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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给父皇。”符弈辰给出准备好的信,“别让人看见。” “是。”侍卫长每天都要给皇帝报告一下景王府的情况,私下帮忙传信并不难,再想想景王在皇帝面前的受宠地位,自是二话不说答应了。 符弈辰安排妥当便用了早饭,回去瞧一瞧齐文遥。 如他所料,齐文遥依然熟睡,还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发觉身边空了以后,齐文遥恣意伸胳膊蹬腿,四仰八叉占满了整张床。 符弈辰面无表情地转回身,去听魏泉回报消息。 魏泉说的挺多,后来又有管家来说一说王府的琐事,折腾下来也用了一个时辰。符弈辰心想齐文遥总该睡够了,再到床边瞧一瞧。 齐文遥纹丝不动,还把他的枕头挤到了地上。 符弈辰捡起地上的枕头,终于来了火,“齐文遥!” 连名带姓,声音不小,却只让齐文遥撇了撇嘴。齐文遥眼睛都不带睁开的,迷糊应了个“唔”字,两只手熟练扯住被子要把自己藏起来。 符弈辰上前抓住了手,“起来!” “哎哟。”齐文遥捂了大半天的胳膊特别暖和,被他稍凉的手一攥就委屈叫上了。 符弈辰改扯被子,“别睡了。” “哦。”齐文遥揉揉眼睛,“你回来了?这么快就晚上了啊。” 以为自己睡到晚上还这么镇定。符弈辰更不高兴了,把人揪出来的动作又快又狠。 齐文遥离了被窝,难免缩缩身子抖一抖。 “冷了?”符弈辰心一软没能狠下去,换了更温柔熟练的人来,“杏雨,过来伺候。” 杏雨忙不迭过来,帮着齐文遥穿衣服。 齐文遥穿衣服的时候也不闲着,瞧过来的目光满是委屈,嘴角紧抿一脸不高兴。 符弈辰不气还笑,觉得齐文遥含了水光的眼睛挺好看的,因为嘴角抿起现出来的酒窝浅而甜,让人想捏一捏看看是否跟瞧起来那般柔软。 “你没去上朝?”齐文遥看了外头的天,明白现在不是晚上了。 “嗯。” 齐文遥嘴唇翕动,不知偷偷说了什么。 “想骂就骂。”符弈辰猜到是骂人,“大点声。” 齐文遥不骂了,但也不看他。 符弈辰不慌不忙地开口,“昨天齐太傅来了。” 齐文遥刷地看过来,眼睛亮亮的,“然后呢?” 符弈辰不答,展开画像给齐文遥看,“见过吗?” 齐文遥愣了一愣,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到他面前。动作跟心情一般又急又乱,齐文遥没注意脚下,绊着凳子,身形不稳往前倒。 符弈辰赶紧上前扶住,“慢点!” 齐文遥听不进去,抢过那张画像仔仔细细地看着。 意料之中的画面,真的发生了并不让他好受。符弈辰暗暗叹气,给齐文遥拢了一下没穿好的外衣,轻声哄着,“先吃饭,我慢慢跟你说。” * 齐文遥看到画像的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那个女人长得像他的妈妈。 打扮不一样,年纪也比上次见到的妈妈小多了,画像比不得照片总会有点失真。但是这幅画画出了神韵,画出了妈妈有的特点,鼻子的高度,酒窝的位置,还有额角的小小发漩涡,全是一模一样的。 齐文遥看得眼睛发涩,也不舍得挪开视线。 直到漫上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比起工作繁忙、严格要求的爸爸,他与常常照顾自己的妈妈关系更近,不会咬牙逞强,撑不下去还会暴露自己的脆弱。除了关系更好,还有他根本骗不过妈妈的原因。他也曾试着伪装成无坚不摧、没有烦恼的状态,可妈妈太了解他了,总能看穿他的谎言。 齐文遥看到“妈妈”的画像就出了神,没有止住眼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眼泪落下了,他慌忙擦擦脸,装作看菜品的样子,“今天吃什么?” 符弈辰默不作声给他喂来一块糕点。 齐文遥心想:也好,他的手在发抖,根本夹不好东西。 他吃了一口,默然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吞下糕点,符弈辰又把热腾腾的粥端到面前了,他不拒绝,收好画像乖乖吃饭,听着符弈辰交代事情的经过。 齐太傅找上门说的不是认亲,编了一个丢东西的故事。 “玉佩在这。”符弈辰拿出玉佩给他看,“是你丢的吗?” 齐文遥咕咚吞下了嘴里的一口粥,趁着擦嘴巴的功夫想好了说法,“不是,齐大人误会了。玉佩这么值钱,我给他送回去吧?顺便可以看看灾民。” 符弈辰答应,还给他找了一个更充足的理由,“也好。我不便与齐太傅见面。” “哦……”齐文遥待得久了,能够有一点点辨认符弈辰是否说谎的直觉。他感觉到符弈辰说的是实话,想想当前的形势,更觉得自己是对的。 齐太傅以前是太子的人,符弈辰是一个得到皇帝宠爱、被特许留在皇都的皇子。太子当年和三皇子斗得死去活来,本身就是一个喜欢权势的人,对可能威胁自己的符弈辰不会有什么感情,听说曾经的手下跟符弈辰走近不知道会做点什么。 他不多问,符弈辰却主动提,“不问为什么?” 齐文遥瞧一瞧符弈辰期待的眼神,给个面子,来一个明知故问,“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