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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动作迷惑了齐文遥。他迷迷糊糊抬起头,还未瞧清符弈辰的脸便被吻住。忽然间,外头的风声雨声不见了,只剩下耳边渐乱的呼吸。 “王爷!”马车外忽然响起了魏泉的声音。 符弈辰置若罔闻,齐文遥想往后避一避被顺势按倒。魏泉不知马车内发生了什么事,继续报着:“有村民说见过翟一尘!” 符弈辰并不在意,倒是齐文遥推推他,在间隙提醒一句,“潇儿。” “……”符弈辰总算停下了,皱眉瞧他。 “翟一尘买了两套旧衣服往西面赶,在北边的屋子留下了一张字条,写着‘再会’。” 符奕辰终于勉为其难地望向马车外,看起来十分不悦。 齐文遥望着符奕辰的侧颜,目光在在轻轻喘气的嘴唇和吞咽口水的微动喉结转来转去,身子倒是一点不敢动,以免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魏泉报告完了,许久没听到回音再唤了一声,“王爷?” 符奕辰出了马车。 齐文遥松一口气,刚要坐下又听见符奕辰骂人的声音。 齐文遥清醒了,进入贤者模式整理乱掉的衣衫。 符弈辰还是那一个趾高气昂的王爷,他还是那一个看人脸色的小替身。操蛋的生活还要继续,真打一炮能有瞬间的麻痹,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要想办法查清原身的身世。” * 齐家村太小,容不下一大队人马,他们返回了之前的县城,住回原来的客栈。县令机灵,备好了一切不说,还记得抓捕翟一尘的事情,把搜到的问到的全部报上来。 “客栈全部搜了一遍,翻出了要犯穿过的衣服。在后院北边那面墙找到了半个脚印,顺着脚印的方向,问到不少见过要犯的人。下官派了画师,按着他们的说法画了一张画像……” 符奕辰默然听着,盯的是旁边四处打量的齐文遥。 齐文遥一路上都担心符奕辰扑过来,没休息,连着昨天晚上的份儿一起困。不过,他以前熬夜熬惯了,有一套保持清醒的方式:别让自己的脑子停下来。他看看这看看那,连桌子的纹路都琢磨了两遍,没有现出疲态。 他清醒,符弈辰倒是不大满意,瞧他一会儿就皱了眉头。 齐文遥看过去,给个温顺的笑,不看桌椅板凳来盯符弈辰——看什么不是看,他无所谓。 符弈辰面色缓和,把画像给回了魏泉,“收好。” 魏泉问,“要不要往西追?” “不必,休息吧。”符奕辰说完起身。 齐文遥屁颠屁颠跟上去。 齐文遥想着以符奕辰的洁癖八成要自己洗个澡了。幸好,符奕辰也累了,洗把脸躺下闭眼,背过身默默拉远了一段距离,根本不想搭理他, 齐文遥也转身背对,心想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他太困了,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或许是换了一个环境,或许是身边多了个人,他睡得并不安稳,反反复复地做梦,梦的还是那些亦假亦真的情节。 比如,他还是没能逃脱原身的结局。符奕辰找到了秦洛潇,没有与他好聚好散,反而觉得他是这一段感情的污点,需要抹掉。赐死,用的是缢刑。他跟原身一样吊死在房间里。 比如,他离开了符奕辰,而且拿到了丰厚的盘缠。他以为自己解脱了,想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过日子,出发没多久遇上了劫匪,死得极其凄惨。 比如,他没有来这里,在医院里抢救。医生护士尽力帮他,天空中却有一个拿着笔的黑影。笔尖随意一动,他的心跳呼吸就停止了。他求着放过,黑影发出阴恻恻的笑声,说:“你逃不掉。” 齐文遥吓得醒了过来。 屋子里昏昏暗暗,跟梦里的绝境差不多。 齐文遥懵了,有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他全身绷紧,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忽而听到身边有了动静,来不及反应便被一只手揽住了。 他眨眨眼,转动僵硬的脖子看过去。 符奕辰换了个面对他的睡姿,呼吸平稳,右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身上。 这是现实,他已经从噩梦里出来了。 齐文遥暗暗松口气,瞧见符弈辰微微颤动的眼睫又把心吊起来了。 符弈辰没被他吵醒吧? 齐文遥不敢动弹了,定了一会儿去听符弈辰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均匀平稳,似乎没有什么被打扰的迹象,放在他身上的手也寻见了舒服的姿势,一动不动,保持着抱他的姿势。 没醒。齐文遥安了心,闭上眼睛再睡一次。 他迷糊之际下意识动了动,向着温暖的地方。 也就是符弈辰的怀里。 * 次日,清晨。 符弈辰坐在桌前,静静听手下报告消息。 “齐文遥的父亲叫齐林,是个农夫,两个月前上山被毒蛇咬死。除了齐文遥之外有三个儿子,都是上个死去的老婆生的,老大叫齐东,老二叫齐南,老三叫齐西。” 符弈辰听到这儿皱皱眉,“齐文遥不该叫齐北吗?” “名字应是娘亲取的。” “他的兄弟呢?” “老大和老三离开了齐家村,老二还在,成了家有一个儿子。他昨天就站在人群前边,看到齐文遥也没有认出来。” “这么说,齐文遥没有在家乡待上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