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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雁岚的情感是一心一意一辈子的,他会把恋人放在第一位。情爱之外,他本是没有什么执念的,尤其是对事业,但命运把他推向了深渊,他居然能够伤痕累累地站起来,也许为的就是再次站在那个夺走他一切的人身边。 安音璇曾经是他珍重的朋友,如今变成了不留情面的对手。他心里的不甘全都留给了这个人,既然没死成就回去跟他争个高下。他不是平地追逐,而是从深坑里爬出来的修罗,这一次没人能阻挡他。不管是爱情还是信念,他都要去争取,再不轻易服输。 学音乐的人好像天生就有澎湃的动力,性格中充满感性和激情,白雁岚也不例外,轻易就融入了当地的文化环境。 他与同学的关系很融洽,经常会被邀请到教堂演奏,还学习了管风琴。 有时演奏完,他也会坐在下面听唱诗班清唱,陆悦扬则兑现了他的承诺,一直做他的听众。 “台上指挥的那个老师原来是男的,刚刚我旁边的大提琴手是他儿子,好几年前离了婚变了性,好像从此就特别有悟性,去年还在国际上拿了奖。”白雁岚凑在陆悦扬旁边耳语。 “他上课跟你们说的?” “当然不是,他儿子跟我是同学,有一次在我面前喊成了‘爸’,然后乐呵呵地跟我说的。”白雁岚感叹道:“他说那时候家里真是鸡飞狗跳,他妈差点儿崩溃跳楼,现在居然能跟他爸一起逛街当姐妹,真是世事难料。” 陆悦扬看着台上投入的指挥家,一头披肩泡面卷,即使变成了女性也依旧魁梧,说道:“人各有志,什么都不比想得开重要。” “我要是变了性才能开窍,才能作出流芳百世的歌曲,那你还会陪着我吗?”白雁岚好奇地问道。 “你要是下得去手的话,我是没什么问题。”陆悦扬居然认真思考了起来,说道:“听说那个手术要七八个小时,术后恢复更是漫长,你想想那可是全身最敏感的地方,你真的不喜欢小兄弟吗?我还挺喜欢的……” 他抬起胳膊拱了陆悦扬一下,说道:“你闭嘴吧,说得好像你见过似的!” “我怎么没见过?”陆悦扬手里比划着大小,说道:“这么长这么粗是不是?我觉得尺寸还可以,当然这是结合你的身高比例说的。” 他眯着眼睛质疑道:“你都喝成那个*样了,还说记得,我看你是把我跟别人混了吧?” 唱诗班的歌声还在继续,谁都注意不到教堂后排的一个小角落里,有两个人在不依不饶地斗嘴。 几个月过去,当以前的伤痛已经能被当成玩笑讲出来的时候,他便迈出了走出阴霾的第一步。 就像他的变性老师,即使要忍受身体的创伤和背叛家人的痛苦,也要遵从本心,看来最终只有勇气才能使人得到自由。不光是他改变自己的勇气,还有家人谅解他的勇气。 如果有一天,他也能像老师的儿子一样,乐呵呵地说出:“安音璇那个混蛋差点儿把我逼死,好在哥没那么容易挂掉,才有了今天。”那么他就再也不会为过去所累,也就释怀了。 这样的感受是相互的,陆悦扬以前从未试图去了解过白雁岚,原来他的内心和外表出奇地一致,在经历过那么绝望的深渊之后,仍能保有一颗善良乐观的心,这让陆悦扬刮目相看。 他们注定了后半生要绑在一起,不管是因为疾病,还是情感。 陆悦扬想,那就慢慢了解吧,反正时间多的是,他看着白雁岚那双清澈的桃花眼说道: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一直陪着你,直到我们任何一个人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陆悦扬在L市也并不是无所事事,他小时候在这长大,与母亲和妹妹相依为命,母亲在他们十六岁的时候因病去世。陆悦音从小学习就出类拔萃,高中毕业后就被一所顶尖私立大学录取了,学费非常高昂。于是两人来到东华国,找到了素未谋面的父亲。 生父那时还是帝都医院的院长,从不知道两人的存在,但好在那人处事不惊,接受起来也从容,主要原因还是未婚未育,突然来两个成了年的孩子叫他爸,倒是意外惊喜。 总之,“爸爸”是叫了,但感情肯定是没有的。 陆悦扬的家庭背景三句话就能说完,但这三句话的分量都是雷霆万钧。 在陪读期间,陆悦扬也操持起了以前买下的一家后期制作公司的业务,承接了华映很多项目。 其中就有那部公益电影《雁》。 “这几天秦映川为什么总给你打电话?是出什么问题了?”白雁岚刚下课,抱着好几本从图书馆借的书上了停在路边的跑车,陆悦扬一直在打电话,都快开到家才挂了。 “接了一个纪录片,秦总让我客串配音,我说不行,他说大不了改个名,问题是我的声音一听就能听出来。”陆悦扬的声线很有特点,虽然歌唱得不怎么样,但说话浑厚有磁性,别说是粉丝,路人也能辨认。 白雁岚纳闷道:“是那个拍保护动物的片?那里面不都是鸟吗?要给鸟加台词?” 陆悦扬一头黑线道:“是旁白。” 他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为什么要拒绝?我想秦总可能是旁敲侧击地问你想不想复出。” “你知道我不想了。”陆悦扬斩钉截铁道:“如果再次变成公众人物,我会给很多人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