来的,他伤不着我。” 符弈辰冷下脸,“我得护着你。” 齐文遥看他坚持也不多说了。符弈辰听他的,在外人眼里还是仅次于皇帝之下的储君。那么多人看着,他小声说两句就差不多了,不能当众折了符弈辰的面子。 符弈辰管起正事,瞧了狼狈受伤的严融一眼。 严融倒在血泊中,对上符弈辰的目光竟然还能笑,“殿下。” 符弈辰皱眉,不知严融为什么要笑。 齐文遥却很明白严融对符弈辰那一股求而不得的变态心思。所以,他找了百姓们当吃瓜群众,画了一个不显眼但能激怒严融的吻痕。 严融也真的怒了。不过,严融死前能见符弈辰一面是他没能想到的。 人要死了,齐文遥不会吃这种带着怪味的醋,默默远离。 符弈辰却误解了,跟过来轻声问,“怕了?“ “不是……”齐文遥没斟酌好说法,就看到严融闭眼咽了气。 符弈辰没瞧一眼,还是认真等着他的答案。 齐文遥憋了半天,挤出三个字:“回家吧。” * 严融死了,背上了“仗势欺人、意图行刺”的骂名被符弈辰一箭射死。 大公主面无表情地听完了手下的报告,斜去一眼,“驸马,你满意了?” 齐文遥没法去皇上面前告状,符弈辰也不能说动羽林军出马。驸马就不一样了,以大公主夫君的身份找了吴大师帮忙,轻而易举见着了当今圣上。 若是别人,皇上可能会派人查一查,若是别的时候,皇上根本不在意这样的说法,只觉得是小打小闹。严融是罪臣之后,皇上最近被吓得不行,不喜“烧毁江山”的晦气。 捉拿严融的圣谕,就这么下来了。 驸马被恨意一催,竟然用这样的法子报复。 驸马被发现告状,还有名正言顺的说法,“我是为了公主好。即使没有烧毁江山的说法,严融带着人去书院闹事,也会让百姓们不满。” 大公主忍下怒气,“也对。本宫被他哄得糊涂了。” 事已至此,她没必要跟驸马计较那么多。他们貌合神离那么久,早已是利益的关系了。一个严融,撼动不了他们配合多年的默契联盟。 大公主为严融的死去怅然了一会儿,便觉得驸马这次现出了该有的能力。嫉妒也罢,阴险也罢,驸马成功地见着了皇上,对于她来说就是重新派上用场的存在。 她服软,驸马立刻说了她想听的,“父皇气色不错,应当能够上朝了。” 大公主抚上驸马的手,轻叹,“可他还是不愿见我。” 驸马立即说,“我试着劝劝。” “嗯,”大公主给了个笑,“我有些累了,你来办剩下的事吧。” 驸马爽快答应,送了她回到房间。 四下无人时,大公主才真正释放了情绪。她看到了严融睡过的枕头,抚过严融给自己画眉的笔,思绪万千,手一挥摔了花瓶。 “偏偏死在符弈辰手上……”她对严融的喜爱没有那么浓,却把符弈辰恨到了骨子里。 大公主咬牙切齿,狠狠地摔着东西。 拂柳听到声音马上赶来了,“公主,别气坏了身子。” “不气了,”大公主发泄一番也冷静下来了,“你把红瓶拿过来。” 拂柳惊讶,“公主要用这个?” “对,麟儿的忌日要到了,是时候让害人的真凶遭报应了。” 红瓶是太子府里面搜出来的东西。那时,符弈辰去宫中救驾,大公主带着自己的人马在太子府等着。得到信儿,她立刻冲进太子府抓人搜东西。 大公主翻出了想要的真相。三皇子不是急病死去的,是太子用红瓶里的药粉下毒。这种毒是潜移默化地杀人,表现得像是急病,把所有御医都骗过去了。 但她没有告诉符弈辰,更没有告诉皇上。太子谋反注定是死罪了,何必多此一举? 大公主把红瓶藏了起来,等着合适的时候再用。 她原来想慢慢杀死符弈辰的。无奈,符弈辰身边的人没有一丝破绽,本身又有武功护身,真的中了毒,说不定有她不知道的江湖办法来解。 大公主想过诬陷符弈辰是杀害三皇子的凶手。这点更难了,时间对不上,符弈辰在军营里面被那么多兵卒看着,千里迢迢跑来皇都杀人? 陷害符弈辰身边的其他人就是浪费了,符弈辰已经变得狠心,会毫不犹豫抛弃惹上事的卒子。 只有齐文遥,符弈辰是抛弃不了的。 她失去了严融,心疼,符弈辰失去齐文遥,心会碎了吧。 拂柳明白了她的意思,“陷害齐太傅?可是……齐公子不是拖累了殿下吗?” “那是以前。”大公主变了主意,“符弈辰因为齐文遥不娶妻,遭人非议却没影响到太子之位。今天一事,齐文遥在百姓眼里声望更高了,留不得。” 她下了决定,拂柳当然支持,“公主打算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