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事情的关键

    皇极殿的朝会，基本就这么结束了。

    在京师的各级官员散去，意犹未尽之下，都在谈论比“顺风耳”还要厉害得多的这个东西，怎么感觉好像不是那么难，似乎也是能够实现的呢？

    想象着将来有一日，身在京师的他们，就能和远在他乡的家人通话，感觉就是兴奋。

    和他们一样，崇祯皇帝等大明高级官员，还要留下来开小会的这些，也全都还沉浸在未来的展望中。

    一如堵胤锡，联想到了好多的可能，首先便问张明伟道：“国公，这个顺风耳什么时候能做出来？真要这样的话，我们就能立刻和东江镇联系，知道东江镇那边怎么样了！对了，像东江镇这次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电报、电话这种即时通讯工具要是能发明出来的话，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绝对是比火炮还要厉害的东西，那是真正的文明降维打击。

    古代帝国的疆域，如果有了这些即时通讯工具，版图绝对要多好多倍。

    因此，崇祯皇帝也是非常渴望这东西能立刻出现，便在堵胤锡问完之后，马上就跟着问道：“先生，这个要多少银子，朕都支持！就只有一个要求，尽快打造出来！”

    然而，张明伟听了他们的话之后，却是苦笑一下说道：“陛下，这个东西的原理就这么简单，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还是有很大的难度。有很多问题需要去解决，可就目前来说，大明在新学的人才还是太少了！”

    另外也有一点，就是这些东西，张明伟知道当年写书的时候查过怎么做，但是却没有真正去做过的。

    他说完之后，看崇祯皇帝面露失望之色时，便解释说道：“蒸汽时代和这个电力时代，从理论上来说，可以并行发展的。但是，就目前来说，大明在科技方面的基础太薄弱，是不可能一下跳到电力时代，蒸汽时代也是离不开的。”

    “而对于蒸汽时代，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张明伟看到崇祯皇帝等人认真地听着，便继续解释道，“简单地讲，蒸汽机只是提供了一种动力。如今只是运用到了火车上。就只是火车这一块内容上，目前我们还只能在平原上修筑铁路，而要想在大明铺开铁路，四通八达，就免不了要开山架桥，就有非常多的技术难关要克服。”

    “另外，蒸汽机还可以应用到船上面，解决如今船只航行主要靠风力的问题。那样一来，我们大明水师的战船，在这个时代基本上就能无敌。”张明伟说到这里，加重语气提醒道，“藩王封建海外的事情，也不能一直耽搁下去，因此，水师的建设，也就是蒸汽船的研发，也要提上日程，这就需要很多人力和物力了。”

    说到这里，张明伟看到崇祯皇帝等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接着说道：“再来说这个电的，当然也要搞起来，不过也需要解决很多难题。刚才你们应该有注意到，那个电是要通过传导媒介，也就是铜线来传导。你们可以想一下，如果我们要和琼州通话，这个铜线可是要拉到琼州那边的。和东江镇通话，那这个铜线可是要跨海的……”

    “……”只是听到这话，崇祯皇帝和堵胤锡等人，便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在他们认知到通话远离简单之后，便受到了一下暴击，这东西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张明伟不管他们，继续给他们说道：“还有，这个电在铜线中传输，还存在一个能量消耗的问题，就是说，这个电在京师通过铜线向琼州传输的时候，可能还没有跑出京师城就消失了。对于这一点，你们可以把电想象中热气，在路上就耗没了。所以，就需要给铜线进行几种方式的处理，从而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还要有继电器来保持线路的信号……”

    听着这些，崇祯皇帝的头便大了，忍不住说道：“要是不要用这个线就好了！”

    “这不可能啊！”堵胤锡听了，当即摇头叹道，“怎么可能离开铜线呢！”

    刚才在皇极殿的试验，他们可是看得清楚的，必须是有线的。

    崇祯皇帝当然知道这点，因此只是顺口这么一说而已。

    可谁知，张明伟听了之后，却是笑着说道：“是可能的，也可以无线进行通信……”

    一听这话，都没等他说完，崇祯皇帝便狂喜道：“真得？那真是太好了，先生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朕心里着急！”

    “是啊，国公！”堵胤锡等人，便也松了口气，连忙附和道，“一开始就说这个多好，不需要铜线，真得太方便了！”

    看他们这么开心，张明伟不得不打击他们道：“无线地远距离传播消息，是电的另外一种应用。就目前来说，比起这个有线的，还更难以做到！”

    “……”崇祯皇帝等人听了，不由得顿时傻眼。

    他们互相看看之后，才转头看向张明伟，由崇祯皇帝问张明伟道：“先生，这都不需要这么麻烦的线了，怎么还更难做到呢？”

    堵胤锡等人听了，都是在点头，附和崇祯皇帝的这个问话。

    张明伟想了下，便对崇祯皇帝说道：“无线传输，其实是电的另外一种传播方式，就如同水面的波纹，可以向空中发散。然后在天上，有一层叫做电离层，那个波纹遇到电离层之后便会向光照到镜子上反射回来。然后便是同样的原理，根据频率的不同在地下另外的地方接受后就能传递消息。但是，这个发射和接受却是很难的事情，并且会受狂风暴雨等天气的影响。”

    崇祯皇帝等人听着，虽然他们不明白具体的，但是通过张明伟举得这个例子，他们还是能想象出来的。

    他们就感觉，这个无线的，好像更不可思议！

    那天上竟然还有一个像镜子一样的东西，而且这个电还能向波纹一样。总之，这些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在想着，张明伟还在继续说道：“就相对而言，有线传输消息的这个，我们可以动手做起来，只是短距离地实现，还是可以的。太长距离，那只能等时间慢慢来了。不过相对这些，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只要有高倍望远镜，就能做到消息的传输传递，比起八百里加急还要快！”

    一听是更简单的办法，崇祯皇帝又兴奋了一下，便马上问道：“先生，那是什么办法呢？”

    “类似烽火台那样的传讯方式！”张明伟听到他问，便一笑回答道，“在高山顶上，视野好的地方，修建一座平台，旗杆上挂一面活动的横杆，通过对横杆的不同组合，也就是我之前所提到的编码，就能非常快地传递消息了。”

    在后世的电影《魔戒》中的某一部里面，半兽人军队在山顶的指挥信号，就是这种类似的东西。

    事实上，这个东西在西方有出现，时间在十八世纪末，法国第一次应用。从巴黎到里尔大约两百公里也就是四百里路远的距离，修筑了二十二处中转站，从巴黎发出信号之后，大概两分钟左右就能在里尔收到消息了。

    拿破仑就受惠于这个托架信号机，在1809年奥地利军队攻占莫尼黑时，拿破仑当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才能迅速组织军队进行反击，最终只用了六天便夺回了莫尼黑。

    晚上的时候，这种托架信号机也可以悬挂不同形状的灯来解决。不过，终归还是受天气影响很大。

    但不管这样，这种托架信号机实在够快，在欧洲用了几百年，等到电报出现之后，才被淘汰掉。

    当然，这些远距离通讯的关键，其实就是信息的编码。

    此时，崇祯皇帝听张明伟介绍完之后，就有点纠结了。这些传输方式都好，可是，该用哪个最好呢？

    最终，他便直接问张明伟意见道：“那先生以为，我们眼下该做什么更好？”

    张明伟听了，想也不想，便直接说道：“给我更多的人才，先从信息编码开始，有线传输这个，是一定要搞的。其他可以暂且缓下，至于托架信号机，可以在少数合适的地方用。”

    听到这话，崇祯皇帝再次翻开张明伟给他提供的那份资料，翻看了一下才对张明伟说道：“这个拼音的法子，要想全国一下普及，怕是做不到。别地方的人，压根不懂这个。”

    没办法，这事急也急不来，不过好在锦衣卫校尉中已经有一批会用这拼音的。因此，张明伟点头说道：“可以先在大明京师书院试点，有关这个拼音的字典，我也会在最近编写一本出来。总的来说，我今天所说得这些都是能实现的，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虽然有些事情可以交给别人去做，但是，毕竟所有的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都是没有的。更关键的是，不少东西他也没有亲自动手过。因此事情的参与中，就少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