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电话一接通,就听谭嘉应在那边抱怨:“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儿啊,泡都不冒一个,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徐洛闻支吾两声,转移话题:“结婚什么感觉?” 谭嘉应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老公还是那个老公,上床还是那么猛,下床还是那么宠,感觉不能更幸福了。” “臭德行,”徐洛闻笑着说,“别在你妈面前秀恩爱,当心她灭了你。” “我妈现在都不稀得管我,自己玩得可嗨了,昨天在酒吧还勾搭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大帅哥,贴身热舞,把我跟肖想都惊着了,后来还夜不归宿,第二天快中午才回来,还是那句话,姜到底是老的辣,太他妈辣了。” 徐洛闻哈哈大笑:“你该不会要有后爸了吧?” 谭嘉应说:“那倒不至于,露水情缘而已,我妈到了国外整个人都open了,感觉像换了个妈,忒不适应。哎,你说我妈会不会像小说里那样,被人魂穿了?” “滚吧你,别胡咧咧。”徐洛闻说,“你们还在巴西吗?” “嗯,”谭嘉应说,“明天就飞阿根廷了,先去布宜诺斯艾利斯玩一圈,然后再去伊瓜苏大瀑布。” “行吧,那你好好玩,我也没什么事儿,挂了。” 挂了电话,徐洛闻换衣服出门。 咩咩还在白成礼那儿养着,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儿子了,想得不得了。 还没走到门口呢,咩咩就从大门蹿出来,撒丫子朝他跑过来。 徐洛闻蹲在地上伸出双手接住它,抱在怀里,享受着它的亲昵。 邵绮敏追到大门口,见状笑着说:“我一猜就是你来了。感冒好了?” 感冒?他什么时候感冒了? 转念一想,懂了。 傻狼真是越来越能了,连撒谎都会了,了不起了不起。 “嗯,好了。”徐洛闻微红着脸,“麻烦您和白叔叔帮我照顾咩咩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等徐洛闻走到跟前,她仔细瞧他一眼,说:“你看你,病这几天都瘦了,正好我今天去市场买了一只老鳖,晚上做清炖老鳖汤,给你们爷仨都补补。” 徐洛闻脸上笑嘻嘻,心里哭唧唧,白郎真的不能补了,再补他就真的下不了床了啊啊啊! 但老鳖汤炖好了,他总不能拦着白郎不让喝。 喝一碗还不够,还要喝第二碗。 徐洛闻已经可以预见自己今晚的命运了。 果然,补出一身力气,全用在了他身上。 翻来覆去折腾到大半夜,好一顿撒娇求饶才算完,被抱进浴室清理干净,回到床上后窝在暖融融的怀抱里打瞌睡,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支起身子趴在白郎胸口上,哑着嗓子问:“让你去买套,买到了吗?” 白郎摇头:“太忙,没时间买。” 徐洛闻“哼”了一声,说:“借口,你就是不想戴。”他捏住他的耳朵,“明天再买不回来的话就别想做了。” 白郎问:“为什么要戴那个?我不喜欢和你隔着一层东西。” 徐洛闻歪头,把脸贴在他火热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闭着眼睛说:“因为要避孕啊,再怀孕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生下来。”白郎翻个身压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睛里充满热切的期望,“我想让你给我生孩子,十个八个也不嫌多。” 徐洛闻笑出声:“十个八个?你以为我是猪啊,一生生一窝?别逗了你。” 白郎说:“那我们就努力一年生一个,直到生不出来为止。” 徐洛闻咋舌:“你不是认真的吧?” 白郎说:“我当然是认真的。” 徐洛闻失笑:“生那么多孩子,你养得起吗?” 白郎勾唇一笑:“当然养得起,我很会赚钱的。” 徐洛闻被这个笑闪了眼睛,抬手环住他的脖子,腿在他腰上轻蹭:“那我们现在就造孩子吧。” 白郎哑声说:“刚才是谁哭着求我说不要了,嗯?” 徐洛闻仰起头亲吻他的喉结,含混不清地说:“可我现在又想要了。” 白郎失笑:“这可是你说的,等会儿再哭着求我停下来可不管用了。” 天光微亮时,徐洛闻被榨干最后一丝力气,在白郎怀里昏睡过去。 白郎抱着他去洗了澡,又去熬了粥,喂他吃下去,又给咩咩喂了奶,然后精神奕奕地上班去。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是元宵节,也是白郎和咩咩的异变日。 早早吃过晚饭,白郎抱着咩咩走进那间特殊改造过的房间,抚摸着徐洛闻的脸,说:“干嘛一脸不高兴?待会儿要陪我爸妈去逛灯会,别让他们起了疑心。开心点,乖。” c市每年都会举办元宵灯会,就在潼汇河沿岸,美极了,就像辛弃疾的词里写的那样:“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徐洛闻勉强挤出一个笑,说:“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去。” 白郎笑着说:“等哪天元宵灯会允许狼参加了,我就陪你一起去。” 徐洛闻笑笑,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白叔叔和邵姨的。” “你也不用担心我和咩咩。”白郎说,“快走吧,别耽误了。” 徐洛闻抱抱他,又亲亲咩咩,这才把门关上,反锁,穿上外套出门,开车接上白成礼和邵绮敏,直奔潼汇河。 邵绮敏抱怨:“怎么元宵节还加班,真是的,如果小郎能一起来就好了。” 白成礼说:“他工作一直忙,等今年努把力考上公务员,从临时工变成正式工就好了。” 从出门起,徐洛闻就莫名觉得心慌胸闷,说不出的难受,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等到了地方下车,置身在人山人海里,徐洛闻觉得越发难受,连呼吸都不通畅了,那些漂亮的花灯也让他觉得刺眼,恨不能全撕烂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让白成礼和邵绮敏先随便逛着,自己找了个通风的地方坐下来。 月亮又大又圆,银盘一样挂在夜空里,倒映在河面上。 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攫住了徐洛闻,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月光唤醒了,迅速地由弱变强,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翻搅着他的脑海,令他痛苦不堪。 “啊!!!” 徐洛闻终于承受不住,抓着胸口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嘶喊。 有人围过来,一个男人把他扶起来,问他怎么了,紧接着却又猛地推开他,面露惊恐,好像看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 徐洛闻哀嚎着在地上翻滚。 围观的人纷纷发出惊呼。 人们在亮如白昼的灯光里,看到徐洛闻脸上生出浓密的毛发,看到他的双手双脚变成野兽的四肢,看到他长出蓬松的尾巴,看到他撑破衣服,倏地化身成一头狼,迎风立着,对着明月仰天长啸! 第67章 白成礼和邵绮敏正在赏花灯猜灯谜, 突然听到从刚才走过来的地方传来一阵骚乱,正好有个年轻人从那边跑过来,邵绮敏忙拉住他问:“小伙子, 那边出什么事了?” “狼!有头狼!比老虎还大个儿的狼!”年轻人一脸惊恐地说,然后挣开邵绮敏的手, 头也不回地跑了。 “怎么会有狼?”邵绮敏猛地一惊, “小闻还在后头!”她急忙把腿脚不便的白成礼扶到旁边,急声嘱咐他,“老白, 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找找小闻!”说完, 她扭头就走, 逆着四处奔逃的人群, 一边艰难地往回挤, 一边不停地喊:“小闻!小闻!” 可是周围已经乱成一锅粥,尖叫声哭喊声嘈嘈杂杂,她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邵绮敏心急如焚, 嗓子都喊哑了, 好不容易才挤到刚才和徐洛闻分手的地方, 然而徐洛闻不知所踪,却猛地看到了那头把人们吓破胆的狼。 那是一头灰色的狼, 体格虽高大, 却不太强壮, 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没有凶光, 倒透着几分茫然无措,它不停地原地徘徊,间或发出一声地低沉的狼嗥。 四周围满了不怕死又好奇心旺盛的人,将灰狼团团围在中间,举着手机拍照录视频。 邵绮敏在围观人群里来回穿梭,焦急地寻找着徐洛闻的身影。 她听到一个男人在说:“我亲眼看见的,这头狼是一个帅哥变的,真的!” 警车鸣笛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很快,一队持枪的警察冲进包围圈,将灰狼围住,举枪瞄准,子弹上膛的声音令围观群众纷纷退避三舍。 灰狼见人群散开,有路可走,刚要抬腿,猛地一声震耳枪响,灰狼前腿中弹,凄厉地长嗥一声,轰然跪倒在地。 邵绮敏被那声枪响吓得退到角落里,蓦地踩到了一地衣服碎片,她觉得眼熟,蹲到地上捡起碎片细看,骤然一惊:这是小闻的衣服!紧接着,她在碎片堆里捡到一个手机,点亮屏幕,上面是徐洛闻和白郎的合影。她猛地想起刚才听到有个男人说,灰狼是人变的。 邵绮敏心惊不已,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事实表明,灰狼极有可能是徐洛闻变的,而她无论如何不能让徐洛闻受伤! “别开枪!”邵绮敏狂奔到警察旁边,声音尖锐地喊:“求求你们别开枪!这头狼是我儿子!你们不能伤害他!快放下枪!” 围观的人们都认为这个老婆子疯了,警察也这么认为,一个男人吼:“快把她弄走!” 立即有个警察过来拉邵绮敏,邵绮敏甩开他的手,不管不顾地冲进包围圈,冲到灰狼身边,张开双臂护住灰狼,决绝地喊:“你们要杀他先杀了我!” 四下里惊呼声一片。 灰狼支着伤腿站了起来,几乎和邵绮敏一般高。 它偏头推开挡在身前的人,虽然它没怎么用力,邵绮敏还是被推了一个趔趄,又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脚,摔倒在地。灰狼瘸着腿走过去,似乎是想要拽她起来,可它刚伸出前爪,就听一声令下,几声枪响,灰狼身中数弹,这次却没有倒地,它似乎是被激怒了,嘶声咆哮着朝开枪的人猛冲过去,眨眼之间就将两个警察撞飞出去,灰狼顺势向前狂奔,所过之处,尽是四散奔逃的人群,而灰狼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人的举动,它只是横冲直撞地向前奔跑着,虽然半边身子已经被血染红,它依旧片刻不停。 灰狼很快跑没了踪影,人们惊魂稍定,热烈地讨论着刚才的离奇事件,把刚才拍到的照片和视频发朋友圈、发微博。 警察把邵绮敏从地上扶起来,问她:“阿姨,你刚才说那头狼是你儿子是什么意思?” 邵绮敏心念电转,如果那头狼真的是徐洛闻变的,她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徐洛闻是狼,万一他们要害徐洛闻怎么办? 邵绮敏一言不发,不动声色地把攥在手里的手机放进兜里。 警察见她不说话,自然也没功夫跟她耗,他们还得去追狼。 等警察扔下她走了,邵绮敏急忙掏出手机给白郎打电话,可是没人接,挂了再打还是没人接。 突然想起白成礼,邵绮敏急忙跑过去找,找到人后,她着急忙慌地说:“老白,你自己打车回家吧,我得去趟市局。” 白成礼问:“你去市局干嘛?小闻呢?” 邵绮敏满脸焦急,几乎要哭出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回头再说吧,我走了,你快回家!”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邵绮敏火急火燎地赶到市局,却被告知白郎根本没有加班,早就下班回家去了。 邵绮敏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