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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说当初还有那么几分的忐忑,那么如今、现在,我的整颗心里都只有欢喜。”他认真地注视着她。 “我只是很高兴自己终于拥有了于我而言的全世界,这份获得实在令我欣喜若狂。” “可我怎么觉得您看起来十分镇静?”阿黛尔俏皮地和他眨眨眼睛,抢在第一支曲子的第一节 开始之前飞快地对他道,“这种感觉就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心跳如鼓,难以自制……着实令人惶然。” 杜瓦尔先生又哪里不懂这是她故意这样说的。 对于她偶尔的一点小性子,他接受良好,对他来说,那一点调皮的捉弄就仿佛是小猫的爪子在他心口不轻不重的按一按、踩一踩—— 于她只是玩耍,于他却仿佛要命。 “我内心的躁动……”他微微一笑,“您就当做是绅士的品格表现不允许我有如此外露的表现吧。” “……”阿黛尔唇角勾起,笑意之下,低眉抬眸间皆是风情。 裙摆在空中画起一道如同水波一般漂亮的弧线。 洁白的长裙,蕾丝花边精致到仿佛炫目,一举一动都是满满的典雅。 白皙的手落在舞伴的手臂上。 深色的礼服外套和无不优雅的姿态。 两人是所有人眼中浑然天成的一对。 兴许以前还没有注意到,但眼下如此一看,便显得十分明显,两个人不论是身份、颜值、地位还是默契等更为抽象的方面,都有着独到而令人惊叹的匹配度。 “真是太般配了不是吗?” 科斯塔夫人不耐继续和她丈夫胡扯,至于他情场失意、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友人贝克尔先生,她也不是很在意。 科斯塔先生显然对于自己妻子的脾性也十分了解,见她执意要去找巴利小姐的茬,他也只能笑眯眯地跟在后面。 “……”苏菲·巴利小姐没有立刻回答。 这位一贯以核心位自居的骄傲的蛇蝎美人,从前段时间伯纳德男爵家的生日宴会开始,算是尝尽了落寞失意的苦楚。 但她也从未想到过,也许曾经的什么时候,她利用过自己的影响力或是做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让其他无辜的小姐,忍受了同等的境遇。 其他人的无辜和伤害是不会被她放在眼里记在心上的。 对她而言,打败了的对手便不会再停留过多的注意—— 她的目光,仿佛永远只会放在那些数不清、说不尽的但是始终会被她当做假想敌记恨的人身上。 那些对她而言已经“出局”的人,除非是身份过于高贵或是其他客观原因无法忽视,否则她总有自己的方式去分配注意力,至少不会再去关注那些人。 科斯塔夫人是她印象里的人,也知道她发现了她的阴谋而对自己有所敌视。 但要说她真的有多么重视,那也没有。 在苏菲·巴利小姐眼里,科斯塔夫人这位奥古斯特家的公爵小姐,就是一个十足的天真的蠢货。 她不过是运气不好,不然差一点就可以让她陷入极为凄惨的境地,但即使没有成功把奥古斯特小姐打发给另一个白痴普鲁克先生,她也不在意,总归她已经嫁人了,嫁给一个非本圈子的军官,那么对她而言将不再有其他的价值——仿佛是没有威胁了。 这是独属于苏菲·巴利小姐的傲慢,她如此自信自得,自以为除了那偶尔几次的失手以外,她的阴谋皆已得逞。 然而实际上,她的阴谋从来没有如此顺利地完成过,那些被他算计的人有一部分确实中招了,但另一部分则都以各种的方式避了开,直白点说就是换了原本的婚约考量的对象,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接下来的一段婚姻就是失败的。 巴利小姐不过是盯准了个别的几位先生—— 她需要关注的人是如此之多,她内心里嫉妒的人又是不知凡几,如果不是科斯特夫人始终若有若无的敌意,她还真不至于将两个人之间的恩怨记得那么清楚,毕竟于她而言不过是随口一提。 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方便利用普鲁克先生的法子,再怎么也恶心不到她,而那个天真的倒霉蛋也不是自己,能够把对当时的她而言,极具竞争力的科斯塔夫人拉下马来,也就不亏他当时都忍辱负重。 “你说呢,巴利小姐?” 科斯塔夫人不至于看不出她眼里的傲慢,在撕开了那层虚伪讨好的面皮之后,巴利小姐哪怕是客套性的微笑都让她觉得如此刺眼。 她凭什么?! 科斯塔夫人心里恨极。 对于自己夫人心中的恨意和恼怒,科斯塔先生不是不知道。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傲慢在,既然夫人没有开口,他也不便于对一位小姐出手,而且这些事情于夫人而言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隐秘,他贸然做了什么才只会让她恼羞成怒。 巴利小姐的视线从科斯塔夫人身上移到她身后的丈夫身上,他的微笑是为她无形的撑腰,哪怕这个天真的“蠢货”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真不公平。” 巴利小姐心想。 “当然,他们很般配。” 巴利小姐微笑着说着。 科斯塔夫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她敏锐地从她态度里琢磨出了一丝不对,但又很难说出究竟是什么不对。 她感到自己的丈夫搂着她腰的动作微微紧了紧,虽然还有些不甘心,但她还是顺从他意思地退后找了借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