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若是没有遇上容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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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人来人往,前来吊唁的人看到颜沫混迹在殷家人中,都有些奇怪,不是说颜沫已经和殷冥殃分手了么? 颜沫看到大家都在打量她,不由得挺直了腰。 殷冥殃没有阻止她出现在这里,这是很好的信号。 也许她再努力一点,就能彻底抹去容鸢在殷冥殃心里的印记。 追悼会的最后,君九思出现了。 兄弟俩上次不欢而散,到现在这是第一次见面。 君九思也没想到,老爷子会突然去世。 他拍了拍殷冥殃的肩膀,淡淡说了一句,“节哀。” 殷冥殃没说话,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 老爷子下葬那天,天空又飘起了雨。 殷冥殃撑着黑色的伞,看着老爷子的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的气息更沉稳,也更不近人情了。 殷月也在一旁撑着伞,眼睛肿的完全睁不开,整张脸都是肿的,“爷爷对容鸢不薄,她却没有出现在葬礼上,心肠真硬,难道就因为和哥哥你吵了架,就否认爷爷对她的恩情吗?” 她气,说话声音也沙哑,短短两天,瘦了好几斤。 殷冥殃没说话,在这又站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先回车上。” 殷月吸了吸鼻子,冷的直哆嗦,“哦。” 等她走后,殷冥殃将那支签拿了出来,单手轻轻一折,就断了。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所有反应都是淡淡的。 一世姻缘,这四个字的分量,怎么抵得上一条人命。 若是没有遇上容鸢,就好了。 雨渐渐的变小,殷冥殃伸手将墓碑上的一片黄叶摘掉,“爷爷,我会把容鸢留在殷家,你应该也是开心的吧。” 他收回手,目光阴沉,撑着伞,朝着不远处的汽车走去。 那支签就那么躺在墓碑前,隐没进草坪里。 老爷子的后事办完后,殷家陷入了一片死寂。 晚上的饭局上,大家都沉闷的坐着,只有筷子的声音偶尔响起。 殷冥殃今晚就歇在老宅,众人也没敢打扰他,就连脚步声都轻了许多。 “咚咚。” 他的房间被人敲响。 他蹙眉,没有理会。 “堂兄。” 殷时倾的声音响起,小心翼翼的又敲了敲门。 殷冥殃将门打开,看到他坐在轮椅上,手里还提着饭盒。 “堂兄,你这两天都没吃什么,刚刚也没怎么动筷子,这是我自己做的,你吃点吧。” 他转着轮椅,将饭盒放到桌上,“爷爷的事情,你别把压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殷冥殃抬手揉着眉心,明显累极,“时倾,我现在没胃口。” 殷时倾微微低头,脸上有些纠结,“堂兄,那个......我听说容鸢来了,但是奶奶没让她进来,把她关在大门外了,外面还在下雨,你要不要去接她?” 老爷子的葬礼已经过了,她这个时候来,还有什么用? “不必。” “可是......” 那样淋下去,会感冒的吧,她前几天不是还在发烧么? “时倾,她喜欢淋雨,就让她淋着吧。” 殷冥殃将饭盒打开,勉强吃了几口。 殷时倾也就没说话了,看到他放下筷子,连忙把剩下的收拾了一下,“那你休息,我也要回去了。” 他不住这栋主宅,更不习惯这么多人。 “嗯。” 殷冥殃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太累了,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累,还有心里,完全没力气说任何话。 而殷家大门口,铁门缓缓打开,颜沫的车从里面开了出来,看到等在外面的容鸢,她的眉毛挑了挑,落下了一旁的车窗。 容鸢抬头,看到是她,又缓缓垂下眼睛。 颜沫轻笑了一声,“你居然还敢来殷家,不知道该夸你胆子大,还是说你不识抬举,老爷子的葬礼已经过了,这个时候假惺惺的站门口淋雨,难不成是等冥焰出来接你? 容鸢,你大概不知道,老爷子似乎是为了给你和冥殃求姻缘,才被水浪卷进去的,你说殷家人是不是更恨你了,也是可惜,唯一坚定站在你那边的老爷子,居然就这么走了。” 她嘴上说着可惜,眼里却全是得意。 老爷子一直都很喜欢容鸢,死了正好。 容鸢一个小时前才从昏迷中醒来,醒来就听说了老爷子去世的消息,老爷子是她高中时期的校长,也算是她的恩师,她该出现在葬礼上的,但她错过了。 她抖抖嘴唇,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颜沫的笑声越来越大,将窗户缓缓关上,“你就在这等着吧,看看冥殃会不会出来见你。” 汽车缓缓离开,容鸢站在铁门前,被淋得身子颤了颤。 她知道他不会出来见她,他误会小鱼儿是穆家的孩子,在两人闹得正僵的时候,她又错过了老爷子的葬礼,他肯定以为她是故意的。 她给他打了电话,没人接。 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容星河撑着伞,缓缓走到她的身边,“别等了,你们之间的误会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的,你现在站在这,就是晕过去了,他也不会出来见你,听我的,先回去把身体养好。” 他本以为容鸢不会搭理他,没想到容鸢冷静转身,上了一旁的车,“哥,殷老爷子的墓地你知道在哪儿吧,我想去看看。” “现在都这么晚了......” “我想去。” 她的语气有些执拗,容星河也不好再说什么,将车开去了郊外的墓园。 她刚想下车,容星河就将一把伞塞进了她的手里,“别再折腾自己。” 容鸢撑着伞,直接去了最顶上的那片墓地。 容星河并没有跟上去,他和殷家老爷子不熟。 他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根烟,顺手把车内的音乐打开。 容鸢在墓碑前站了半个小时,跪下,安静磕了三个头。 她的手指碰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被戳出了血。 她低头,在草坪里扒了扒,发现那是半支姻缘签。 “......容鸢,你大概不知道,老爷子似乎是为了给你和冥殃求姻缘,才被水浪卷进去的......” 颜沫的话响在耳边,容鸢身子颤了颤,小心翼翼的将戳进手指的木签取了出来。 木刺扎进肉里,疼得她蹙眉。 但她没管自己手上的伤,而是在草坪上继续扒拉,想把另一半也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