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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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还在怀疑萧卿是不是抛弃他了,埋怨对方为什么还不来接他们回去,原来萧卿只是伤得厉害,没有办法来接他们回去…… 姜萌愧疚地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眼圈开始泛红:“……我师糊他有生命危险吗?” 鸡小胖用自己的毛脑袋给这个爱哭鬼擦了擦眼泪,答道:“没有没有,萧卿的身体底子好,而且林飞南的手下很快地找到了他们。您不用担心,他现在被精心照料着,很快就可以醒过来的。” 听到这话姜萌才放下心来,但愧对于萧卿的情绪还迟迟不褪,他紧紧地抿着嘴巴,闷闷地不说话了。 鸡小胖安静地陪了他一会儿,才试探地安慰道:“老大,您别难过啦,萧卿不会因为这个和您生气的。” 姜萌深深呼出一口气,平时天真烂漫的脸蛋上罕见地露出深沉的表情来:“……唉,鸡小胖,我觉得我好不懂事啊。” 自己不但是一个没什么长处的小笨蛋,还很自私,一点都不知道体贴。 鸡小胖呆呆地看着自家老大,没想到姜萌已经有了如此之高的思想觉悟。 他不由得咋舌,由衷地叹道:“老大,说实话,您比起我刚认识您的时候,已经进步很多了!” 姜萌这人最听不得表扬,尤其是这种听起来就很真诚的表扬。 他无形的大尾巴蠢蠢欲动来,明明喜出望外却不想表露出来,勉强表现出谦虚的样子来:“真,真的吗?” 鸡小胖连忙点头,这可不是它为了拍姜萌的马屁而故意撒谎,他的成长是有目共睹的:“真的啊,您刚来的时候啊,啧啧,真是个只会调皮捣蛋的熊孩子!可现在已经不一样啦,您越来越乖巧懂事了,甚至都会体贴别人了呢!” 姜萌的坏心情彻底烟消云散,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对于鸡小胖的表扬深深地表示赞同—— 他之前都表现得很好的,只是这一次没有想到萧卿会受伤……人们都说知错就改就是好宝宝,以后他加倍对萧卿好,补偿回来就可以了呀。 想通这一点,他美滋滋地偷乐了一会儿,然后就闭上眼睛开始乖乖睡觉。 鸡小胖对于姜萌这一系列动作不明觉厉,他用小鸡嘴轻轻啄了啄后者的棉被,问道:“老大您怎么说睡就睡了啊?” 姜萌连眼睛也没有睁开,在心里欢快地说道:“我要好好休息,尽快好起来呀,我师糊糊还需要我去照顾他呢!” 鸡小胖愣了下,欣慰地看了一会儿自家老大的睡颜,也爬进棉被里去睡了。 虽然这个小村子比不了梁州和庆平便利繁华,但那个老大夫的医术的确不容小觑,经过十天按时按点地灌药汤,姜萌的力气一点点恢复,甚至可以下床走一走了。 因为接连几日的卧床和食用流食,姜萌近来似乎瘦了一点,皮肤也因为见不到太阳而愈发白皙,显得整个人就像个脆弱的瓷娃娃。 在这十天里,宴霄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就连尿壶都是他亲自倒的。 对此姜萌表示黑历史不想再提,他身为大师兄的尊严,已经在养病的这段时间里伤透了。 这一日阳光明媚,姜萌在宴霄的搀扶下慢吞吞地走到了院子里,终于再一次感受到阳光的照射,姜萌惬意地仰着脑袋,眯着眼睛,犹如一只病歪歪的小奶喵。 宴霄小心翼翼地护着姜萌,生怕他一个腿软再磕着碰着。 就这么散了一会儿步,宴霄突然发现姜萌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他快步走到姜萌面前,拧着眉毛仔细打量着姜萌,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姜萌哼哼唧唧地不愿意说,直到他被憋得满脸通红,才用蚊子哼哼般的音量说道:“我……我想尿尿。” 宴霄松了一口气,有点不明白想要尿尿这件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扶着姜萌走到了屋外的茅厕,又很熟练地解开了姜萌的腰带,很自然而然的,他的手又探向了最里面的亵裤…… 宴霄这个家伙又要明目张胆地扒自家小师兄的内内了! 姜萌“嗷”一嗓子叫出来,面红耳赤地问道:“你……你干什么呀!” 宴霄没有察觉出哪里不对劲,他微微抬眼看着姜萌,疑惑地问道:“我之前都是这么做的,怎么突然不愿意了?” 姜萌耷拉着小脑袋忙说不用不用了,他把宴霄赶出去后,身残志坚地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问题。 他幽幽叹口气,但凡自己有一点力气,就再也不想让宴霄帮他扶着小鸡鸡尿尿了! 第105章 第六只反派 夜色渐浓, 林家堡里人声嘈杂,林堡主原地踱步半晌, 两只本就大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眼:“你这个逆子!逆子!” 被称作逆子的林飞南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 眉目间不卑不亢,语气也倔得厉害:“父亲,萧卿是我的好友,我没有办法看着他被人追杀而坐视不理。” 林堡主“砰”地摔了一只上好的青玉砚台,气急败坏地说道:“于是你就让整个林家堡为你们陪葬?!你知不知道你们得罪的是什么人!” 林飞南秀气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 毫不犹豫地说道:“父亲之前愿意出手相救, 孩儿感激不尽,今后您若是怕我们连累林家, 那我们即刻便走。” 林堡主气得脸色铁青, 抬起脚想要踹那孽子一脚,却终究心里舍不得:“刚刚回来又要走?!你娘盼星星盼月亮把你盼了回来, 你就那样狠心又要走?!” 站在一边的堡主夫人泪莹莹地看着林飞南,哽咽着说道:“南儿,你就跟你爹承认个不是,今后好好留在堡里做你的小少爷不好吗?” 林飞南不敢抬头去看自己流泪的亲娘, 他眼圈开始泛红,执着地低着脑袋, 坚决不肯妥协。 负责照看萧卿的婢女青儿慌慌忙忙地跑进来,刚想要开口,却看到自家堡主怒不可遏地瞪着地上的林飞南,霎时吓得缩到了角落里。 林飞南的余光注意到了青儿的脚步, 他倏地抬头,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他发生什么事了?” 青儿想要开口,却唯唯诺诺地去看林堡主,后者已经彻底对自己的儿子无计可施,一脸淡漠地摆摆手,和堡主夫人大步离开了。 林飞南从地上站起来,焦急开口:“他到底怎样了?快说!” 青儿飞快地答道:“少爷您莫要担心,萧大侠醒了!” 萧卿胸口上那一剑差点要了他的命,如若不是在逃亡的途中恰巧遇到了林家堡的人,他真的有可能命丧在那荒郊野岭的地方。 而他也是在醒过来的时候才听身边伺候的婢女所说,林飞南竟然是林家堡堡主的小儿子,只不过他从小憧憬着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不到十三岁便离家出走,后来又机缘巧合跟着一个世外高人修得一身武艺,从此在江湖上走南闯北,逍遥自在。 不过萧卿此时考虑不了那么多,他急急忙忙地从床上坐起来,面色苍白地问自己两个徒儿的下落。 只不过接连问了几个婢女,对方都只是回答他:根本就没有见过两个七八岁的孩子。 林飞南远远将青儿甩在后面,先一步走进来,看到昏睡近十天的萧卿好端端地坐在榻上,顿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你终于舍得醒了。” 萧卿惦记着自家的两个宝贝徒弟,简洁地表达了一下对其父母的谢意,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菱儿和霄儿呢?林兄可是把他们安排在了别处?” 林飞南的神色变了变,也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如实地把自己的恶劣行径阐述了一遍。 “我知道你醒过来就会去找那两个小鬼,如今十几日过去,他们若是活着,我便不再插手你们师徒之间事,你愿意为他们去死我也再管不着……如若是他们没有撑过十天已经死了或者被人杀了,那便正好如了我的愿。” 林飞南从不掩藏自己的想法,现在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倒也符合他的性子。 萧卿震惊地望着林飞南,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你……你为何容不下两个孩子?” 林飞南直勾勾地盯着萧卿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我不想你因为任何人送命。” 与此同时,萧卿和林飞南的画面被一股脑儿地传递到姜萌的手上。 他大大咧咧地趴在床上,手里握着鸡小胖带来的显示器,津津有味地砸吧砸吧嘴巴:“所以说,我家师糊糊被人觊觎了呀。” 姜萌对于他们系统新发的员工福利很是满意,这次穿越到古代世界连个电视都没得看,现在手里有了这个小型显示屏,倒是可以帮他严密掌控剧情线发展的动向。 只是它存在耗电量飞快这个唯一的坏毛病,还没等姜萌看到萧卿怎么回答,就黑屏了。 鸡小胖和姜萌并排瘫在床上,若有所思道:“按理说剧情线里没有林飞南这个人诶……不过,老大啊,您生不生林飞南的气啊?” 姜萌想了想,其实当他听到林飞南说出让他和宴霄自生自灭那种话的时候,心里气愤地不行,但换位思考一下,又觉得情有可原,林飞南在意的只是萧卿一个人,排斥一切对于萧卿不利的人,也是无可厚非。 鸡小胖看到自家老大又是一副深沉不语的样子,小声地叹道:“老大您又在思考了吗?” 道理虽然想明白了,但是心里还是充满了失落,姜萌低垂着眼睛,闷闷地说道:“我还打算认林飞南当我的二师糊呢,唉。” 鸡小胖老神在在地笑起来,凑到姜萌的耳朵边说道:“爱情呀,都是具有排他性的,每一个深陷爱情泥沼的人,都是很可怕的呦。” 这只小胖鸡什么时候变成情感专家了? 姜萌好奇地朝着鸡小胖看过去,可它却缩了缩脖子,一脸“不可说”的神秘样子。 宴霄从外面推门进来,他看到姜萌一个人又趴在床上偷懒,两条小眉毛严肃地拧了起来:“你怎么又没有好好练字?” 姜萌眼疾手快地把身边用来练字的本子藏了起来,眼睛弯弯地看着宴霄,语气软绵绵的:“小师弟,师兄我还没有彻底痊愈呢,一动笔,手就痛。” 说完还把自己的小胖手伸到了宴霄面前,任由他检查。 宴霄才不信姜萌的鬼话,冷着小脸把那个本子抽了出来,翻来一看,差点气吐血:“这就是你练的字?” 用宣纸缝起来的小本子里写满了奇奇怪怪的字体,如果不好好辨认,根本看不出来对方在写什么,简直就像是鬼画符。 姜萌心虚地往被子里挤了挤,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个还真不怪姜萌不认真,古代人的繁体字构型复杂,他写现代汉字就跟小虫子爬一样丑,如今给他一只毛笔,让他写繁体字,那当然是愈发丑了。 宴霄似乎是被那谜一般的字体震惊到了,僵硬地站在姜萌的床前久久不能言语。 直到姜萌实在支撑不住棉被里的温度,小狗一样伸出个小脑袋“呼哧呼哧”地喘气,宴霄才慢悠悠地开口:“以后但凡你有力气说话,就要跟我好好练字。” 姜萌趁机把自己的小本本抢回来准备毁尸灭迹,然后笑嘻嘻地答应着:“知道了知道了,师兄我听你的便是。” 宴霄这个家伙无论干什么都容易出类拔萃,属于学霸那一类型,而他偏偏不愿意一个人一枝独秀,非要拉着姜萌这个学渣一起进步。 好在萧卿很快就找到了他们两人,让宴霄这个魔鬼小老师还没有来得及施展拳脚,姜萌这个倒霉学生就哭唧唧地扑进了自家师父的怀里—— “呜呜呜哇师糊糊你终于来了!” 姜萌害怕触及萧卿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的腰,将脸蛋深深埋在对方的衣摆里。 再一次嗅到熟悉的味道,这些天飘忽不定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与姜萌一样,看到自家两个徒儿都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萧卿终于放下了心。 他和善良的两位老人道了谢,又偷偷塞了一些银票在姜萌睡过的枕头底下,便带着姜萌和宴霄来到了临近庆平的一个小县城夔县。 师徒三人没有再回林家堡,而是找了一家条件还不错的客栈住下了。 林飞南也不知从哪儿听闻萧卿又将那两个小拖油瓶找了回来,就直接派人将那毒的解药送到了客栈。 送解药的人是个萧卿从未见过的小厮,林飞南从始至终没有再露脸,而萧卿估计是还在和对方置气,也没有主动问上一句。 萧卿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情绪也不太高,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无精打采的。 分别给姜萌和宴霄服用了解药之后,他就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萌以一个知情者的身份,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他心想哎呀,林飞南想要掰弯我家师糊糊这个钢铁直男的道路,真是太太太漫长了。 宴霄虽然不知道这十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萧卿应该因为林飞南之前的行为与其分道扬镳了。 两个小家伙同时看出了自家师糊的低气压,都乖乖巧巧地不说话,静静地陪在萧卿的身边。 等到客栈里的小二将用来包扎伤口的布巾和药膏送进来,姜萌才轻声唤了一声:“师糊。” 出神的萧卿转过身来,就看到自家大徒弟暖融融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