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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汐也有话说,“要不奴婢还是告假不去了吧!骑射一塌糊涂,去了反而还要拖累别人。” 哪怕有九公主亲自教导,宁汐现在充其量也就会骑个小马驹在院里溜达,离策马奔腾还差十万八千里。 而且,她那摊子事儿才刚刚上了轨道,自己老是不管不顾的当甩手掌柜也不太好。 四爷扭头看来,“又不让你跟他们比高低,就是跟着一块儿玩去的,怕甚么。” 宁汐便一本正经地说:“怕冷。”塞外的冷,听说比京城还甚,尤其是早晚温差之大,几十度都有。如果有的选,宁汐更希望能长居南方。 四爷笑了声,“冷就多带些衣服去穿,机会难得,不是谁想去都能去得的。”几乎是习惯性的,伸手就揩了揩宁汐的脸颊,神情宠溺非常。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宁汐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加入到了准备行李的行列。 只是短短几天准备时间,很是把各部给忙的人仰马翻,不管是仪仗还是一应用度,从库里重新捯饬出来就费不少功夫,更别提一些琐碎。 宁汐在造办处看了几天热闹,顺便再把各处事宜交代给涂善余,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跟着大部队出塞去了。 这回不同南巡,成年的皇子阿哥们都出去了,声势浩大,可谓空前。 宁汐又在城门前同渣四海道了一次别,不过这次他身边跟着胡婶。 “你说这一岁里连跟着万岁爷出去两趟,爹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渣四海已经没有头一回激动了,“要不你掐我一下,看看是不是做梦。” 要不就他们家这旗人中的末流,连给京里的贵人主子提鞋都不配,竟能配得上随驾出行? 胡婶就给渣四海的后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对宁汐说:“甭理他,汐儿,头前还在外面嘚瑟学人家请客吃饭,说是闺女有出息了,此番回来不定又要上进了。你说上不上进的,哪里是我们可以在下面议论的,也不怕给拿去治罪。” 渣四海便揉着后腰嘿嘿的笑:“就是说着玩儿的,谁信啊。” 宁汐看着他们一副老夫老妻模式,还挺欣慰,“婶,您不用给我留面子,我爹要是不服管,您该怎么收拾他还怎么收拾。” 胡婶抿嘴,其实面对宁汐还是有点难为情,这便忙把带来包袱塞给她,“塞外不比下江南,你可得照顾好自己才行。婶给你缝了件厚棉斗篷,针脚没宫里的绣房好,胜在暖和,你将就着用。” 宁汐抱紧了包袱,脸上笑的灿烂,“谢谢婶,您真好。等我回来,一定让我爹给您补个婚礼。”二婚也是婚,不能因为是二婚,就连个仪式都不要了。 就把他们俩给臊的,双双敦促宁汐快走,再耽搁可就要赶不上队伍了。 宁汐还同幼安她们一辆马车,因为有过一次长途旅行,此番出门前,就先服用了四爷上次给的那款晕车丸,路上也没出现什么不适,好像是适应了。 行至五六日,大队出了古北口,顿感炎歊不至,清风习习,比起京里的那股子燥热,很是让人神清气爽。 宁汐撩着帘往外打量,北地风光不似江南可采莲那种细腻柔情,广袤大气如刺勒歌中所述,蔚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碧绿的原野茫茫不尽,风吹草低处,一群群可爱的牛羊时隐时现,偶尔还能从风中听到咩咩哞哞的叫声,纯净又自然。 为了方便摄影爱好者,宁汐就那样勾在窗口子上看了半日的景致,直到残日尽燃余晖远,才被一个影子给挡住视线。 “……”宁汐眨了眨眼,这半日晃的,她都快瞌睡了。 “又不舒服了。”四爷打着马在一旁,声音很是低柔,好像太大声会把人吵醒。 宁汐坐直身,揉了把脸,“没,就是瞧瞧风景。” 听着那微有些低哑的嗓音,四爷喉咙一紧,“前头马上就宿营了,你要不下来走走,整日坐在车里也闷。” 宁汐扭头去看幼安二人,明明刚才还拉长了耳朵在偷听,现在又一本正经在讨论荷包上的图案如何如何,很是欲盖弥彰。 宁汐只是抿嘴一笑,问道:“要下去走走吗?” 她二人默契摆手,只说要打会儿盹儿,便双双打起呵欠来。 宁汐下了马车,同四爷一齐走在道旁,看着前方逶迤至十里开外的队伍,感叹,“那些徒步还要肩负仪仗的宫人可真是辛苦呢。” 四爷这才看去,队伍前有开道礼乐旌旗队上百人,他以前从来没关注过这些,现在听宁汐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挺辛苦的。不过,“比起行军打战,这些算不得甚么。” 这倒也是,“进了围场,爷也要去行猎吧。” 夕阳下,宁汐那略带期待的神色,让四爷心中一动,“要。” 但宁汐并没有说出惯常会听到的你一定要拔得头筹的话,她只是没太在意地说:“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参与了,只要享受这个过程就行了。” 其实,宁汐也是听多了别人说四爷骑射不好,究竟有多不好,她也没看过。这么说,不过是要他以平常心来对待,别跟人家争强斗胜罢了。 四爷抿着嘴,心潮涌动。 兄弟们曾取笑过他多少次骑射垃圾,便就连额娘,嘴里说着那些不重要,私下里还是叹息他怎么就败在了弯弓射箭上,不过好在十四是个强手,也算是弥补回来了。