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忆起慕安那双琥珀色的眼瞳，还有那身与母亲相似的气质，她便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 梁妈听着苏婉芙的话，眼眸闪过了一丝暗芒，一闪即逝，并没有被看着窗外的苏婉芙所注意到。 “苏婉蓉为何会在自己女儿的桃花糕里下毒？”苏婉芙眯起了眼睛，她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对劲。 “夫人，您难道忘了，苏氏香谱中有一个改变瞳色的方子吗。”梁妈却不去接苏婉芙的话题，而是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你是说……”苏婉芙诧异的看着梁妈，不敢置信的说道。 “是的，夫人，那位蓉夫人，只怕是用了那个方子改变了那小野种的瞳色。”梁妈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 苏婉芙的手掌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眼眸中满是怒火，那满满的怒火似是能够将人给灼烧了一般。 苏氏香谱中的方子，她虽然不能够全部都能够背下来，但是她却也是记下了不少的方子。 香谱中，的确是有一方可以改变瞳色的方子，那方子也并非太神奇，不是可以任意的改变瞳色，仅仅是可以将人原本的瞳色渐渐变浅。 “夫人，您与蓉夫人的瞳色本就一样，只不过就是一深一浅的区别而已，所以那小贱种如今有跟您一样的瞳色，也并不为其。”梁妈认真的在苏婉芙的耳边说道。 见着苏婉芙的神色越来越不好看，梁妈又是轻声的加了一句，“夫人，蓉夫人那心思手段，您当初都是经历过来的，只怕她当初那么轻易的同意那个要求，等的就是现在。”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苏婉芙咬牙切齿的怒声道。 “那贱人就是不怀好意！说什么对不起我，愿用女儿赔偿我，给我的女儿换心，不过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好继续使计谋来翻身！” 苏婉芙现在只要一想到当初她哭着跪在自己的脚边忏悔的模样，心中就恨不得掐死那个贱人！ “夫人，那等人不值得您动怒，无论她使什么样的手段，都是虚的，老奴与大小姐都会在您的身边，不让那贱人在翻出任何的波浪。”梁妈声音诚恳，十分决绝的说道。 “对！我的身边还有静姝！”苏婉芙听着自家女儿的名字，眼眸中的怒火渐渐地消退了一些。 “所以夫人，下次您千万别在被蓉夫人的诡计所迷惑了，虽然那小贱种长着一双跟您一样瞳色的眼睛，甚至她的模样也比大小姐更像您，但是，俗话说外甥像舅，这些夫人您都不用在意。”梁妈不疾不徐的缓缓的说道。 “当年，大小姐在出生时，我和何妈两人可是亲自盯着的，您切不可被那奸人所蛊惑，而怀疑大小姐血统的问题。”说到了这里，梁妈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苏婉芙听着梁妈的话，连忙的摇了摇头，急切的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可能会怀疑我的静姝不是我的孩子呢！” “老奴只是怕夫人你又上了蓉夫人的当，毕竟蓉夫人的心计并非普通人可比，她最为擅长的便是操控人心，要不然，当年大老爷也不会被她勾走。如果当初不是大小姐争气，出生的及时，只怕如今这大夫人的位置……”梁妈的话并没有说完，目光中满是后怕，语气十分庆幸感慨的诉说道。 听着梁妈的这一番话，苏婉芙点了点头，心中的那一点疑虑是彻底的消失了。 她差一点忘了，那贱人最擅长的便是操控人心，无中生有，她那时怎么会就因为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瞳就动摇了呢。想必那在慕安桃花糕里下毒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她使得苦肉计，想要来蛊惑她的一场戏而已！ 呵呵，她这妹妹，果然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妈妈~您跟梁妈在说什么呢~” 就在两人气氛凝重的在说着话时，慕静姝从门外走了进来，笑语嫣然的说道。 也不知道事有意还是无意，少女站定后，下巴微微的抬起，洁白的灯光照射在了少女那张美丽的面容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灯光下泛着金光。 那琥珀色的眼瞳，比慕安的那双眼瞳还要浅上几分，看起来十分的透澈。 苏婉芙看着自家女儿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心中更为坚定，慕安那双琥珀色的眼瞳不过就是狡猾奸诈的苏婉芙使的计谋。 好在她的身边有母亲留给她的梁妈在啊，不过如果何妈没有死的话，那就更好了…… …… “夫人，您没事吧。”岳禾看着苏婉蓉趴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模样，有些担忧的问道。 苏婉蓉虚弱的趴在床上，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已经没有力气在说话了。 这一次，她没有想到，她竟然栽在了这件小事上。 而这三十棍简直是她的耻辱！ 思及至此，苏婉蓉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阴毒的光芒。 “岳禾，你出去。”慕安抬了抬手，示意岳禾离开苏婉蓉的卧室。 在这段时间里，岳禾早就被慕安调教的尤为听话，所以在听着慕安的吩咐后，什么也没有问的便离开了这间卧室。 于是这间书香味十足的卧室中，只留下了慕安与苏婉蓉两人。 房间中香气渺渺的从香炉里传出来，清香而不厚重的香气蔓延在整间卧室中，让这间房间更添加几分古色。 慕安，也是在今天才注意到了自己母亲的卧室。 嗅着房间中的各色香味，慕安只觉得可笑极了。 她的母亲，的确是会用香，尤其，她的母亲真的是用香高手。 虽然她仅仅是在苏婉蓉的房间中只嗅到了几种香，但是这几种香，却压根就不是普通人能够调配的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那几种香料中，有两味香料的香味，她十分的熟悉。 “妈妈，为什么。”慕安低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犹如黑色的羽翼一般，遮住了慕安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的神色。 “什么？”苏婉蓉艰难的转过了头，抬眼的看向了慕安。 “为什么我的桃花糕里会有那种害人的东西。”慕安冷声的说道，语气并非是疑问，而是肯定。 “小安、我、我……”苏婉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慕安便打断了苏婉蓉的话语。 “妈妈，不要骗我了，那桃花糕里，的确是有毒。”慕安目光平静的看着苏婉蓉，脸上似是闪过了一丝痛苦的神色。 “妈妈，求您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慕安的语气中，满是压抑着的愤怒的情绪。 妈妈，我不想在像上辈子一样，被你们所控制，傻傻的做一个傀儡了。 既然你们都这么爱演戏的话，那么，我也就陪着你们演上这一出戏吧。 最后一场，谢幕戏。 虽然，这场戏注定还要演好久，但是，落幕，便是她离开慕家的日子！ 苏婉蓉看着慕安的神色，眼光流转，忽然，眼睛便湿润了起来。 一脸悲伤的神色，好似是在承受着什么难以承受的事情一般。 “没错，那毒，的确是我下在桃花糕中的。” 第27章 “没错，那毒，的确是我下在桃花糕中的。” 熏香渺渺的升起，屋内香味怡人，可是这屋中的气氛却有些让人压抑。 “为、为什么……”好半响，慕安迷茫的看着趴在床上的苏婉蓉，模样很是无助。 “您不是我的母亲吗！”待到慕安脸上的迷茫散去时，脸上充满了愤怒的神色。 “小安……”苏婉蓉苍白着一张脸，无力的唤了一声。 “妈妈，你是我的亲生母亲啊，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在我的身上下毒！”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的落下。 这是演戏，但，却也是慕安最想问的话。 为什么，您不是我的母亲吗？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相依为命的一家人啊，为何，您要对我这么的绝情…… “正是因为我是你的母亲！”苏婉蓉大声的叫了一声，声音中似是有着爆发的情绪，似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慕安听着苏婉蓉的这句话，怔怔的呆在了那里，迷茫的看着苏婉蓉。 “小安，就是因为妈妈爱你，才不得不这么做啊。”苏婉蓉的声音渐渐地温柔了下来。 但是口中那温柔的话语，却让慕安觉得遍体生寒。 原来是因为爱我，才给我下毒吗？ 呵呵……那要我的心脏，难道也是爱我吗！！！ 慕安眼中的泪水不断的滑落，面上却没有了什么悲哀的神色。 不值得啊，不值得…… “妈妈看你越来越漂亮，可是，小安，你是私生女，如何能够长得比大小姐还漂亮呢，如果夫人看到，必定会对你施加狠手。到时候，你可能会更惨……”苏婉蓉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难过的看着慕安。 “所以、所以妈妈只能自己动手啊，小安，你不知道，妈妈对你下毒有多么的痛苦，试问天下的母亲，有谁会想对自己的女儿下毒呢。” 看着苏婉蓉那哭得动人的面容，慕安却平静了下来，“你对我下的是什么毒？” “小安，我对下的并不是什么严重的毒，只是一些略微使人变得不好看的毒，我想着等到你长大了，有能力自保的时候，在为你解毒。”苏婉蓉摇了摇头，柔声的说道。 慕安听了苏婉蓉那柔声细语，却觉得自己的心，犹如坠入了寒冰之中，让她整个人都冰冷无比。 那毒，分明就是能够让她变成一个丑八怪，而不是稍微不好看…… 妈妈，您下毒的时候真的有痛苦过吗。 “小安，你是不是、是不是现在很讨厌妈妈？不想原谅妈妈了？”苏婉蓉眼眶通红的看着慕安，带着浓重的哭腔说道。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慕安微微的摇了摇头，眼睛红红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不讨厌自己的母亲，已经没有爱和期望了，那又从何谈起讨厌这种多余的感情呢。 原本她还念着等自己有能力离开慕家之时，如果自己的母亲愿意的话，她会将自己的母亲也带走，可是如今…… 呵~ 只怕自己的母亲，一丁点都不想跟自己离开这里，离开慕家。 “小安，我就知道你能理解妈妈的，我就知道你是个乖孩子……”苏婉蓉见着慕安的模样，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破涕为笑的说道。 慕安听着苏婉蓉的话，抿了抿嘴唇，心中满是嘲讽。 乖孩子……上辈子她也许是‘乖’孩子，但是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在这么的‘乖’下去了！ “小安，你为什么会将那些桃花糕全部都给大小姐的猫吃？难道你看出了那些桃花糕里有……”苏婉蓉后面的那半句话没有说出口，也好似是说不出口，她的目光疑惑的看着慕安。 慕安早就知道，她的母亲必定会这么问她，于是她淡定的摇了摇头，向着平时一样，乖巧的说道：“我不知道的，因为我知道是大小姐的猫，所以不敢驱赶它，只好让它吃个饱了，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的错，要是妈妈早点跟你说，事情也不会被捅到夫人那里。”苏婉蓉小声的抽泣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妈妈，您真的会调香术吗？”可是慕安却是不去接苏婉蓉那一茬，而是好奇的问起了心中所想的事情。 苏婉蓉被慕安这一询问，微微的愣了愣神，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是会……” 想要说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便见着慕安打断了苏婉蓉的话，又一次的询问了起来。 “那为何妈妈您当初那么阻止我学习调香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