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当年追杀她的人,至今没有消息。 宁瓷自个儿就这样坐着,不晓得是已经过去多久,许是有困意袭来便睡了过去,再醒来,就是此时。 一抹额头,是一手的汗水。 “绿萝。”宁瓷撑着床沿,稍稍的移了身子想起身来,出声唤道:“给我倒杯水。” 屋子里漆黑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绿萝就睡在外屋,她警觉,睡得也浅,晚上宁瓷要是有什么动静,她都能察觉到。 宁瓷沿着床榻上头又挪了挪。 隐约间似乎有衣角擦动的声音,“沙沙”几声极是细微,接着是离她越来越近,宁瓷以为是绿萝,刚要张口―― 一个黑影猛然压下。 一只大手将她的嘴巴捂住,紧实的让人透不过半点儿的气,然后,那整个身子就覆了上来。 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 宁瓷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想大口的喘气却是连嘴巴都张不开,他覆下身来,便是紧紧的将她压着。 是萧青山! 她待在他的身边一年之久,对他身上的味道,更是熟悉的不得了。 他一手捂着她的嘴巴,另一手便是环过她的身子,紧紧揽在了她的腰间,俯在她耳边,低声道:“不准出声。” 宁瓷咽了口口水,然后便是眨了眨眼睛。 于是他便把手给拿开了。 “阿瓷,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整整三年?”他使了力气的将她抵着,没有半点儿要收敛的意思,浑身的腱子肉鼓起,跟石头一样硌的人难受。 “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 萧青山声音狠厉,咬牙切齿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然后张口,便咬在了她的脖颈处。 她皮肤极为细嫩,有时候只要稍微重了力气便会破皮,这一点,萧青山是知道的。 以前往往他没用什么力气,她身上就是青紫一片。 此番他顺着脖颈,许是因为愤怒,力道极大,宁瓷能清楚的感觉到,强烈的痛感。 但是她也不敢喊,如果贸然唤了人来,她无法预知后果会是什么。 天晓得萧青山他今天白日里在军营看见她的时候,他心里是有多激动,那一刻若不是还有旁人在,她又跑的快,他真的会直接就冲上去的。 他想她想了太久。 从她离开的那一日起,他就在心里暗暗的发誓,他一定会找到她,并且找到了之后,就不会再放手。 幸好老天爷还没有把他逼入绝境。 他终于找到她了。 “我、我......”宁瓷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她只是支支吾吾的,半天冒不出一句话来。 明明白日里他才被人押走,为什么现在就会出现在这? 她知道,和他硬碰硬,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这个男人,力气大的跟蛮牛一样,一只手就能把她捏死。 “阿瓷,你同我回去。”他抱着她,圈的死死的,当时就要带着人起来。 在他的眼里,这个人是他的,是他的妻子,是他儿子的娘,他们是拜过天地的,也是两心相悦的。 既然找到了,就不会再让她离开他。 “这儿是我的家,我要回去哪儿?”一听他要带她走,宁瓷当时就慌了,想撑着力气不起来可是也抵不过他的力道,咬着牙,才终于说出了一句话来。 其实她也是生气的。 生气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生气他做的事,更加生气他要留在那个鬼地方,而不愿和她一起离开。 “萧青山,你不是绝不离开那个地方的吗?所以现在是为什么.......跟着她一起出来?” 萧青山当时的动作便顿了顿。 “你胡说什么! ” 他知道,其实他一直都没有看明白宁瓷。 她误会了那些事情,却完全不听他的解释,甚至因为赌气,狠心的在生完孩子不过十天之后,选择了离开。 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而那时候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担心她的身体。 稳婆说,女人月子最是重要,稍有不慎,便会落了病根。 而阿瓷的身子又不甚健壮,若真落了病根,那还不知道会造成何等后果。 “那宁淮掌十万兵马,还不是落败于我匪军手下,你觉得,能奈我何?” 他抬起了头,因为愤怒,眸子里已经现了赤红。 这么多年以来,他就一门心思的在乎过这么一个女子,为了她,放弃所有,跋山涉水而来,可是她却一门心思的想着,要如何才能远离他。 宁瓷突然就咳了两声,压着声音,十分难受的模样,闷闷的声音划过寂静的黑夜,似乎带了哭腔。 萧青山的力道当时便松了,下意识的紧了心,当时开口正想问,外头就有声音传来。 “小姐。”绿萝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在外头当即便出声唤了一句,没听见有回答,就又唤了一声。 看样子是想推门进来。 萧青山死死的盯着她,好像是想透过她的眸子看到什么另外的东西来,就在门“嘎吱”一响的时候,他起了身,往窗户那边一闪。 ...... 绿萝将房间里的灯都点亮了。 她侍在宁瓷身边,是贴身丫鬟,同时也负责保护她。 因着三年前那桩事,宁淮心有余悸,所是将她身边的人全部换了一拨,几乎每个,都是武功上乘。 可是绿萝感觉自己今日睡得要格外的熟些,脑袋昏昏沉沉的,方才在外头,隐隐听见了些声音,却是又不甚清晰。 这一进屋来,分明感受到些陌生的气息,但又发觉不了半点踪迹。 “小姐,你的脖子――” 屋里面亮堂之后,绿萝一回头,就看到宁瓷脖子上明显的红痕,带着齿印,差一点就破了皮。 显然是被咬了。 衣裳也是十分凌乱。 “我去通知大将军。”绿萝一惊,但是便要出去唤人。 直觉告诉她出事了。 将军吩咐过,小姐所有的事,都必须告诉他。 “回来。”宁瓷此时已经镇定了不少,出声,便是冷然喝了一声。 “今日的事,不准告诉我哥。”宁瓷转头往镜子那边看去,饶是隔得远,她也能看清自己脖子上的红痕,重重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